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葉先生要二選一
覺明是同葉先生一道來的。
葉清正來時沒有直接進(jìn)潁州城中,而是先去了靈隱寺拜訪覺明,隨后二人一起下山。
途中遇見辛云舟之事時,覺明在馬車內(nèi)沒有露面,因此辛久薇也沒有見到他。
但見他出現(xiàn)在自己家中,辛久薇倒是想起了前世的事。
蕭珣起復(fù)之前,的確與葉清正是忘年之交。辛久薇記得他登基后還命祁淮予回潁州請過葉清正出山。
但那時他不知道的是,葉清正早就被祁淮予暗中害死了。
葉先生也好,辛久薇的父親也好,對祁淮予有提攜之恩的人幾乎都沒有好下場,此人就是這般卑鄙無恥。
辛久薇見覺明不說話,也不惱,又問:“大師出現(xiàn)在此處,想必是我父親請來的貴客,為何不去席上,可是膳食上有怠慢之處?”
覺明道:“只是出來吹吹風(fēng)罷了�!�
辛久薇沉默一會兒,面露愁苦之色。
見覺明一點(diǎn)反應(yīng)也沒有,她長長嘆了口氣:“大師同葉先生一道來的,想必也見著了我兄長打人一事,大師是如何看的?”
覺明淡聲道:“施主的兄長性子與施主不同�!�
“是啊。”辛久薇眉頭輕蹙,狀似愁苦地捂住心口,“兄長性子率直,容易受奸人所害,偏偏我又病弱無用,總是幫不上他的忙……唉�!�
她又輕輕嘆氣,趁機(jī)悄悄地觀察覺明的表情。
可惜他那張寒玉般的臉上沒有一絲變化,當(dāng)真是無悲無喜。
辛久薇便也不知該如何演下去了。
上輩子蕭珣起復(fù)回京后,她只見過他一次,但祁淮予受蕭珣信任,她自然也時常聽見他的傳聞。
蕭珣是一個心思深沉的人。
這一世她想先祁淮予一步接近他,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是辛氏的女兒,許多事做起來都不方便,只能另辟蹊蹺。
至少現(xiàn)在祁淮予還不知道覺明的真實身份,她是搶占了先機(jī)的。
正想著,她竟聽見覺明問:“辛家主膝下僅兩女一子,施主何以處境艱難�!�
辛久薇意外,沒想到覺明竟記得她當(dāng)日胡謅的話。
她觀察著覺明的神情,輕聲說:“這天下各家之事,不過是如人飲水,外人看著光線,關(guān)起門來又有誰知曉�!�
“大師�!毙辆棉笨聪虺靥�,那里養(yǎng)著許多鯉魚,因著兩人在說話,都遠(yuǎn)遠(yuǎn)地沒有游過來,“你說我是辛氏女,因此不該在意小小一支下下簽,是你說錯了�!�
“倘若我說,我如今只能抽到下下簽,大師該如何解我的惑?”
覺明道:“不曾有人一直抽到同樣的簽�!�
“是不曾,還是不會?”辛久薇問,“可我就是這樣的,曾經(jīng)我懦弱無用、愚笨不堪,勘不透下下簽之意,可如果現(xiàn)在我想要反抗呢?”
辛久薇轉(zhuǎn)過身,看著覺明的臉,“大師,有時候一句話就能影響旁人的一生,而我如逆水行舟,這般掙扎,不過就是為了一句話。”
“久薇愚笨,只盼日后若有機(jī)會,能得大師解惑�!�
說完,她提著裙子向覺明行了一禮,轉(zhuǎn)身走了。
覺明又在池塘邊站了一會兒,或許是因為安靜了下來,那群鯉魚緩緩游了過來。
不一會兒,一道身影越過圍墻,從樹上輕盈略過,無聲落在覺明身后。
他落地時,那些錦鯉都沒有察覺。
“這姑娘已是,縱是讀都嫌讀不通順。
辛久薇差望晴去打聽了覺明的行程,他是被父親一起請來的,卻不知下山來是做什么。
不過潁州人信佛,覺明作為潁州第一高僧,不時也會下山,這倒是沒什么稀奇。
打聽清楚了覺明的行蹤,她又關(guān)心起哥哥的功課來。
辛云舟已在書房里關(guān)了兩日了,辛久薇去看過他兩次,每次都見著辛云舟一臉愁苦,實是折磨得不輕。
“上次與哥哥發(fā)生了些口角,聽他那意思,我還以為他不會把拜師之事放在心上�!�
辛久薇靠在辛兮瑤臥房里的軟榻上,也有些愁苦,“可見哥哥那模樣,讀書對他實在是困難,也不知后日會不會打擊到他。”
辛兮瑤正在看書,聞言頭也沒抬,“用腳指頭想也想得到的事,提前擔(dān)心又有什么意義�!�
“但哥哥也是很努力了�!毙辆棉钡�。
辛兮瑤笑了一聲:“臨時抱佛腳,怎么跟祁淮予珍惜古籍里泡出來的腦子比。”
辛久薇道:“姐姐你怎么長他人威風(fēng)�!�
辛兮瑤看她一眼:“祁淮予能學(xué)到這么多東西,是誰推波助瀾的?”
辛久薇有些心虛,不敢說話了。
“你兄長原本就是個沒腦子的。”辛兮瑤翻了一頁書,漫不經(jīng)心,“屆時也不過是丟臉的份�!�
知道她說的是事實,可聽在耳中還是不太舒服。辛久薇嘆了口氣,又與姐姐聊了幾句,便回了自己院子。
等到天色暗下來,望晴進(jìn)來說辛云舟沒有去用膳。
“去看看吧�!毙辆棉弊屓藴�(zhǔn)備了食盒,探望用功的哥哥去了。
誰知剛走到書房門口,竟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抬腳走進(jìn)書房里去。
不是辛兮瑤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