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仙人不敢阻攔
劉夫人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再也說不出一句狠話。
她出身的劉家,雖然在小鎮(zhèn)上算是一霸,但放眼整個驪珠洞天,也不過是中下流。
可即便是她,也曾聽聞過關于真武山的只言片語。
那是一個行事霸道,卻又底蘊深不可測的古老山頭,最喜在各大洞天福地開啟之時,派遣弟子門人進入其中,名為歷練,實則……搜刮機緣,甚至,直接“請”走那些身負大氣運的種子!
真武山看上的東西,看上的人,什么時候失手過?
劉夫人心中一片冰涼。
她終于明白,為何眼前這少年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驚世駭俗的手段。
也終于明白,為何老槐樹會對他另眼相看。
真武山的人,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再想到符澤先前那番話——“尋一位故人”,劉夫人更是心驚肉跳。
這“故人”是誰?難道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看了一眼地上那兩名氣息奄奄的護衛(wèi),又看了一眼符澤那張古井無波的臉,所有的不甘與怨毒,最終都化作了深深的無力。
“原來是真武山的高足當面,妾身……妾身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還望……上仙恕罪。”劉夫人艱難地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都在發(fā)顫。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語氣也恢復了幾分鎮(zhèn)定,卻依舊帶著敬畏:“既然上仙是為故人而來,我劉家……自然不敢阻攔。今日之事,皆是妾身的不是。只是……”
她頓了頓,眼神復雜地望向符澤:
“我劉家,與上仙今日之梁子,算是結下了。他日若有機會,妾身,或是我劉家子弟,定會再向上仙……討教一二�!�
這話說得頗有幾分色厲內荏的意味,更像是在給自己找回一點顏面。
符澤不置可否,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撩撥一下。
劉夫人見狀,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熄滅了。她知道,今日這虧,是吃定了。
她連忙招呼著剩下那幾個還算完好的護衛(wèi),手忙腳亂地抬起地上那兩個重傷垂死的同伴,狼狽不堪地倉皇離去,連一句場面話都不敢再多講。
待到劉家眾人徹底消失在小巷盡頭,稚圭才松開緊攥著符澤衣角的小手,長長地舒了口氣。
她皺著小鼻子,嫌惡地朝著劉夫人離開的方向“呸”了一聲。
“那個老虔婆,真討厭!符澤哥哥,她好兇!”
符澤低頭,看著小丫頭那張義憤填膺的小臉,嘴角難得地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稚圭眼珠子一轉,湊到符澤身邊,小聲嘀咕。
“符澤哥哥,咱們以后有機會,能不能把他們那個什么劉家祠堂給砸了呀?我看他們家的人,都不是好東西!”
符澤聞言,轉頭瞥了她一眼,表情有些玩味。
這小丫頭,人不大,心思倒還挺記仇。
他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
“砸,自然是要砸的。只不過,動手的人,現在還不好說�!�
稚圭心思單純,并未聽出符澤話中的深意,只當是符澤應承了她,頓時眉開眼笑。
“太好了!那符澤哥哥,我們還去不去老槐樹那里呀?我想再多摘幾片葉子,那葉子泡水喝,甜絲絲的,可好喝了!”
符澤沉吟不語。
老槐樹的機緣,他已取得。
再去,意義不大。
更何況……
他抬頭望向天空,雖然晴空萬里,但他能敏銳地感覺到,這方驪珠洞天的天地規(guī)則,正在發(fā)生著某種微妙而劇烈的動蕩。
各方蟄伏的勢力,恐怕都要坐不住了。
“劉夫人那等貨色,都能為了劉羨陽身上可能存在的‘遺寶’,拉下臉皮來尋釁滋事,可見其他人只會更加不擇手段�!狈麧身馍铄洌斑@驪珠洞天,要亂起來了�!�
果不其然,就在符澤帶著稚圭,準備返回先前那座廊橋,與阮秀等人匯合之際,前方的道路上,一個魁梧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那是一個身高近丈,渾身披著濃密黑色毛發(fā),筋肉虬結,宛如鐵塔一般的……猿猴?
不,更準確地說,是一頭已經修出人形輪廓,但依舊保留著大量妖類特征的搬山猿!
那雙銅鈴般的眼眸中,閃爍著兇悍與狡黠的光芒。
稚圭一看見這長毛的怪物,小臉頓時垮了下來,滿是嫌棄地往符澤身后縮了縮,小聲嘟囔。
“又是毛茸茸的……我最不喜歡這些長毛猴子了,看著就臟兮兮的�!�
那搬山猿顯然聽力極佳,聽見了稚圭的嘀咕,它那張毛茸茸的臉上,竟露出幾分人性化的詫異,目光在稚圭身上滴溜溜一轉,又看向符澤,甕聲甕氣地開口,聲音如同兩塊粗糙的巖石在摩擦:
“小子,你從哪里拐來的這么個小丫頭片子?看著倒是水靈,有幾分不凡。怎么樣,有沒有興趣,將她讓給本大王?本大王可以用三顆‘火浣珠’來換!”
稚圭聞言,頓時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小小的身影猛地從符澤身后竄了出來,指著搬山猿的鼻子,奶聲奶氣地怒斥:“你這個臭猴子!爛猴子!你說誰是丫頭片子!你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然而,那搬山猿對稚圭的威脅卻渾不在意,反而咧開大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獠牙,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哄笑。
“哈哈哈!小丫頭,口氣倒是不�。】上О�,就算你出身再如何了得,跟了這么個不知所謂的小子,如今也不過就是個傍人而生的奴婢罷了!還敢在本大王面前放肆?”
它那雙閃爍著貪婪光芒的眼睛再次轉向符澤,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
“小子,別不識抬舉!本大王看上這丫頭了,開個價吧!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搬山猿的狂言尚在廊橋上空回蕩,符澤卻已沒了半分耐心。
慣著他?這頭不開眼的畜生,也配?
沒有預兆,沒有半分多余的言語。
符澤的身影在原地倏然淡去,下一瞬,一只手掌,白皙修長,仿佛不帶一絲煙火氣,卻攜著雷霆萬鈞之勢,朝著搬山猿那張毛茸茸的巨臉,直直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