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想給我當(dāng)孫子?
時笙看著葉湘文不斷涌出鮮血的手掌,笑了,聲音輕得像是和媽媽說心事的小女兒。
“咱們好歹當(dāng)了那么久的母女,身上總要有些相像的地方,對不對?”
葉湘文不知道堆砌了多少錢才保養(yǎng)的如二八少女的一雙纖纖玉手,此刻掌心猙獰地翻卷著皮肉。
平時磕破一點油皮都要發(fā)脾氣的她哪里受過這么重的傷,疼得她幾乎要死過去一般。
許是痛意喚醒了回憶,她突然就回憶起來了時笙口中的那一年。
那年冬天,她實在因為忍不住想念,所以偷偷去看了寄養(yǎng)在外的妍妍。
透過車窗,她看見那個本該在自己身邊撒嬌的女兒,卻親昵地依偎在另一個女人懷里,笑得那么甜,那么開心。
好像她們才是真正的母女一般。
由于大師的警告,自己不敢出面,她只能憋著一肚子火離開。
結(jié)果剛回到家,就看到迎面撲過來穿著妍妍公主裙的時笙,那一刻她幾乎要發(fā)狂。
剪刀劃破空氣的瞬間,鮮血噴濺。
那一剪子下去,五歲女孩的手掌幾乎被切成兩半,皮肉外翻,深可見骨,到處都是血。
因為那件事,丈夫回來還責(zé)罵了自己,又急匆匆地喊來了家庭醫(yī)生。
不是因為心疼養(yǎng)女,而是怕事情傳出去敗壞時氏的名聲。
“想起來了嗎?”時笙輕輕抬起左手,掌心那道猙獰的疤痕清晰可見,“你當(dāng)時說,這是教我記住自己的本分�!�
這處傷,還是直到她發(fā)展了自己的勢力后,暗中聯(lián)系了r國最頂尖的顯微外科醫(yī)生,前后經(jīng)歷了五次手術(shù)才修復(fù)了神經(jīng)損傷。
現(xiàn)在這只手已經(jīng)與常人無異,但當(dāng)時的痛卻一直留在她的骨子里。
掌心的疼痛如電流般竄遍全身,葉湘文現(xiàn)在才真切意識到,眼前的時笙,早已不是她從小拿捏在手心任由她搓扁捏圓的養(yǎng)女了。
冷汗不斷順著臉龐滾落,到最后也分不清到底是汗還是淚。
她的手指死死扣著地毯,連鑲嵌著碎鉆珍珠的指甲被劈斷了都毫無知覺。
“求你……求你……”葉湘文聲音帶著這輩子從未有過的顫抖和哀求。
尤其是當(dāng)那把小銀剪的刀尖對準(zhǔn)自己脖子的時候,極度的恐懼終于沖垮了最后的防線,溫?zé)岬囊后w順著私人訂制的裙子蜿蜒而下。
就在她被嚇得幾乎要暈過去時,壓迫感驟然消失。
葉湘文渙散的視線里,只看到時笙居高臨下的身影。
“好好養(yǎng)傷,我們……來日方長�!闭f完后,時笙還貼心地帶上了門鎖。
衛(wèi)生間內(nèi),時笙慢條斯理地清洗著雙手,溫水將血跡同5歲時的記憶一起沖進了下水道。
她看向鏡子里的自己,綻開一個笑容。
5歲的小時笙,我為你報仇了。
走出時家大門時,夕陽余暉溫柔地灑在她身上,仿佛剛才的血腥從未發(fā)生。
時笙掏出手機,電話還沒等撥出去,就被不遠處一道女聲打斷。
“你怎么又來了?”時意妍眼底滿是怒意,只是想起身邊的未婚夫,讓她生生咽下咒罵,擠出一個扭曲的笑:“我的意思是,姐姐回家怎么也不和我說一聲,是想爸媽了回來看看?”
她當(dāng)然不想給時笙好臉色,她也知道白蓮花的做派在圈子里吃不開。
但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她還是想表現(xiàn)得溫柔一些。
“我去哪里關(guān)你什么事兒?這么多事兒,廁所的蚊子選所長,你是不是也要參選?”
時笙張嘴就懟。
和這種蠢貨說話就不能繞彎子,因為她根本聽不懂。
而一邊的沈紹文剛看到時笙時的驚喜也因為這句話煙消云散。
他本來還準(zhǔn)備問問時笙這段時間住在哪里,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結(jié)果所有的關(guān)心一下全被噎了回去。
他雖然不喜歡時意妍,但時笙說話也太難聽了。
他爸本來就對她意見不小,這副樣子要是再被他爸知道,以后別說進沈家的門,就是養(yǎng)在外面爸媽都不會同意的。
于是他擺出一副說教模樣:“時笙,你該改改你的脾氣了,意妍怎么說也是你的姐妹,你怎么能這么說?你看看你現(xiàn)在,哪里還有豪門千金的樣子,哪個長輩會喜歡你這副模樣?”
時笙嘴角一扯:“你喜歡當(dāng)孫子是你的事,別來煩我,或者是在你沈家孫子沒當(dāng)夠?那你給我磕個頭,我就考慮認下你這個不孝子�!�
時意妍還沒從未婚夫幫自己撐腰的喜悅中走出來,突然聽到這句話,氣得臉都紅了。
“時笙,你怎么敢……”
時笙不耐煩地打斷,“我為什么不敢?”
對于葉湘文母女倆,她真是膩味死了,一張嘴就是怎么敢。
她做都做了,有什么不敢的!
她看著遲遲不讓路的時意妍,又補了一句,“你也擋著路不走,怎么,是想和你未婚夫一起留下給我當(dāng)孫子?”
沈紹文臉直接漲成了豬肝色,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伸手把時意妍拉到一邊,然后咬牙切齒道,“時笙,你別后悔�!�
他喜歡時笙,從小就喜歡,可對方自始至終對他就沒個好臉色。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
可被甩臉?biāo)Χ嗔耍彩怯袣庑缘摹?br />
時笙現(xiàn)在要是態(tài)度能好一點,他以后和時意妍離婚以后,也不是不能娶她。
但照他現(xiàn)在這個態(tài)度,那就當(dāng)自己一輩子的金絲雀好了。
時笙還不知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做起了白日夢。
只是當(dāng)她懟完這對狗男女后,一聲輕笑忽然傳來。
只見不遠處一輛黑色邁巴赫不知什么時候停在梧桐樹蔭下,透過降下半掌寬的車窗,露出半掌棱角分明的側(cè)臉。
時笙眉心一蹙,這個晦氣東西怎么在這里?
上次他就差點壞了自己的計劃,她可一點都不想看到他。
她撇了撇嘴,也不再停留,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走了沒多久的時笙看著距離自己只有半步遠的鳥屎,沉默了。
要不是她閃的快,這坨鳥屎鐵定要掉她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