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老煙槍的抉擇，縣醫(yī)院里的生死判決
陸青山回到村里，家里人還不知道他竟然獲得了配槍的大榮譽。
“青山，集訓回來了！”
村口，趙大志遠遠看見他，抬手打招呼，卻突然被一陣劇烈咳嗽打斷。
陸青山快步走近，只見趙隊長臉色發(fā)白，咳得直不起腰，胸口起伏不定。
“趙叔，您這咳嗽越來越重了，得去看醫(yī)生。”
陸青山扶住他，皺眉看著趙大志嘴角沾著的血絲。
“沒事沒事，這鬼天氣一冷一熱嗆的�！�
趙大志擺擺手，又猛咳幾聲，勉強直起腰，“聽說你這次訓練還得了獎？”
“得了個證書，沒啥大不了�！�
陸青山沒提槍的事，眼睛盯著趙大志胸口那陣陣起伏，【山野之心】讓他感知到異常。
“隊長，您這咳嗽多久了？”
“哎，斷斷續(xù)續(xù)一年多了，去年冬天壞得厲害，好了些，又犯了。”
趙大志一邊說一邊掏出煙袋鍋子，剛準備裝煙絲，又是一陣猛咳。
陸青山一把奪過他的旱煙：“隊長，明天我跟您上縣醫(yī)院�！�
“上啥醫(yī)院，勞什子病，緩緩就過去了！”趙大志想搶回煙袋。
“這是命！”陸青山聲音突然提高，“我前陣子跟供貨的跑江湖郎中聊天，他說您這癥狀，很可能是肺出問題了，拖得越久越危險！”
趙大志一怔，隨即搖頭：“胡說八道，哪那么邪乎！”
“趙叔，您想想，萬一真有事，村里誰能頂�。可a隊誰來管？您老婆孩子咋辦？”
陸青山盯著他眼睛，寸步不讓。
趙大志張張嘴，突然無言以對。
“明早我來接您，就這么定了�！�
陸青山不容分說，拿著煙袋轉身就走。
趙大志站在原地，嘆了口氣，突然感到胸口一陣憋悶。
回到家，小雪第一個沖出來，撲進陸青山懷里：“爹爹回來啦！”
金虎緊隨其后，歡快地圍著陸青山打轉，體型比去時又大了一圈，肌肉線條更加明顯。
“訓練得咋樣�。俊绷衷露鸲酥埻胱叱鰜�，臉上掛著淡淡笑容。
“還行，拿了個優(yōu)秀民兵證書。”
陸青山親親女兒臉蛋，伸手摸摸金虎腦袋，“這小家伙長得真快。”
“可不，這幾天光吃肉了，都是它自己抓的�！�
林月娥看向金虎，眼里透著贊許，“前天帶它到村邊溜達，它跑一圈回來嘴里叼著只肥兔子，村里人都說沒見過這么會打獵的狗�！�
陸青山蹲下身，仔細檢查金虎：“長壯實了，毛色也亮堂�！�
金虎親昵地用頭蹭著主人的手，似乎在撒嬌邀功。
“你出門這幾天，它總往山那邊看，好像知道你在那個方向�！�
林月娥說完，遞給丈夫一個包袱，“熱水準備好了，換身干凈衣服�！�
陸青山接過包袱，心中一暖，沒想到重活一世，妻子對他越來越好。
“明天我得陪隊長去趟縣醫(yī)院�！�
陸青山換好衣服，坐下吃飯。
“隊長咋了？”林月娥關切問道。
“咳嗽越來越重，我怕是肺病。”
陸青山皺眉心想，前世趙隊長就是因為肺心病早早走的，這輩子我可不能看著他再出事。
林月娥點點頭：“他可是全村的頂梁柱，你做得對。”
陸青山又解釋道：“我把他煙槍交給了村長永年叔，用村里電話找了陳隊長，他幫忙聯系了縣醫(yī)院呼吸科專家，明天隊長能做個全面檢查�！�
吃完飯，陸青山帶著金虎去了村邊小樹林，故意咳嗽兩聲作為信號。
金虎立刻豎起耳朵，繃緊身體，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
“去，找！”陸青山輕聲命令。
金虎箭一般沖進灌木叢，消失在夜色中。
陸青山閉上眼，借助【山野之心】感知著森林中的動靜。
三十米外，有小型動物活動的氣息——很可能是野兔或山雞。
不到五分鐘，金虎叼著一只肥碩的野兔回來，驕傲地放在主人腳邊。
“好樣的！”陸青山拍拍它脖頸，從口袋掏出一塊肉干獎勵它，“這兔子是你的�！�
金虎搖著尾巴，津津有味地享用著戰(zhàn)利品。
晚上，陸青山輾轉難眠，思緒萬千。
槍在手，山林不再險惡；
金虎長成，將成獵場神兵；
村民信服，他早已洗刷前世污名；
妻女漸暖，家庭重歸和睦。
可趙隊長的病，卻讓他想起前世那些無能為力的遺憾——
因犯罪入獄，一世也再沒見到父母，出獄后當護工、送外賣、老了炒股貧窮孤獨一生，遇到朋友遇上難事，自己卻無力相救。
今生絕不允許悲劇重演。
次日一早，陸青山便去了趙隊長家。
趙大志老婆早把丈夫拾掇好，催促著：“快跟青山去看看，你這咳嗽我聽著心疼�！�
陸青山給趙大志找了件薄棉襖：“穿好，縣城夠冷的。”
趙大志難得沒反駁，看著妻子憂心忡忡的樣子，默默穿上衣服。
“走吧，去了就知道咋回事了。”陸青山鼓勵道。
趙大志點點頭，邁出家門，回頭又看了眼簡陋的院子，仿佛在告別什么。
到了縣醫(yī)院，陳志國早候在門口，見他們來了，熱情迎上前：“來得挺早��！王主任已經等著了。”
“陳大哥，太感謝了�！标懬嗌秸嬲\道。
“自己人，別客氣�！标愔緡呐乃绨�，引他們進入醫(yī)院，“王主任是從省里回來的醫(yī)生，水平高著呢。”
病房里，王主任仔細詢問趙大志癥狀，檢查完初步情況后，眉頭微皺：“先拍個片子，再看看。”
胸片拍完，又抽血化驗，足足忙活了一上午。
“陸同志，借一步說話�！蓖踔魅伟殃懬嗌浇械阶呃�。
“趙同志的情況不太樂觀，慢性支氣管炎急性發(fā)作，而且已經出現早期肺氣腫癥狀�！�
“嚴重嗎？”陸青山心一沉。
“幸好發(fā)現得早，還沒發(fā)展到肺心病階段。但必須立即戒煙，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設想�！蓖踔魅握Z氣嚴肅，拿出x光片給陸青山指著看。
會診室里，幾位醫(yī)生圍著趙大志，臉色凝重。
“趙同志，你的肺部已經受損嚴重，必須立即戒煙，否則轉為肺心病，那就很難治了�！敝髦吾t(yī)生語氣嚴厲。
“這…這么嚴重？”趙大志臉色刷白。
“你抽煙多少年了？”醫(yī)生問。
“二十多年吧，從參軍那會就開始了。”趙大志聲音發(fā)抖。
“再不戒，命就沒了！”一位老中醫(yī)指著他的片子，“肺竅在鼻，氣血不暢，五臟皆損！”
趙大志當場把煙袋一摔：“戒！立刻戒！”
醫(yī)生開了藥，詳細講解服用方法和注意事項。
陸青山一一記下，又問了保養(yǎng)調理的辦法。
繳費窗口，趙大志掏錢，陸青山按住他手：“隊長，都用我的。”
“哪能讓你小子出錢！”趙大志掙扎。
“您病好了，村里才有頂梁柱�！�
陸青山不容分說，把錢遞給收費員，“這是我應該做的�！�
回村路上，趙大志反復看著手中的藥物和醫(yī)囑，時而長嘆，時而沉默。
“青山啊，謝謝你�！笨斓酱蹇跁r，趙大志突然開口，“要不是你，我還糊里糊涂地等死呢�！�
“隊長，您是村里的主心骨，您沒事，大伙才安心�！标懬嗌椒鲋哌^一段泥濘小路。
“你小子現在真不一樣了�！�
趙大志拍拍他肩膀，“去年冬天誰能想到，你小子能變成今天這樣？”
陸青山笑笑沒接話，心里卻有說不出的滋味——前世自己辜負了太多人，今生要補回來。
村口，趙鐵柱、劉富貴等人迎上來，七嘴八舌問趙隊長檢查結果。
趙大志拿出藥方給大家看：“醫(yī)生說得戒煙，不然就完了！”
“那可得聽醫(yī)生的�！�
劉富貴接過藥方，研究半天，只認得幾個字。
“叔您放心，這幾天您就歇著，生產隊的活我們頂著�！壁w鐵柱拍胸脯保證。
大家把趙大志送回家靜養(yǎng)。
人群漸漸散去，陸青山才回家整理行囊，把那支新槍藏在柜底的暗格里。
這槍不能隨便示人，萬一走漏風聲，招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