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勸學(xué)
她也沒有留下來看好戲的心思,反正祁淮予之后會如何下不來臺也和她沒關(guān)系了。
辛久薇推說家中還有事,拉著辛云舟一起走了。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哎,辛三小姐怎么就這么走了?祁兄還在這兒呢�!�
祁淮予笑道:“無妨,久薇不在,我們倒能暢談�!�
“正是。”謝三少翹著腿,“辛氏的小姐有什么意思,比不上薛姑娘半分�!�
薛應(yīng)雪矜持地笑了笑,“應(yīng)雪怎敢與貴女相比�!�
于是眾人便七嘴八舌地夸起薛應(yīng)雪來,辛久薇已經(jīng)離席,自然是免不了被對比貶低。
祁淮予也沒有制止,畫舫上一群人吃喝暢聊到天色都黑了。
吃飽喝足就要散去,祁淮予卻被畫舫管事的叫住。
“祁公子,這是今日的賬。”
祁淮予看也沒看,揮揮手,“掛賬吧,送到辛府�!�
管事面露難色,“這,辛姑娘方才走時囑咐過,今日的賬不由辛府結(jié)�!�
祁淮予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勉強道:“那記我賬上。”
“抱歉,祁公子�!惫苁碌�,“小店未曾有為您掛賬的先例,因此今日只能現(xiàn)結(jié)�!�
見祁淮予沒說話,他好心建議:“別的公子是否能結(jié)?”
原要離去的眾人聽見了他們的話,“祁兄,怎么了?”
祁淮予早就夸下了海口,這時候讓別人結(jié),就算這些人表面上不說,日后也是有得嘲笑他的。
他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叫來尋墨,“去我宅子里取些銀票來。”
尋墨聽從地去了,心里卻嘀咕,一間小院子也算得上宅子了?
祁淮予以前吃喝用度都在辛府,這些銀票都是他找各種機會攢下來的,看起來是有不少,但要結(jié)這些公子哥今日的花銷,也幾乎把他剝了一層皮。
可他面上又不能表現(xiàn)出來,咬著牙結(jié)了賬,心底幾乎在滴血。
又被辛久薇擺了一道!
而另一邊,辛久薇根本無暇關(guān)注祁淮予。
她勉強將辛云舟從今日的風(fēng)波中拉出,此刻兄妹兩坐在回去的馬車上,心里才升起遲來的惱怒。
“哥哥,我不是同你說過不要隨便換寶貝嗎?闖了禍都不知道!”
辛云舟也覺得理虧,梗著脖子道:“都是那祁淮予害我,他把這東西夸得天花亂墜,卻不說它的來路。”
“這就是你平日不讀書的下場!”辛久薇氣道,“你要是多讀幾篇文章、多長幾個心眼,會上他的當(dāng)?”
“這跟讀書又有什么關(guān)系�!毙猎浦鄣溃捌罨从栊难圩颖饶己�,我怎知會上當(dāng)�!�
辛久薇氣結(jié),她知道哥哥固執(zhí),可有時候也太蠢了!
“那你總該聽我的吧,你那日明明答應(yīng)我了,到頭來原來是應(yīng)付我的!”
辛云舟見她氣得臉都紅了,現(xiàn)下也只能連忙服軟,“好妹妹,你別氣了,我保證再也不敢了。”
其實辛久薇心中更多的是著急,父親過幾日就要回家,屆時她還要費許多心思去瓦解父親對祁淮予的信任,又不能時時刻刻看著辛云舟,哥哥如果以后還是這樣不聽她的話,又如何避開前世的命運?
辛久薇閉了閉眼,無奈地嘆了口氣。
辛云舟大氣也不敢出,想著如何厚臉皮逗妹妹笑。
辛久薇知道哥哥本性不壞,就是跟以前的自己一樣天真。
他是熱忱之人,需得有合適的教導(dǎo)才行,譬如前世那位大儒。
算算時間,也該到對方來潁州的時間來。
思及此,辛久薇睜開眼,盯著辛云舟。
“妹妹你別這樣看著我�!毙猎浦劭s了縮脖子,“怪嚇人的�!�
辛久薇又嘆氣,“哥哥,你可知道葉清正葉先生?”
辛云舟到底還是半個讀書人,“這,認、認得吧�!�
“葉先生如今雖是白衣,但桃李滿天下,朝中不少肱股之臣都曾是他的學(xué)生�!毙辆棉本従徴f道,“葉先生祖籍就在潁州,與咱們辛氏還有些淵源�!�
“此前父親聽說葉先生有回潁州安度晚年的意愿,親自叫了人去接,不日就要到達�!�
見辛云舟一副興致缺缺的神情,辛久薇不僅加快了語速。
“哥哥,葉先生年紀大了,你知道父親費了多大的勁才說動了葉先生,讓他收辛氏子做學(xué)生嗎?”
“能跟著先生學(xué)習(xí),哪怕只有兩三日,于你也是靈丹妙藥�!�
辛久薇認真地看著祁淮予,“哥哥,你難道不想快些成長起來,扛起咱們辛氏嗎?”
辛云舟喃喃,“父親都說我沒用,我拿什么擔(dān)�!�
“那你就不能有骨氣一些,讓父親刮目相看嗎?”辛久薇道,“你若這般喪氣,別說父親,我都看不起你�!�
“那人家先生是當(dāng)世大儒,也萬萬看不上我啊�!毙猎浦圻是那副喪氣樣子。
辛久薇無奈,“大儒既是大儒,又豈會同尋常人一般持有偏見?你就不能讓他看見你的優(yōu)點嗎?”
辛云舟樂了:“我都不知道我還有優(yōu)點�!�
辛久薇也快被他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氣笑了,只好道:“小時候你保護我,不是很有大英雄的樣子嗎?你若一直這般自暴自棄,咱們辛氏怎么辦,我怎么辦,難道……”
她一頓,抬起袖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難道我以后真的只能靠祁淮予了?可是哥哥,你也看見了,祁淮予的心都快撲到薛應(yīng)雪身上去了,他又一向看不起我,你不幫我撐腰,我以后豈不是只能被他拿捏?”
說著就凄凄慘慘地假哭起來。
辛云舟果然上當(dāng),也忘了說那些自棄的話,“你擔(dān)心這些做什么,我自然是會為你撐腰的!”
辛久薇問:“你用什么給我撐腰?”
辛云舟簡直想仰天長嘆,只好道:“好好好,我明日一早就起來讀書,絕不讓那葉先生看低!”
也不奢求辛云舟立刻就發(fā)憤圖強,辛久薇只是想要他一個表態(tài),聞言便也笑起來。
“好,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見她笑了,辛云舟松了口氣,見著辛久薇的笑顏,一時也有些恍惚。
妹妹小時候是黏他的,矮矮軟軟的小團子成天跟在他身后叫哥哥,總是聽得辛云舟心軟不已。
長大后妹妹不知道何時就愛慕上了祁淮予,從此也不親近他了,還成天拿祁淮予跟他比較,無論他跟祁淮予因為什么起沖突,妹妹都會二話不說站在祁淮那邊。
辛云舟其實暗自傷心過很長一段時間,后來也無奈了,只能接受妹妹跟自己不親了的事實。
最近卻不知妹妹如何轉(zhuǎn)了性,竟跟祁淮予做起對來。
罷了罷了,也不管她之后會不會又跟祁淮予和好,再怎么樣也是他的妹妹。
兩人氣氛算是緩和了,到家后回了各自的院子。
辛久薇先看了一會兒賬本,正要叫丫鬟進來洗漱更衣,就隱隱聽見一陣嘈雜聲。
“怎么了?”
望晴推門進來,“小姐,家主回來了!”
辛久薇一怔,“父親?不是還要幾日才回來嗎?”
“奴婢也不知,似乎是剛回來的,而且一回來就……”望晴頓了頓,才猶豫著說,“就把大少爺逮去祠堂罰跪了,對了,那祁淮予跟家主一起回來的!”
辛久薇心中一驚,連忙站起身,“我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