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6)
「我沒有要責(zé)備你的意思,你知道的,兄弟姊妹之間就是可以彼此分享那些不能告訴爸媽的事,就像我知道夕旖的初吻是發(fā)生在什麼時候、千裔說跟朋友出去其實是跟男友……」
「她們兩個真的那樣?」尚閎很驚訝。
「這是秘密喔�!刮疑熘傅衷诖角�,「反正,你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不要再裝乖小孩了,我一直都覺得你在勉強自己。你看,我和夕旖都不會主動幫忙做家事,但是你卻總是主動幫忙,我不是說不幫忙是對的,只是一般來說,自家人多半都會找機會偷懶,只有客人才會很客氣地說要幫忙�!�
「我……」尚閎開口,卻又止住,「我不會再做出那樣的事情讓你們失望了�!�
他換上堅定又溫柔的模樣,戴著那副「弟弟」的面具。
什麼叫讓我們失望?即便你做了什麼事情,家人依然都是永遠的依靠,這就是家人。
但他的話語卻像是,如果讓我們「失望」了,就不配做我們家人似的。
「孟尚閎!」我生氣地喊,但卻馬上覺得眼前的他陌生無b,於是我輕聲并帶著些些顫抖開口:「不,你叫什麼名字?你的本名是什麼?」
「就叫做孟尚閎,這就是我的名字�!�
「不,我說的是你真正的名字,還有真實的你!」我從沙發(fā)上站起,雙手緊抓著他的肩膀。「在家的你是孟尚閎,但是在學(xué)校的你、在沈品睿面前的你、蹺課的那個你,是誰?你真正的名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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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尚閎的臉慢慢一僵,他的眼神飄渺,目光像是在看著我,又不像是在看著我,他的身軀微微顫抖。
「我就是孟尚閎,我是孟家人,我是你們的家人……」他喃喃地說著,聽起來像是在自我催眠。
然後我在這個瞬間突然意識到,我喜歡的孟尚閎,是他所佯裝出來的那個「孟尚閎」,還是我小時候短暫曾經(jīng)見過的,那個真實的他?
「我回來了!」夕旖打開門,興高采烈地進到屋內(nèi),把手上拿著的幾個提帶全部放到客廳桌上,「我跟你們說,我終於買到那家要排隊很久的人氣蛋糕店,快點來一起吃吃看……你們怎麼了?」
她狐疑地看著我們,取下架在鼻梁上的太yan眼鏡,臉上妝容jg致美麗,一如日本流行雜志上的模特兒。
「你買了些什麼蛋糕?」尚閎對她露出笑容,又是那個完美的「弟弟」。
「有你們ai吃的口味喔!」夕旖也立刻跟著笑得眉眼彎彎。
「孟尚閎!」我氣得大叫。
「啊,尚閎,幫我去拿盤子和叉子吧�!瓜揭贿吤撏馓滓贿呏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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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股虚b起身往廚房去。
而我正想跟在尚閎身後時,夕旖卻拉住我。
「你g麼,你知道我正問到……」
「之杏,你是白癡嗎?」夕旖攢起眉頭,壓低聲音,「你要b他說出什麼?難道你要他坦承他在這個家所表現(xiàn)出的自己是經(jīng)過偽裝的?」
「你怎麼……」我驚呼,她怎麼知道我們剛剛的談話重點?
「你當(dāng)我和千裔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這一點?你認(rèn)為年滿十歲才來到這個家的尚閎,會由衷覺得自己是這個家里的一份子?還是他所做出的一切,是因為感謝這個家給了他一個安身之處,所以他不能讓自己做出任何讓這個家丟臉的事?」夕旖話速飛快,不時斜眼注意尚閎是否將要從廚房中走出,「如果他認(rèn)為當(dāng)個乖小孩能讓他待在這個家更心安理得、或更有歸屬感,那就讓他這麼做,你懂嗎?」
我睜圓了眼,「我怎麼會懂?為什麼你可以講得……這麼冷血?」
「這不是冷血,這是另一種溫柔!」夕旖輕嘖了聲,「我ai他,我也真的把他當(dāng)作親弟弟看待,就因為我真心這麼覺得,才什麼都不說�!�
這時,尚閎端著盤子和叉子走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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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旖瞪了我一眼,要我別多說,和尚閎一起把她買回來的蛋糕分別裝到盤子中。
看著尚閎和夕旖言笑晏晏地邊吃蛋糕邊聊天,為什麼我心中有種苦悶無法宣泄?
我說不上來哪里奇怪,但就是奇怪,這一切我都不能理解。
直到千裔回到家里,我內(nèi)心那gu怪異的感覺還是沒有消失。
坐在客廳慢慢吃完一整塊蛋糕,舌尖卻品嘗不出味道。
即便我和夕旖是親姊妹,都無法理解彼此的想法了,我又該如何理解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尚閎?
孟尚閎的本名究竟是什麼?真實的他又是什麼模樣?
我將尚閎這仙杜瑞拉關(guān)在閣樓,不讓他見到公主。然而尚閎卻也將真實的自己藏在閣樓之中,不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