第16章 鍛刀
送走大嫂后，林寒陷入了沉思。大哥被狼咬傷的事讓他意識到，不只是老龍溝，黃羊山等幾座山附近都有狼群出沒。以后若是還想上山打獵，必須做好面對狼群的準備。
他看了眼手中的舊弓，搖了搖頭。這把弓對付一兩只狼還行，但如果遇到狼群，恐怕連自保都難。
"冬兒，"林寒突然問道，"鎮(zhèn)上是不是有家鐵匠鋪？"
沈冬兒點點頭："是啊，就在鎮(zhèn)東頭。林大哥，你要去買東西嗎？"
"嗯，"林寒說道，"得準備些武器�，F(xiàn)在兵荒馬亂的，有備無患。"
沈冬兒眼睛一亮："我跟你一起去吧！"
沈家就在鎮(zhèn)上，說不定她還能去家里看一看，緩和一下關系。
林寒搖搖頭："山高路遠，你還是在家等著吧。要是害怕的話，可以去溫泉村大哥家住一晚。"
沈冬兒想起上次跟林寒回來的情景，確實累得夠嗆。再加上現(xiàn)在天色已晚，她確實有些害怕。
"那"沈冬兒猶豫了一下，"林大哥，你路上小心。"
林寒點點頭："放心吧。我明天一早就回來。"
他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fā)。沈冬兒站在門口，目送他離開，心中既擔心又不舍。
沈家小院里，沈母坐在門檻上，望著王家村的方向發(fā)呆。
"也不知道冬兒現(xiàn)在怎么樣了，"沈母嘆了口氣，"那個林寒有沒有欺負她"
沈康時冷哼一聲："被欺負也是她自找的。情愿嫁給那個混混也不愿意回家，敗壞門風！"
沈清漪默默地往灶里添柴，沒有接話。她知道，父親說的是氣話，其實心里比誰都擔心妹妹。
"當家的，"沈母擦了擦眼淚，"你說咱們要不要去看看冬兒？"
沈康時擺擺手："看她做什么？讓她吃點苦頭也好。"
他說著，不自覺地看了眼墻角。那里原本放著從林寒那里搶來的兩只肥碩的山雞。沈康時還記得，那天拎著山雞回家時，鎮(zhèn)上人羨慕的眼神。
"現(xiàn)在糧食這么珍貴，"沈清漪輕聲說道，"要是直接把雞吃了，以后沒糧食了怎么辦？"
“還是將山雞換成糧食的好�！鄙蚯邃籼嶙h道。
“不行，那怎么行！”沈康時打斷道：“我都多久沒吃肉了，上次的鹿肉也被你們換了鹽和糙米。這次無論如何我也要吃肉！”
沈母聞言，直接將手中的席子往地上一扔：“想吃肉可以，你也去上山啊。別整燙躺在炕上，只知道伸手吃飯�！�
“你”
沈康時頓時噎住了，他也只奧，在現(xiàn)在這個年頭，能有飯吃就不錯了。
她們娘倆說的是明智的。
但許久未占葷腥的他，實在有些饞的厲害。
早知道就不跟林寒那小子搞的那么僵了，萬一以后還能給他們送點肉吃呢。
想到這里，沈康時無奈只能嘆了口氣。
最后，他們用兩只雞換了二十斤糙米。雖然不多，但至少能撐一段日子了。
"清漪，"沈母突然說道，"你去劉家鐵匠鋪把菜刀取回來吧。半個月前就托他打造了，一直沒糧食換。"
沈清漪點點頭："好，我這就去。"
她舀了兩斤糙米，用布包好。這把菜刀對他們來說很重要，沒有它，連做飯都成問題。
下午，林寒來到鎮(zhèn)上的鐵匠鋪，眼前的景象讓他吃了一驚。曾經熱鬧的鐵匠鋪，如今門可羅雀。爐火早已熄滅，工具散落一地，上面落滿了灰塵。
"有人嗎？"林寒喊道。
過了好一會兒，才從里面走出一個光著膀子的大漢。他滿臉胡茬，眼中帶著不耐煩："叫什么叫？鐵匠鋪關門了！"
林寒愣了一下："關門了？"
"廢話！"大漢沒好氣地說，"飯都吃不起了，還打什么鐵？"
他指了指空蕩蕩的鋪子："你看看，連塊鐵渣子都沒了。這年頭，誰還買得起鐵器？"
林寒這才注意到，鋪子里確實空空如也。原本掛滿墻壁的刀具、農具，如今都不見了蹤影。
"那"林寒試探著問，"您這兒還能打東西嗎？我可以用糧食換。"
本來懶散的大漢一聽，瞬間眼睛一亮："糧食？你有糧食？"
林寒點點頭："有一些。"
他說著，將背簍里的幾斤狼肉拿了出來。油亮的肉塊在陽光下泛著光澤，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
大漢的眼睛頓時直了。這年頭，能吃飽飯就不錯了，要是能吃上肉，那簡直是天大的福氣。更何況，他這種干體力活的，比一般人更容易餓�？吹搅趾贸隼侨獾哪且豢�，大漢立即就心動了。
"這這是狼肉？"大漢咽了口唾沫，不敢相信地問道。
林寒點點頭："新鮮的，前幾天剛打的。"
“好家伙！你竟然能獵狼�！�
大漢搓了搓手，態(tài)度立刻變了："看你瘦瘦弱弱的，沒想到還是個老獵手！好說。你要打什么？"
隨后，林寒將自己的需求一一說明：長矛、匕首、砍刀等。這些東西都是以后他上山的保障，馬虎不得。
鐵匠聽完，眼睛轉了轉："這么多東西，你這些肉可不夠啊。"他指了指林寒手中的狼肉："平時打一柄匕首，也得這么多肉。更別說還有長矛和砍刀了。"
林寒皺了皺眉："我只有這些肉，你愛打不打。"
他說著，作勢要走。鐵匠見狀，連忙喊道："別別別！小兄弟，有話好說！"
林寒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鐵匠。
鐵匠搓了搓手："這樣，我給你打個折。長矛和匕首用這些肉，砍刀你再添點別的，怎么樣？"
林寒搖搖頭："就這些肉，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去找別人。"
眼看要到嘴的肉要飛，鐵匠急了："好好好，就這些肉！我打，我打還不行嗎？"
他連忙開始燒火，生怕林寒反悔。爐火重新燃起，鐵匠鋪中響起叮叮當當?shù)拇蜩F聲。這久違的聲音吸引了不少路人駐足觀看。
長矛和匕首很快便打造好了。鐵匠擦了擦汗，問道："砍刀要多重的？"
"五十斤。"林寒淡淡地說。
"哦，好�！眲㈣F匠原本準備回鍛爐，可仔細一聽頓時愣在了原地�！皧Z多少？五十斤？！你沒說錯吧？"鐵匠茫然地抬起頭，手中的錘子都差點掉在地上。
要知道，普通獵戶用的砍刀，最多也就十來斤重。即便是軍中精銳使用的斬馬刀，也不過三十斤左右。五十斤的大刀，別說揮舞了，光是扛著走幾步路都費勁。
鐵匠打量著林寒瘦削的身板，怎么也無法將他和五十斤的大刀聯(lián)系起來。這年輕人，怕是對重量沒什么概念吧？
周圍圍觀的路人也開始議論紛紛：
"五十斤的刀？他能拿得動嗎？"
"就是，看他那身板，怕是連舉都舉不起來。"
"年輕人，別逞強啊。三十斤的刀就夠用了。"
林寒卻不為所動："就五十斤。"
“嘿，還不聽勸�！辫F匠搖搖頭，頗感無奈。不過，他也只能按照林寒的要求來做。誰讓肉是林寒給的呢？他拿起一塊粗胚，開始加緊打造。但五十斤的大刀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成的，今天能不能打完都是個問題。
就在這時，沈清漪來到鐵匠鋪取菜刀。她遠遠就看到一群人圍在鐵匠鋪前，好奇地走了過去。
擠進人群，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站在鐵匠鋪中央的竟然是林寒。他正專注地看著劉鐵匠打鐵，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而周圍人一臉戲謔神情，仿佛是在等什么好戲一般。
沈清漪沒有開口找劉鐵匠要菜刀，而是和周圍人站在了一起等待。
天色逐漸暗下來，劉鐵匠抹了把汗，終于揮下了最后一錘子。他將砍刀浸入冷水中，"滋啦"一聲，白煙升起。
"好了。"劉鐵匠長出一口氣，將大刀從水中取出。鋒利的刀刃在暮色中泛著寒光。
圍觀的眾人看著這把大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刀身足有五尺長，刀背厚如拇指，刀柄粗得需要雙手才能握住。這么大的刀，別說用了，拿起來都費勁。
林寒走進鐵匠鋪，從劉鐵匠手中接過大刀。他掂了掂分量，滿意地點點頭。
"小心點，"劉鐵匠提醒道，"這刀可重"
話未說完，林寒已經提著大刀走出鐵匠鋪。他站在空地上，目光專注地看著手中的大刀，仿佛在回憶什么。
突然，他雙手握刀，一個轉身，大刀劃出一道寒光。上輩子練就的家傳刀法，在這一刻派上了用場。
"唰！唰！唰！"
大刀在林寒手中揮舞得虎虎生風。無論是劈還是砍，每一個動作都干凈利落。
五十斤的大刀在他手中，仿佛輕若無物。
給圍觀的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瘦弱的年輕人，竟然能將如此沉重的大刀舞得如此輕松。
沈清漪站在人群中，看著林寒矯健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的光芒。她突然明白，為什么這個男人能在山上獵狼和鹿了，他的力氣確實很大。
沈清漪看著林寒收刀而立，心中百感交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看得太入神了，竟然一直盯著林寒看了這么久。
"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就糟了。"沈清漪心想。
她連忙低下頭，趁著眾人還在為林寒歡呼的時候，悄悄退出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