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之五
幕之五
花……花肥……
聽到那清雅如仙的男子口里吐出的字眼,一護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
或許是物傷其類,或許是剛才那些妖怪們一寸寸在根須的包繞下融化的慘狀太過可怕,或許是面前白哉那種顛覆了認知的陌生感……
既仿佛陷入了一個荒誕的夢,又仿佛美夢驟醒,睜眼看到他曾經(jīng)不愿去想的真實。
是啊,白哉在這里這麼久,難道都是靠跟自己一般不中用的守護獸活下來的麼?
沒有真正的實力,他怎可能一直那般驕傲冷淡,自在從容?
而且……既然能夠掩藏了大部分的力量,那麼,難道白哉就掩藏不住那絲絲縷縷任何妖怪一嗅就覺得異乎尋常的天香?
他故意降低自己的品級,故意散發(fā)出只會擴散出一定范圍的誘人天香,莫非……就是要誘惑一大堆無知妖怪過來作花肥?
差一點……差一點自己也成了那幫妖怪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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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哉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已經(jīng)知道我不需要你了,你走吧�!�
一護一晃,幾乎站立不穩(wěn)。
不需要……
沒錯啊,這麼厲害的白哉,壓根用不著自己的保護!
那讓自己si也不愿意退後一步的約定,白哉單方面要撕毀的話,一護也是壓根沒有辦法跟他抗衡的。
既然不需要他的保護,那麼蓮子也就沒可能要到了。
眼前一片灰暗,一護既錯愕又失落,還有那種難以消弭的陌生感,讓他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話來。
說什麼呢?
那些自以為是的喜歡,那毫無意義的約定,那曾經(jīng)擁有的,幻夢一般的寧靜和美好……
已經(jīng)回不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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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會兒,妖力稍微恢復了些許,身上的傷也停止了流血,一護渾身創(chuàng)痛,更痛的,卻是那個人,那個花妖,再不會溫柔地照看他身上的傷口,一一撫平創(chuàng)痛的事實。
為什麼?就沒有一絲的留戀嗎?
一護努力去辨認男子面上的表情,然而他只看到了深不可測的平靜。
深黑的眼靜靜看著自己,冷淡得跟看路邊的小石子一般毫無差別。
耳朵耷拉了下來,一護發(fā)出了低低的嗚咽,“白哉……”
“你走吧,看在你為我努力戰(zhàn)斗的份上,我留你x命,但別再讓我看到你。”
男子轉(zhuǎn)過了身,白潤隱著清雅蓮紋的衣裾拂過雪白的地面,那是不含絲毫雜質(zhì)而難以企及的純白,卻也是毫無溫度的冰冷顏se。
這份冰冷侵入到了心臟深處。
一護渾渾噩噩地離開了待了好些年的山谷。
到處都是累垂堆積的冰雪,白潤到發(fā)亮的顏se,卻帶來讓人心頭都冷了起來的寂寞和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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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嗎?
自以為是的幻夢。
白哉不需要我。
他是花妖,我是獸妖。
是啊,沒道理獸妖們以靈植為食物,靈植卻不能捕獵獸妖。
萬物都有其生存之道。
利用守護獸抵御敵人,然後在合適的時刻將守護獸和敵人一并g掉作為花肥什麼的,聽起來很兇殘,但也不過是為了生存罷了。
白哉隱藏力量,利用自己,一護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和接受。
讓他大受打擊的,其實是自己壓根不被需要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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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他的奮斗,他的歡欣,他的沉醉,都變成了毫無意義的笑話了。
白哉在心底里,其實是看不起我的嗎?
我的所作所為,在他眼里都只是跳梁小丑一樣可笑嗎?
我的喜歡,在他心中莫非就是個一廂情愿的笑話嗎?
這讓一護感到悲哀,失落,還有委屈。
如果白哉從來不現(xiàn)身,對他受傷視若無睹,從來不理會他,那麼一護也不會陷落,哪怕哪一天一視同仁地被鋪天蓋地的根須卷進去做花肥,也只怨自己本領太弱而已。
可明明白哉不是這般待他。
明明白哉會為他療傷,會將他抱在懷里撫0,會在他許諾保護的時候露出那麼美麗的笑容……
就好像,白哉也是喜歡他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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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難道都是騙局嗎?
只是為了吊著他,讓他為白哉賣命的手段嗎?
只是養(yǎng)著他,到了時候就做花肥的y謀嗎?
一步一步,遠離了那個小山谷。
一步一步,遠離了白哉。
一護的腳步越發(fā)的慢了下來。
并不是因為身上的傷和x口的痛。
他滿腦子都是那個月白風清的背影。
不想離開,即使被欺瞞,即使被利用,即使被驅(qū)離,一想到距離白哉越來越遠的事實,一護就覺得難受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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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混亂地想著,那個時候,轉(zhuǎn)過身去的瞬間,白哉的臉上,白哉的眼底,可有留戀?
把話說得那麼絕,可白哉其實不需要那麼做的——那時候,真要有惡意的話,自己已經(jīng)jg疲力竭,壓根沒有能力抵御,直接弄si做花肥就可以了。
白哉對我……
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雪花又飄落了下來。
冰冷的觸感,可在無風的天空細細密密落下的姿態(tài)卻是那般的輕盈,輕盈到近乎纏綿。
美麗的純白,漫天漫地,遮蔽了視線。
寂寞的顏se,冰冷的顏se,溫柔的顏se。
誰能分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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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聲喵嗚了一聲,一護渾身痛,心更痛,可難過之余,他更覺得非常非常的不甘心。
就算有那麼一刻覺得白哉很陌生,很可怕,但一護知道自己依然留戀著那個人。
他喜歡白哉。
時至此刻依然喜歡。
喜歡那個人清冷驕傲的姿態(tài),喜歡他為他療傷時溫柔的手,喜歡他落在頭頂?shù)膿?,喜歡他說“允你留在身邊”時匆匆轉(zhuǎn)過身去的倉皇,喜歡他們曾經(jīng)共度的時光——寂寞淡去,而寧靜美好。
甚至他暴露真正實力時,那強大到無可抵御的力量,那將大妖王也灰飛煙滅的驕傲淡定的姿態(tài),都覺得不再可怕,反而令人更為著迷了。
啊啊,不行,這樣子不行啊!
白哉不需要我了。
他說不要再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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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
不甘心!怎麼也不甘心就此放棄!
就算看到了真面目又怎麼樣?
就算白哉b他所知曉的強大得多又怎麼樣?
陷入絕境的時候也不肯離開的心情還記憶猶新。
喜歡白哉,喜歡到可以為白哉而si。
這份心意絕不是假的。
那麼沒道理白哉有自保之力了,這份心意就須得改變了呀!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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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自己趕走之後,白哉會做什麼呢?
是不是還會教導出一只守護獸,在別的妖怪面前現(xiàn)身,憑他驚人的美se,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把人家迷得七葷八素,像自己一樣愿意為他赴湯蹈火?
很有可能!
因為白哉的大招雖然厲害,但動靜太大,肯定是不能常用的,他需要一個為他戰(zhàn)斗的妖怪。
所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傷痕累累的小貓適才還耷拉著腦袋渾渾噩噩地在雪地里跋涉,驀地就抓狂地滿地打滾起來。
沒錯,一護想到這一點頓時就嫉妒得要發(fā)狂。
怎麼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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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哉……白哉……白哉是我的!
他的微笑,他的撫0,他的指導,守護在他身邊的權利,都是我的呀!
被什麼亂七八糟的妖怪搶走?
不可原諒!不可容忍!
絕對!絕對不容許發(fā)生!
停止了翻滾,一護驀地向著來時的方向狂奔。
帶著滿頭滿身的雪花,帶著還未痊癒的傷痕,帶著破釜沉舟的決意,一護向著心上人所在的位置奔跑。
越跑越是急切,越跑心頭越是清明。
一些在震驚中忽略的事情也浮上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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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哉明明可以將他一并g掉的。
但他沒有,反而只是將他趕走了。
白哉在對付敵人的時候,用根須卷走了奄奄一息的他,保護了他。
就算不主動g掉,如果白哉對他毫無善意,也完全可以等他戰(zhàn)si之後再暴露出實力將所有妖怪一網(wǎng)打盡。
但白哉依然沒這麼g。
他暴露實力,是因為我支撐不住了。
他不想我si��!
白哉救了我,這才是事實。
我真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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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久才想到這一點。
白哉對我,壓根不是毫無感覺,他會冷冰冰趕我走,其實只不過是白哉不想面對看到了他的真面目的我排斥和陌生的態(tài)度罷了。
一定是這樣的!
被心頭激蕩的猜想所激勵,一護越跑越快。
他一口氣沖入了山谷,沖到了孤零零在雪白中青翠碧綠的蓮葉面前。
“白哉!白哉!你出來!”
男子的身影浮現(xiàn)出來,他輪廓清麗的臉上,清黑的眉微皺著,“你回來g什麼?”
以恢復了些許的妖力化作了人形,一護站在男子面前,著迷地看著他。
雪地白梅般清逸的男子,絕俗驕傲的風姿背後,隱藏著強大的實力和沉穩(wěn)深沉的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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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白哉,更讓他著迷了。
就是這帶著不悅的蹙眉,都漂亮得不像話。
“我想過了,白哉,我還是想留在你身邊!”
一護大聲說道。
“哦?”
顯然覺得意外,男子上上下下看了一護一遍,“我養(yǎng)著你,一方面是用來當擋箭牌,一方面是要到你強一點的時候,該更新?lián)Q代時就弄si做花肥,并沒有安什麼好心。你這麼回來,不怕si嗎?”
“可白哉并沒有這麼做不是嗎?在我身受重傷的時候,白哉不但沒有趁機下手,反而保護了我。”
男子不自在地撇開視線,“那是因為你過於愚蠢實誠,稍微……有點不忍心罷了。”
一護頓時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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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白哉不舍得!”
他的笑容如此燦爛,不雜一絲y郁和沮喪,仿佛沉沉鉛云破開,泄露一線金seyan光。
映亮了晦澀又迷離的雪天。
橘se的發(fā),橘se的眼,橘se的少年——笑起來的時候,是視野里最明媚的一抹亮se。
這般明媚的笑容和自豪的口吻,讓白哉莫名覺得狼狽,他挺直了腰背揚起下頜,傲慢地睨視著少年,“自以為是!下次未必就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沒關系!”
少年音se響亮地道,“不管白哉將來愿不愿意給我蓮子,我也希望一直守在白哉身邊,為你擊退妖怪!”
“我知道白哉需要的,你的大招很厲害,可是動靜太大,你還是需要一個為你戰(zhàn)斗的妖怪!我愿意成為白哉的守護獸!”
“如果哪天戰(zhàn)si了,白哉就把我當花肥x1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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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揚起了頭,“我喜歡白哉,這份心情,并不因為白哉的強大而改變——其實,白哉b我想像的要強,我很高興!”
少年的眸光清澈而熱烈,里面滿滿盛載著戀慕和憧憬,那流光溢彩的眼瞳,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石也不及的絢麗。
“請讓我繼續(xù)留在你身邊!”
白哉覺得一陣眩暈。
一開始,他確實,只是留下一個擋箭牌。
甚至漫不經(jīng)心地想著,不知道這只貓能支撐多久。
利用他,養(yǎng)肥他,有朝一日如果掛了,就吃掉他再換一個。
他并不覺得這樣不好——守護在他身邊的妖怪,打的不也是等到成熟再吃掉的主意麼?
但從何時開始,叫做一護的小貓開始變得不一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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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貓咪在耳邊鍥而不舍的嘮叨的時候麼?
是對坐在夕yan中時,淡淡茶香中覺出的寧謐染上心間的時候麼?
是將原形的他抱在懷里,撫過頭頂和脊背感受到皮貓的溫暖和柔軟的瞬間麼?
是他t1an上自己的臉,眼里滿滿都是癡迷和戀慕的時刻麼?
他們……不知不覺已經(jīng)相處了這麼多年。
在一護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支撐著站起,si活不肯退卻,大叫著“不準碰白哉”的時候,白哉終於忍耐不住地出了手。
再不出手,一護會si。
但是他戰(zhàn)斗時的模樣很難看。
將妖怪當成花肥x1收的模樣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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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哉不想讓一護看見。
他一直知道,純粹勇敢的貓妖心中的自己是什麼樣子——清逸若仙,高傲清冷,b什麼都美好的存在。
但其實真實的他,心計深沉,嗜殺冷酷。
看到了這樣的一面,一護的迷戀也會轉(zhuǎn)為畏懼和排斥吧。
會舍棄?會逃離?會厭惡他的欺瞞和利用?
想像著這些,白哉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心情。
一直以為即使接納了小貓的喜歡,也只是利用這份心情驅(qū)使小貓拼命戰(zhàn)斗而已,然而不是的,他在乎一護,在乎一護對他的看法和感受,卻到底將欺瞞和利用暴露在了一護的面前。
自以為聰敏剔透,卻原來還不如一護的遵從本心。
冷言冷語趕走了他,不過是害怕受傷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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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目送著小貓耷拉著耳朵離去的背影,白哉心頭的空落,一瞬間擴大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
那時候他甚至有了沖動,去將小貓卷起,抓回來,留在身邊,就算他畏懼排斥也罷,他既然告白了,許諾了,就不允許反悔!
可到底忍住了。
如果不是心甘情愿接納,強留也是沒用的。
是自己做錯在先。
這份苦果也得自己吞下才行。
然而現(xiàn)在他聽到了什麼?
希望一直守在白哉身邊!
如果哪天戰(zhàn)si了,白哉就把我當花肥x1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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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白哉,這份心情,并不因為白哉的強大而改變——其實,白哉b我想像的要強,我很高興!
少年明亮的雙眼緊緊盯著白哉,視線相連間,那份熱度,順著視線一直蔓延到了白哉的心口。
火熱,溫暖,充實。
亮晶晶的眼,飛揚修長的眉,光潤清瘦的腮頰,紅的嘴唇豐潤而飽滿,少年擁有致的容se,白哉一直知道,但知道這刻,才覺出這份容se的奪人心魄。
就是這張嘴,適才吐出了世間最動聽最真摯的告白。
愿意為自己而si的心意,是這般熱烈,美麗,毫無瑕疵。
“白哉,可以嗎?”
期待染亮的腮頰和眼眸,讓白哉心底一片柔軟。
“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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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說道,手掌落在了少年的發(fā)頂r0u了r0u,就看見少年歡喜地微微瞇起了修狹的眸,微彎的形狀宛如漂亮的新月,豐潤的雙唇微微張開,“白哉?”
白哉於是心口發(fā)熱地俯首吻了上去,貼住了那兩片鮮潤而飽滿的形狀。
柔軟,溫暖,還帶著未散的血腥氣息,卻b任何嘗過的味道都要美好。
一護屏住了呼x1。
清冷馥郁的蓮香沁入鼻息,男子皎潔的肌膚和烏黑發(fā)絲近得看不分明,只有那嘴唇上傳來的溫熱柔軟的觸感,鮮明宛若火焚。
“白哉……你,我……”
“你可以為我而戰(zhàn)斗,但我不會讓你再受傷,也不會讓你si,既然敢說出這種話,就別想我再放你離開�!�
低沉悅耳的音se在耳膜上轟鳴,如在夢中的恍惚中,他有力的手臂攬住一護的背將他壓入懷中,形狀美好的薄紅嘴唇再度吻了下來,清冷馥郁的蓮香中將一護的身t連著心魂一并包繞。
啊啊……白哉果然也是喜歡我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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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議的狂喜襲來,漫天紛紛揚揚的雪花無聲落下,模糊了周圍的一切。
一護用力回抱住男子的背,感覺相連的嘴唇溫軟似要融化在那般繾綣之下。
時間靜止,風聲消弭,天地間似只剩下了紛飛的雪花和相擁著親吻的兩個人。
美夢成真。
眼冒金星地倒在了白哉臂彎的瞬間,一護對著上方漫上擔憂和心痛的容顏嘿嘿地笑著,“又要……白哉幫我療傷了�!�
背著滿身傷他可是來回跑了好遠,還激動地一通表白,現(xiàn)在真的是支撐不住了呀。
貓子麻吉小天使,勇往直前,想通了立即就行動熱烈告白,白菜傲嬌蓮被感動惹
恩恩,目前還在脖子以上呢,所以不用改標注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