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夜國之九:細數(shù)往事,不論花開花謝,只為一個你
莫夜國國境以北有一座燕山,燕山半山腰處有一座字樓安座於此,名曰:「燕山金字樓」,這寫字樓的來歷為何,一般老百姓也不甚清楚,只知道這字樓歸當朝天子所有,平時用以接見朝中重臣,字樓外配以重兵把守,老百姓們均不得擅自親近,那些擅闖越界的,誤近的,一律當即處si。
偶爾字樓里會抬出金轎,來往字樓與皇g0ng之間,所經(jīng)都城內(nèi)外,百姓均須立即回避左右,與天子禮數(shù)相同,無人膽敢任意窺看,就怕一瞬間小命不保,因此這字樓僅管如此神秘,百姓們也不敢隨意去猜測探看,甚至不愿提及這字樓的名字,只當這字樓不存在。
但,既然接見過朝中重臣,那字樓里頭有些什麼,肯定還是會有耳語流露出來。
原來這字樓里住了五個nv人,樓主金鳩姑娘,其他尚有金歌、金舞、金詩、金樂,不知道的都以為當朝天子在字樓里重金養(yǎng)著藝妓,但知道的可就不敢說這樣的胡話了。
這件事得從守木人偷看命書說起。
在他守木之前,他守的是人間命書,那時候他同樣無名,僅是一個守書人,命書一本一本,雖然守著,他卻無權(quán)窺看,一日一日,本無yu無求,自然也沒有窺看命書的必要,後來,玉帝命他轉(zhuǎn)做守木人,靜守人間萬木,他只能聽命調(diào)任。
後來,他乏了,守書、守木,這樣守著竟也一千二百多年,他終忍不住窺看命書,他想知道他守著這些,究竟得守到何時?
書本無命,卻記載人世間生生sisi,而樹有命,卻也是周而復往的sisi生生,他忽然很想知道,即便是他,將來又何去何從?
那時,他趁著新任的守書人午寐之時,進到藏天閣快速且準確的找到那本刻有他天命的命書,他僅是隨手翻了一頁,卻沒想到,命書里記載著一段話:
"上元年間,莫夜國境,桃李樹不顧天命,擅生nv娃,nv娃於人間所不容,特命判司金鳩率眾至人間捉拿,聽玉帝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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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監(jiān)禁天牢,至si方終。"
至si方終…這四個字忽而就這樣燙進守木人的心里,一個無辜的nv娃兒,甫出生就要被捉進牢里,不見天日,至si方終嗎?
他感到萬分心驚,又翻開命書次頁。
"同年,桃李樹枯敗凋亡,守木人怠忽職守,任樹木背天道行之,罰墜人間思過,輪回九世,嘗盡生老病si。"
守木人身t微顫,他守了命書千年,從沒想過要翻看命書一窺天命,如今這一動念,卻似將他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人生苦痛,何其艱難,千年來他盡量不聽不看,就怕動了惻隱之心,違背職守窺看命書,可是將來,他卻要因為桃李樹擅自違背天命,吃下這等罪責,要他九世輪回,嘗盡生老病si。
他不是害怕?lián)鸬『雎毷剡@樣的罪責,而是這桃李樹哪里來的氣數(shù)生出nv娃?
距上元年桃李樹生nv娃,只剩下二十年時間,他該如何是好?
守木人再翻命書次頁,書頁卻一片空白,再往後翻,仍舊空白,突然他感到握住命書的手吃痛了一下。
「燙。」他反sx的ch0u手,命書自手中滑落,吃重的摔落在地,向下沒入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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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故啬救艘粋吃驚,跪伏在地,來不及伸手撈回命書。
墜入人間的命書,化作飛蝶火燒似的在風中翻飛,原來記載命數(shù)的字字句句,驟然燒滅,飛蝶覆又重新匯聚成了無字本,重重摔跌進鋪了滿地的花泥之中。
那一瞬間,天地震動,紫光乍現(xiàn),整座莫夜國境內(nèi)似籠在一層淡淡的紫光里,但頃刻間覆又消失。
守木人一急,不得不只能即刻動身下界,去尋回那本命書。
命書墜落那一刻的天地震動,自然要驚擾天地四座,天上尋不著這一人一書,只得調(diào)派判司金鳩去往人間查找。
命書不好找,守木人一但翻開,這命就有了,金鳩雖不知道那本命書里都寫些什麼,為了不破壞命書里注定好的命數(shù),他只得如同螳螂捕蟬,h雀在後一般,耐著x子在暗里靜候著,等著守木人找回命書,再抓緊時機一并將他帶回,聽候玉帝發(fā)落。
判司金鳩的作派十分霸氣張狂,這人和書一時半刻尋不回來,他索x將他的整座寫字樓,在一夜之間y生生的送到人間,安在這座燕山山腰上。
「既然咱們姊妹到這人間做客,自然不能落了這國境之內(nèi)的當朝天子�!�
「金詩,命你進那都城給天子問安,莫不可失了禮數(shù)�!菇瘌F玉指一點,令座下燕金詩去往皇g0ng內(nèi)閣,面見當朝天子。
自此,燕山金字樓呈送給莫夜國當朝天子,天子喜得字樓,里頭的玄妙之境更是令天子醉迷神往,遂令有功之臣,人人皆可進字樓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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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進字樓一觀,一時間群臣奮起,建功無數(shù),國運國勢自然漸轉(zhuǎn)繁榮昌盛了。
與此同時,守木人已做好打算,如果將來桃李樹將si,那麼桃李樹自花泥中孕生出的木娃兒,就喚她作阿娃吧,無論如何他必定要保護她,護她在人世間活的逍遙自在,護她遠離天牢之苦。
并且,他想要看一看,看看這虛渺世間是不是真就是天命說了算,是不是再沒有轉(zhuǎn)圜之地,人之命、樹之命、萬物之命,是否真就如天命安排,違背或違抗也無法逃離命中注定?
是了,他明知這一切不可為卻又為之,將來他終要為此而萬劫不復,也罷,何足為懼?
他只是想不明白,他守著命書千年,從沒見過命書化蝶,卻因他短短一瞥……。
他本就該知道的,他千年來的職責,那道不可逾越的定界。
命書切莫窺看,若果窺看,必將卷入其記載的漩渦之中。
他沒忘記過這條嚴峻的戒律,是他動了無妄之心,無妄之妄即生出無盡事端了吧,即便他獨身一人下界入凡,除了守木,他終有其他能為之事,歷盡生老病si,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