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配合你和離
“你會解毒?”這是崔小七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不會。”
“醫(yī)館。”
“一兩半銀子抵消�!�
崔小七沒想到他會帶著自己去城內(nèi)醫(yī)館。
“謝謝你救我一命�!彼芍缘馗兄x。
昨日診費說對半,其實也就是開玩笑說的,沒想到他當(dāng)真了。
狼爪有毒的話,以防萬一還是不能賣進(jìn)酒樓,萬一狼肉也有毒,那可是出人命的。
這樣一想,打消了狼送酒樓的想法,彎腰拽著狼腿,拖下牛車,放在地上。
背過身偷偷掰下面具上一小塊兒,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將面具還給裴寂。
牽著牛車歸還給老牛叔。
“老牛叔,昨日的車錢�!贝扌∑邔⒁恍K薄銀片塞入牛叔手中。
老牛叔低眼一瞧,連忙擺手,“不成,不成,太多了!”
“不多,昨日多虧了您的牛車呢,您就收著。”
牛叔抵不過她的好意,薄銀片揣入懷中,駕著牛車離開。
廚房里,小八和小九打配合在做飯。
崔小七回到后院,裴寂還在。
“裴寂,為何狼爪會有毒呢?你是不是有仇家?”。
她一個獵戶女,無仇無怨的,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有人沖著他來的。
小八說的果然沒錯,這男人是個“禍�!�
昨夜的危險是他帶來的,那這救命之恩就無從談起了。
“沖、你、”裴寂垂眸盯著比他矮了許多的崔小七。
“我就得罪了里正家,他家可沒那種腦子,也沒那種勢力,找狼來吃了我�!贝扌∑卟幌嘈�。
“小叔�!�
“沖我小叔?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啊�!�
這就更不可能了。她不悅地盯著裴寂,“我小叔你也瞧見了,戰(zhàn)場丟了一只胳膊,在村中獨自一人居住在村尾,對鄉(xiāng)親們說話都不會大聲說,怎么可能是他!”
崔小七被氣笑了,這也太無稽之談了。
裴寂冷冷睨了她一眼,笨女人!
轉(zhuǎn)身就走,似乎是不想浪費口舌。
崔小七小跑追上裴寂的腳步,拽住他的胳膊,“你心虛了?沖你的對不對!”
她想問清楚。
沒人什么比家人的安全更重要。
裴寂挑眉,反手握住崔小七的手腕,“士兵戰(zhàn)亡的撫恤銀,你可知?”
“嗯?”崔小七被問得莫名其妙,“什么撫恤銀?”
裴寂手上的勁道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戰(zhàn)亡十兩銀�!�
“疼~你先松手�!�
裴寂聽到崔小七喊疼,瞬間松手,望著她紅腫的細(xì)腕,薄唇緊抿。
凜冽的寒風(fēng)卷起滿天的雪花紛紛揚揚。
崔小七活動幾下手腕,還好,沒傷著骨頭。
這撫恤銀她從沒聽許巧巧提起過,這狼又跟撫恤銀有什么關(guān)系?
崔小七越聽腦子越懵!
“這狼的背后之人沖的是你崔家�!迸峒畔胩嵝阉鲩T注意點。
這話驚得崔小七背脊發(fā)涼。
她下意識轉(zhuǎn)頭望向廚房,透過氤氳的熱氣,看見小九坐在灶口往灶膛里添柴,小八正站在鍋邊洗菜。
兩個妹妹的身影被火光映得暖融融的。
小九瞧見七姐正望著自己,好奇?zhèn)z人有什么話非得站在大雪下說。
她起身扒著窗臺探出腦袋,發(fā)梢還沾著碎草屑,“七姐,姐夫,屋里的火燒得旺旺的,快進(jìn)去暖和暖和!再凍下去,明兒就得喝苦藥湯啦!”
崔小七聞聲,對著裴寂說,“回屋再說�!�
若真是如此,還是得避著點妹妹們。
她率先進(jìn)了屋子,低頭瞧著地上躺著的木門,心理上堵得慌。
她彎腰去扶,指腹觸到門板上結(jié)的冰碴,心里也跟著泛起寒意。
楔子壞了,只能靠在門框上。
裴寂目光在屋門上停留一瞬,隨即撩起衣袍,在炭盆前坐下,雙腿自然地微敞開。
崔小七想不通,她家只是普通的鄉(xiāng)下人,怎么就卷入渾水中。
她心事重重地坐在裴寂靜的對面:“我娘沒有提起過撫恤銀的事情。據(jù)我所知,那場戰(zhàn)役村子里一共被征收二十人,活著回來的只有三人,其中就有我小叔�!�
說著說著,她越發(fā)覺得不對勁,“若真如你所說,因為撫恤銀殺人滅口,那其他人為何就沒事呢?怎么就獨獨盯上了我們崔家。”
裴寂勾唇,這女人不算笨到家。
只怕這事跟刺殺他的人也脫不了干系,暗中牽扯兩種勢力,水越攪越渾。
怕是有人想趁機摸魚。
裴寂忽然起身,拿來桌子上方才他拿出的紗布,走到崔小七身邊坐下。
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揭開染血的紗布,傷口上藥,接著重新包扎。
動作嫻熟,手法專業(yè)。
“你到底是誰?”一直都是他在質(zhì)疑自己,而這次她將這個問題拋給裴寂。
裴寂慢條斯理擦拭著染血的手指,目光跌進(jìn)崔小七探究,質(zhì)疑的眼神中。
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相公�!�
崔小七:……
等了半天,跟沒說一樣。
“不管你是誰,不能傷害我的家人,不然……”崔小七亮出袖箭,不言而喻。
突然莞爾一笑,“夫妻榮辱一體,生死與共,那你不能坐視不管的對吧?”
她知道自己沒有能力保護(hù)家人,但是眼前的男人一定可以。
他不說話,崔小七就當(dāng)是默認(rèn)了,“你若幫了我,那三個月后我一定乖乖配合你和離�!�
她故意將“和離”二字咬得極重,卻見男人眸色瞬間陰沉如暴雨前的天空。
崔小七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陰晴不定的男人。
“七姐!開飯啦!”小九的喊聲適時打破怪異的氛圍。
崔小七騰的站起身,小九中午加雞腿,哦不!加狼腿!
“吃飯了�!眮G了三個字跑出屋子,沖進(jìn)廚房。
透過廚房的窗戶,她看見裴寂仍坐在原地,修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叩著膝蓋,像是在盤算什么。
她想不通,按道理說自己主動提起和離,他不應(yīng)該是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