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季硯深,你還想怎么狡辯?
季硯深是在網(wǎng)上看到時微跳舞視頻的。
舞團(tuán)有人在時微跳舞的時候錄了視頻,發(fā)在了社交媒體上。
時微本就是芭蕾明星,又是季氏老板娘,自帶話題和熱度,這條視頻被多個營銷號搬運(yùn),很快沖上了熱搜。
「驚艷!“跛腳天鵝”時微左腿炫技揮鞭轉(zhuǎn),實(shí)力碾壓一眾新生代女伶!」
網(wǎng)友紛紛被她堅韌的意志力和對事業(yè)的熱愛打動。
車內(nèi),季硯深翻著網(wǎng)友的評論,面沉似水。
他扯松開領(lǐng)帶,給助理周奕打去電話,“立刻撤掉有關(guān)夫人的全網(wǎng)熱搜�!�
“是!”電話那頭,周奕訓(xùn)練有素,也早就做好了撤熱搜的準(zhǔn)備,就等他發(fā)話。
跟在季硯深身邊做事多年,他這個下屬對老板的脾性一清二楚。
每次夫人上熱搜不到半小時,他一定會讓他撤掉。
季總對夫人的占有欲,強(qiáng)烈到偏執(zhí)。
不容任何人窺見她的美。
恨不能藏在家里才好。
季硯深剛掛斷電話,手機(jī)又震動,看著屏幕上“母親大人”四個字,眉心擰了擰,坐正身體才接聽。
“媽�!�
“硯深啊,微微呢?她沒事吧?怎么還跳舞啊,她的腳能跳嗎?會不會傷得更重��?”那頭,周瓊芝話語里充滿了關(guān)心。
季硯深捏了捏鼻梁,“媽,我正去接微微,她沒事,您別擔(dān)心�!�
周瓊芝語又重心長道:“硯深,你們又要嫌媽煩了,可媽媽還是想你多勸勸微微,讓她安心在家養(yǎng)身體,別出去上班了�!�
“這跛了一只腳,還蹦蹦跳跳的,外一肚子里早就有了,傷著了可怎么是好?”
“上回我去寺里還愿,抽了支上上簽,說你們小兩口最晚今年年底,一定有好消息!”
聽著母親喜悅的聲音,季硯深眉頭緊鎖,眼底烏云密布。
母親壓根不知,時微有心理障礙。
他疲憊開口,“媽——”
周瓊芝打斷他,“你又想搪塞我!硯深,不是媽老古板,非要抱孫子不可,媽也是為了你和微微著想……”
“你爸走得早,我們娘倆沒靠背,這些年在季家遭了多少白眼?若不是你有出息、爭氣,讓老太爺對你刮目相看,他會把集團(tuán)大權(quán)交給你?”
“他一向是偏心大房家的�!�
聽著母親的話,季硯深下頜越繃越緊,周身氣壓很低。
一陣沉默。
隔了一會兒,他才開腔,“媽,我到時微單位了,先這樣�!�
剛掛斷,他摸過煙盒,抖出一根,銜在嘴角,低頭蹙眉,打火機(jī)發(fā)出“�!钡囊宦暯饘俅囗懀鸸庹樟了幱粲腻涞难垌�。
吸完一根煙,他才下車,進(jìn)了舞團(tuán)。
他在舞團(tuán)醫(yī)務(wù)室,找到時微。
局促狹小的空間內(nèi),她坐在墻邊輪椅上,腿上蓋著一條毛毯,肩頭披著灰色大衣外套。
她雙臂抱胸,后腦勺貼著墻壁,闔著眼皮,頰邊垂落幾縷烏發(fā),貼著冷白皮膚,白熾燈光下,更顯幾分清冷感。
季硯深邁開步子,低頭避開老式吊燈,走到她跟前,單膝著地,半蹲下,查看她腳踝的傷。
又紅又腫,綁著冰袋。
時微早就聞見了他的氣息,很重的煙草味帶著淡淡的雪松木質(zhì)調(diào)。
她沒有抗拒他的觸碰,滿心滿腦子都還是,他可能真的出軌了她的學(xué)生的腌臜事。
季硯深也還帶著情緒,抬眸看著眼皮都沒睜的她,口氣不悅:“醫(yī)生說了不能跳,為什么又跳?”
時微掀開眼皮。
垂眸,對上男人冷沉的臉。
她微微一愣,認(rèn)識他七年,第一次見他給自己擺臉色。
她沒吱聲,就靜靜地看著他。
四目相接,靜了幾秒,季硯深先敗下陣來,站起身,大手扣著她后腦勺,按進(jìn)懷中,“擔(dān)心你腳踝會傷得更重,抱歉,我口氣有點(diǎn)急了,乖�!�
時微依然沉默,手心還緊緊攥著那枚扣子。
季硯深幫她系上大衣扣子,“我?guī)闳メt(yī)院檢查�!�
時微輕輕“嗯”了一聲。
……
去的是季氏旗下醫(yī)院,拍完片,專家組會診,確定沒有加重舊傷。
從醫(yī)院出來,回到車上,已是九點(diǎn)多。
昏暗車廂內(nèi),時微靜靜地看著車窗外。
季硯深遞給她熱牛奶,“季太太,剛剛唐主任再次叮囑我,你以后不能再跳了�!�
時微嘴角輕扯,扭頭看向他,“你知道我今天為什么要跳嗎?”
季硯深微愣,“為什么?”
時微借著外面城市霓虹投射進(jìn)來的碎影,打量著他,語氣淡淡,“蘇暖暖。”
音落,她重重咬緊后槽牙。
暗夜里,看不清男人的臉色,只感覺他周身氣壓很低,語氣低沉:“老婆,她怎么你了?”
一副以為她被蘇暖暖欺負(fù)了的口吻。
掌心的扣子扎著她,他還在演。
時微目光審視著他,“蘇暖暖最近交往了一個男朋友,挺神秘的,大家都沒見過本人,蘇暖暖總是因為和這男朋友幽會缺席集訓(xùn),有時兩人在舞團(tuán)教室就……”
說著說著,喉嚨涌上惡心感。
季硯深打開頭頂上方的夜燈,看著她,“這跟你跳舞有什么關(guān)系?”
他的樣子,仿佛在說跟自己無關(guān)的事,神情坦蕩,不見一絲心虛。
如果是演的,他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
時微捏緊袖扣,“蘇暖暖之前跟我說她男朋友私下玩得太瘋,她才總是缺席集訓(xùn),我不滿她的職業(yè)態(tài)度,當(dāng)眾說了她兩句。”
話音落下,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男人也看著她,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情緒,挑眉,語氣疑惑:“季太太,你這是什么眼神?”
“說著別人,眼神刀我做什么,要我現(xiàn)在幫你封殺那個蘇暖暖?”
時微一怔。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竟然還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時微攤開掌心,將那枚扣子送到他面前,“季先生,這枚袖扣,你猜我是在哪撿到的?”
季硯深垂眸,從她掌心捏起,透過頭頂上方的小燈,認(rèn)真打量,“在哪?”
時微咬了咬牙,“舞團(tuán)女更衣室,我在那撿到的�!�
“季硯深,你還想怎么狡辯?”她眼神剜著他,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