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欺騙她
他黑眸里赤裸的欲色也撞進(jìn)時微眼里,童年的陰影一幕幕地席卷而來,“不要!”
她推拒他胸膛,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臉色煞白如紙。
季硯深一震,眼里滑過一抹無奈,人也冷靜下來。
他松開她,放柔嗓音,安撫著她,“乖,對不起,我剛剛一時沖動了�!�
時微也冷靜下來,看著滿眼愧疚的他,鼻尖發(fā)酸,紅了雙眼。
剛剛他要吻她的時候,她腦海都是小時候爸爸赤身裸體和小三糾纏在一起的畫面,惡心又恐怖。
時微顫聲道:“對不起�!�
過去半年的心理治療,看來還是沒用。
季硯深勾唇,滿眼包容與疼惜,指漸輕輕撩開她頰邊碎發(fā),“說什么傻話呢。”
“不準(zhǔn)內(nèi)疚,我可以繼續(xù)等�!彼p輕捏了捏她的臉頰,又道。
時微滿心感動,主動張開雙臂,想要抱他。
這時,手機(jī)鈴聲響。
季硯深從浴袍口袋掏出手機(jī),在看到屏幕的瞬間,下意識擋了一下。
時微瞥見屏幕黑漆漆的。
是貼了防窺屏……
她微微一怔。
季硯深看向她,“老婆,我回個電話�!庇盅a(bǔ)充道,“老顧,顧南淮,公事�!�
時微不動聲色,點(diǎn)點(diǎn)頭。
季硯深大步出了她房間。
房間內(nèi),只剩她一個人,忖著季硯深剛剛的不對勁,時微拿起手機(jī),在通訊錄里找到“顧師哥”。
顧南淮是季硯深的世交好友,合作伙伴,國內(nèi)首屈一指的大律師,也是她大學(xué)師哥,曾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異性朋友之一。
她把他當(dāng)知己。
可他當(dāng)年出國留學(xué),跟她連個告別都沒有。
這么多年不聯(lián)系,他估計早就不記得她。
時微猶豫著要不要打過去,會不會冒昧,打擾到他。
但她要確定,季硯深是否在聯(lián)系他。
猶豫一會兒,她到底是撥了過去。
對方秒接。
時微愣住。
“時微,你找我。”低沉慵懶的男低音,帶有粗顆粒感,仿佛砂紙打磨過桌面,剮蹭耳膜。
時微沒想到,他有她的號碼。
轉(zhuǎn)瞬想起什么,她挪著步子走出臥室。
顧南淮接她的電話,就說明季硯深沒跟他通話。
他對她撒了謊。
時微到了季硯深臥室門口,里面隱隱傳來男人的悶哼與粗喘。
頃刻間,整個人釘在原地。
緊緊捏著手機(jī),泛白指節(jié)幾乎要從薄薄的皮肉里掙出。
“時微,你怎么了?”男低音明顯拔高了幾分。
時微回神,“對不起,我,打錯了�!�
音落,她掛斷電話,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緊緊盯著緊閉的門扉。
心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下沉。
他用六年的深情,焐熱她的心。
卻在她對他正熾烈的時候,有新歡了,是么?
還是跟她的學(xué)生!
時微悲哀地扯了扯唇角,眼角流下兩滴清淚。
正在這時,房門打開,季硯深從里面走出。
見到她,他明顯一怔。
時微目光緩緩掠過他胸口、脖頸處的還未完全褪去的紅潮,“你在房間里做什么?”
季硯深眸色一暗,喉結(jié)滑動,“你剛剛聽到什么了?”
四目相接,空氣安靜。
時微沉默著,就靜靜地看著他。
季硯深雙手扣著她肩頭,唇角牽起狀似無奈的笑,“老婆,你把我的火點(diǎn)著,我剛剛自己滅個火�!�
是她點(diǎn)著的,還是蘇暖暖?
時微不信。
“我餓了,下樓吃飯吧�!彼Z氣淡淡,轉(zhuǎn)身就走。
她向來談性色變,季硯深沒多想,讓她先下樓,自己換套家居服再下去陪她。
他這換套衣服,半小時都沒見下樓。
時微心不在焉地倒水。
手背突然灼痛。
只聽梅姐驚慌大叫:“太太!”
時微這才發(fā)現(xiàn)水杯早滿了,溢出的熱水正淋著手背。
她立刻走去廚房,打開冷水,不停淋著手背。
季硯深聽見梅姐的叫喊,匆匆下樓來,“太太怎么了?!”
梅姐本就嚇得不輕,垂下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太太剛剛倒水,不小心燙著了手!”
先生修養(yǎng)是極好的,平時待她們這些下人都溫和有禮,可一旦關(guān)乎太太的安危,就像是被觸了逆鱗!
季硯深雙唇緊抿,臉色陰沉得駭人,“你可以走人了!”
梅姐狠狠一慌。
時微從廚房出來,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兒,“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梅姐�!�
“沒事了�!�
季硯深上前,捉起她手腕,查看手背,眉頭緊鎖,溫沉的嗓音略帶著點(diǎn)兒指責(zé),“紅了一片,怎么沒事?”
時微輕輕掙開他,“沖了很久冷水,已經(jīng)不疼了�!�
她一貫這樣,不矯情,不會撒嬌,很能隱忍。
但此刻,季硯深明顯感覺到她情緒低落,而且,時微自從幼年遭遇家變后,幾乎是個孤兒,獨(dú)立自主,很會照顧自己,怎會燙著自己?
為她涂抹燙傷藥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地問:“老婆,是不是我做錯什么了?”
時微擰眉,他是心虛了?
“我剛剛刷視頻聽到一篇,倒水的時候,聽入迷了�!�
季硯深一副不信的樣子,“我們志趣高雅的時老師,也會聽什么狗血?”
“什么情節(jié),說來聽聽�!彼谜韵镜仨�
時微注視著他,“講的是男主如愿以償娶了追求多年的白月光,卻跟白月光妻子的學(xué)生出軌了�!�
話音剛落,只見他似乎捏緊了藥膏管,一大截棕褐色膏體流了出來,他連抽幾張面紙,快速擦去。
慌亂的樣子,盡收她眼底。
心臟一扯,她淡淡地問:“季先生,你慌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