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腦子有病
玉家打死都不承認(rèn)綁架了南璃君。
南璃君打死都不承認(rèn)是自己綁架自己。
那綁架南璃君的一群“玉家護衛(wèi)”,更是沒來得及被打死,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最終,這場荒唐失蹤成了“懸案”,只能扣在“玉家”頭上。
借口“失蹤案”,再借皇帝之怒,南璃君施展手腕,使得朝中與玉家多有往來的官員親貴們,都不得已保持緘默。
見局勢大好,南璃君更加催促霍乾念籌謀布局,對玉家發(fā)起總攻。
甚至在菘藍給了云琛一巴掌的事上,南璃君沒有談及一句霍乾念如何當(dāng)眾令菘藍顏面盡失的,還命菘藍登門致歉。
菘藍帶著一大堆禮物和宮人上門,候在棲云居外面。
霍乾念正與云琛在屋子里玩牛骨牌,聽聞菘藍上門,霍乾念對潤禾道:
“叫她候著�!�
說罷,他繼續(xù)與云琛玩牌。
過了一刻鐘,云琛有點坐不住了。
“少主,這樣不好吧,讓菘藍大人一直在外面等著,會不會有點過分?”
他頭也不抬,專心撿牌,“你去送信的時候,干等了兩個時辰,怎么不覺著別人對你過分?”
她啞然,這才明白那天的久等原來是菘藍的刻意刁難。
“少主怎么知道我等了兩個時辰?我是一個人去的來著。”她好奇。
他玩弄著一張牛骨牌,故作出高深莫測的樣子:
“你猜�!�
她臉頰發(fā)熱,眼神閃躲,心一橫,小聲道:
“我猜……少主總是惦記著我,便能留意到我許多事�!�
他抿唇而笑,瞧著她笨拙試探又強裝鎮(zhèn)定的樣子,靠近她耳朵,氣息吞吐,正經(jīng)地說,
“我是讓你猜我手中的牌,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見她羞得滿臉通紅,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棲云居外,菘藍一行人清楚地聽見屋內(nèi)傳來笑聲。
一個宮女忍不住說:“從來只有別人候著我們的份兒,這霍乾念卻敢晾著我們,真是托大!”
另一個宮女附和:“就是,難道霍幫還想踩到公主頭上去?”
菘藍倒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只是聽兩個宮女越說越來勁,便淡淡一個眼神過去,兩個宮女立刻噤聲。
等了整整三個時辰,霍乾念才在偏廳接待了菘藍一行人。
菘藍身后的宮女奉上禮物,對旁邊隨護的云琛道:
“贈極北銀狐皮兩張�!�
霍乾念并不抬眼,只對收下東西的潤禾道:
“去庫房里再取四張皮子出來,六張合一起,給云琛做個披風(fēng)�!�
宮女撇撇嘴,繼續(xù)說:
“贈冬青雪錦二匹。”
霍乾念又道:“云琛膚白,這顏色襯得起,做套常服來�!�
“贈伊山雨香木一塊�!�
“拿給云琛熏屋子吧�!�
宮女念著禮單,每念一樣,霍乾念便要插一嘴,除了最后一匣子金瓜子分賞給眾多護衛(wèi),其余東西全部轉(zhuǎn)手就給了云琛。
從始至終,菘藍都沒有一點不情愿,反倒柳眉微揚,眼眸晶亮地看著霍乾念。
等禮單全部念完,菘藍大大方方上前對云琛行禮,笑道:
“那日實在是被蛇嚇著了,一時失態(tài),錯怪了云護衛(wèi),還望云護衛(wèi)海涵�!�
云琛抱劍回禮,剛要說“沒關(guān)系,大人言重了”,菘藍卻已轉(zhuǎn)過頭,朝霍乾念道:
“霍少主,我有話同你說�!�
見菘藍壓根沒有再理自己的意思,云琛尷尬地摸了摸臉。
霍乾念臉色微垂,“除了云琛,其他人都退下。”
菘藍道:“請云護衛(wèi)也下去吧,我的話只能對你一個人說�!�
“那就別說了�!被羟詈敛唤o面子。
打量霍乾念劍眉染霜,眸色冷淡,從頭至尾都沒有正眼看自己一眼,只是穿著一身墨松晚錦的衣袍坐在那里,骨節(jié)分明的指間玩弄著一張牛骨牌,菘藍淺淺一笑,神色透出一種絕對的自信。
“霍乾念,你是第一個敢這樣輕視我的男子。”
對于菘藍突然的直呼其名,霍乾念終于繃不住臉色,眉眼都寫著“不耐煩”,道:
“你把皇上和滿朝文武大人都放哪里了?我肯定不是第一個�!�
菘藍下巴微揚,明媚地笑起。
“很好,霍乾念,你贏得了我的注意�!�
說罷,菘藍轉(zhuǎn)身離去,那镮珮錦繡的裙擺在空中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像一扇驕傲的錦雞尾羽。
霍乾念與云琛相視一眼,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迷茫”二字。
琢磨了一瞬,霍乾念眉頭漸蹙,將手中的牛骨牌扔在桌上,頗為厭煩道:
“腦子有��!”
自那天所謂的“登門道歉”后,菘藍來霍府的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
一方面是因為霍幫已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對付玉家的事,南璃君總有許多機密信函給霍乾念,每次都是菘藍親自送來。
另一方面,明眼人都能看出菘藍對霍乾念的“青眼有加”。
這日,菘藍說書房悶的很,想在有花有景的地方坐著。
霍乾念煩歸煩,但與南璃君之間的事務(wù)不可耽擱,便耐著性子,將議事地方選在了春暖花開的花塘湖。
葉峮幾人據(jù)守在不遠處的值守位,聽著菘藍“馬鈴”般刺耳的笑聲不時傳來,花絕找了根茅草掏耳朵,抱怨道:
“這潑婦是真惦記上少主了,這些日子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每次不是要求看花看水,就是要求聽風(fēng)賞月的,服了!”
不言在一旁練習(xí)單手俯臥撐,偷偷瞄了眼小臉發(fā)酸的云琛,氣喘吁吁道:
“也不是吧,菘藍女官或許只是欣賞咱少主,畢竟少主那氣質(zhì),那樣貌,那學(xué)識,那家世,那脾性,哪樣不是萬里挑一,好得沒話說?女官大都眼高于頂,偏要對越看不上自己的人越上心,征服欲作祟而已,過了這陣就好了,放心!”
葉峮和花絕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能把‘脾性’去掉嗎?”
覺得不言說的頗有幾分道理,葉峮走過去,坐在不言背上,給他俯臥撐加碼,說道:
“我估摸也是。話說你的‘飛銜府試’快到了吧,抓緊啊,這次一把過,今后你就是正式的‘暗衛(wèi)’了�!�
不言因為用力過猛,說話的時候有點咬牙切齒:
“希望吧,今年再不過,明年又得重頭再來。”
暗衛(wèi)是護衛(wèi)等級中最高的,各家府上的選拔標(biāo)準(zhǔn)不同,但通通主打一個“非人”和“極難”。
一共二十余門科目,考量護衛(wèi)的各方面心智和身手。
三年內(nèi)通過全部科目即可榮登暗衛(wèi)。
不言花了兩年時間,過了霍府“飛銜府試”暗衛(wèi)考量的前十五科,今年還有十二科,若不過,就得明年從第一門開始重新再考。
因此不言最近壓力極大,這些日子一有時間,不是在俯臥撐,就是在練潛水閉氣,他對云琛道:
“阿琛,你教教我閉氣唄,我這科真懸乎,怕過不去�!�
聽云琛沒有應(yīng)聲,不言又喊了兩嗓子,云琛才答應(yīng)。
葉峮見云琛心不在焉的,還以為她是擔(dān)心告假看病的荀戓,便道:
“阿琛,別擔(dān)心,我給狗哥介紹的大夫是咱們上一任府醫(yī),老爺子雖然年紀(jì)大了,但也稱得起‘神手’。你若實在擔(dān)心,就在東頭白馬巷里,你去尋狗哥吧�!�
云琛搖搖頭,又望了眼霍乾念的方向。
天高日暖,春意盎然,花團錦簇之中,兩道人影對坐著。
同樣的錦衣加身,同樣的高貴凌人。
二人的背影看起來極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