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和好一個時辰
他之前怎么就沒看出來,林嬌蘭還有這本事呢。
到底是在江南長大的,這一身茶氣,能把他給氣死。
“你怎么不氣死我呢�!�
“我怎么沒氣死你呢!”
瞧著斗嘴的兩人,李嵐卻覺得無比的安心。
輕舟已過萬重山,沒有什么比,她最在意的兩個人都在她身邊這件事,能叫她更開心的了。
瞧著林嬌蘭快要氣壞了的模樣,李嵐扯扯周舸的袖子。
“蘭兒這是認出來了,你是那個在她小時候總拿花砸她腦袋的人,你好歹讓讓她�!�
“那會我也不大啊,力道不準,砸到她很正常啊,我只要沒砸著你就行。她自有她未來相公讓著,我干嘛讓�!�
周舸半點不為那時砸到人而感到愧疚,回想起來,反而還感覺有些氣的牙癢癢。
“若不是她整日粘著你,害得我一直沒機會接近你,哄你。我現在沒準都把你娶回家,娃兒都有三了。要說讓,怎么看也該是她讓我。畢竟,我之前,已經讓她多粘著你,沒和她搶人了。”
周舸的這套歪理很氣人,但李嵐卻也愛死了他的這份偏愛。
自小離開父親母親獨自在這深宅后院內生活,她本身就是敏感多疑的矯情性子,也唯有他這樣毫無保留的偏愛,才能靠近與走近她那處充滿不安又有傷的內心。
但心里雖是這么想的,李嵐面上卻照舊傲嬌:“你是不是不愿意聽我的了?”
又是這招。
但周舸卻從未有過不耐煩。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和她計較了,你不許生我的氣。”
自始至終,周舸唯一在意的,就是李嵐會不會生氣罷了,至于林嬌蘭,他并不在意。
瞧著周舸那緊張李嵐的模樣,林嬌蘭也沒再鬧了。
她終歸沒辦法陪她堂姐一輩子的,若周舸是真心待堂姐的話,依著家世背景,也算是個良配。
見兩人雖然還是看彼此都不順眼,卻依舊愿意為了她而各退一步,李嵐只覺得心里暖暖的。
她抬頭望著鎮(zhèn)遠將軍府上空的四方天,在心里默道‘父親,母親,女兒也有人愛了呢,你們看到了嗎?’
“這府里的主子換了,這些奴仆要不要也全都換了?”
林嬌蘭瞧著滿院的奴仆,眼里盡是厭惡。她可沒忘記,他們是怎么搓磨和言語貶低李嵐的。
若不是她小時候陪著李嵐從那段日子里走出來。
即便是李嵐當時沒瘋,也會被這幫惡奴的言語給整成瘋子。
“周公公特意把這些小廝丫鬟的賣身契都找了出來給了我,堂姐想發(fā)買還是打死都好辦的緊�!�
林嬌蘭說這話時不僅沒壓著聲音,反而還調高了聲量。
她要的就是,整個府都聽見,都知道,他們的命脈,可都在她的手里。
府里的丫鬟小廝們在聽到這句話時,不少人明顯身體狠狠一抖。
看來,這府內欺負過她堂姐的人可還真不少呢。
林嬌蘭的眸子瞬間冷了下來。
“蘭兒覺得呢,是發(fā)買了好,還是都打死了的好?”
李嵐像是一時間拿不準主意似的,她接過林嬌蘭給的賣身契,故意當著那幫小廝丫鬟的面來回翻著,時不時的,還用食指點一點這里面的某一張。
“這府里,若說欺負過我的,這雙手雙腳加起來都不夠數的,但若說沒欺負過我,甚至幫我過我的,那可真是數的過來呢,畢竟一個都沒有�!�
李嵐說這話時,比林嬌蘭更先憤怒的是周舸。
他時常趴李嵐的院墻,但從未見到過有除了她貼身丫鬟外的丫鬟小廝進過這院里。他原以為是李嵐喜靜,不愿讓人打擾。不成想,是這些刁奴欺主。
周舸就像是被人傷透了心的狼狗:“這些你怎么都沒跟我說,你是不是不信我?”
一旁的林嬌蘭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
她堂姐怎么就喜歡上了這么個腸子比房梁還直的榆木疙瘩。
李嵐那是不想說嗎,那純純就是怕說了之后,周舸忍不住插手,到時候周國公府對她更不滿意罷了。
即便是她嘴上常說著自己和周舸沒可能,但李嵐的一言一行,都是為了能拼出個一成可能的機會。
“堂姐她……”
林嬌蘭想說的話尚未說出口,就被李嵐給拽住。
回頭,她就瞧見李嵐默默地對她搖了搖頭,在眸底,還有些許哀求。
這是她堂姐的驕傲,即便是曾經付出這么多,也不愿意讓人知道。
林嬌蘭氣的臉頰都紅了,她這么好的堂姐,怎么就讓這么個榆木疙瘩給勾了魂了,他也配。
神經大條的周舸并未看出她們姐妹倆之間的小九九。
他如今的腦子里就只有一個念頭,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在他護不到的地方,他的嵐兒被人欺負了。
一想到這,周舸就有些按耐不住自己體內的暴躁。
他大拇指對著劍鞘一頂,寒光出鞘。
“嵐兒,你府內的奴仆我親自給你挑一批,這幫人,我先帶到錦衣衛(wèi)去。”
李嵐又怎會不知周舸想干什么。
而聽到錦衣衛(wèi)這三個字后,原本還強裝淡定的眾人,這下徹底繃不住了。
一個個爭先恐后的跪倒在李嵐的面前,狠狠的磕頭懺悔。
“大姑娘,我們當初也是身不由己啊,我們知道錯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求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我們去了錦衣衛(wèi)會死的,求您了。”
“什么叫身不由己,難道我外曾祖母她們會時時刻刻的盯著你們,讓你們無時無刻的在我堂姐耳邊說一些污言穢語嗎?”
林嬌蘭最是討厭的便是這種,和旁人一同以能欺主為了,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到最后,攻守異形的時候,又跑過來跪著說自己身不由己。
“堂姐,我瞧著這一個個的也不像是真心道歉,反而是因為怕去錦衣衛(wèi)受刑,才勉強認錯的�!�
林嬌蘭一邊拋著自己手中的金餅,一邊走向跪在下方的一眾奴仆。
“我知道堂姐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事讓周統(tǒng)領濫用職權,不如把這些欺主的奴仆都給我。反正陛下正要修南邊的水渠,缺人手的很,下午還想讓我找渠道去買些奴隸來呢�,F在好了,正好有現成的,倒是省了銀錢和找人的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