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紅色防彈衣
鄭繼榮搖了搖頭�!斑@幾日任老九頻頻遭襲,心里肯定害怕了。這次他應(yīng)該不只是請了我一個人,估計所有與他有利益沖突的社團都被邀請了�!�
左耳驚呼:“這難道是英雄大會?”
鄭繼榮冷笑一聲,“都已經(jīng)落魄到這個地步了,還說什么英雄大會?江湖危矣!”
與此同時,在旺角的一座別墅里。
任因久憤憤不平地穿上妻子為他準備的紅色防彈衣,“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做成這么喜慶的樣子?”
蘇花為他整理好防彈背心,拍拍肩膀認真地說:“圖個吉利唄。”
“靠,挨槍子兒了還吉利個啥�!�
任因久不耐煩地套上外套,看見阿飛和阿基走進來。
“你們倆個廢物不去醫(yī)院守著老大,跑這兒來干啥?”
阿飛笑嘻嘻地回答:“偉哥說了不用照顧他,讓我們來保護久哥您�!�
“操,就你們這樣還能保護我?墳頭草估計都長瘋了。”
“好了好了,阿飛和阿基也是好意,別生氣啦。”
蘇花勸慰任因久,對這兩人心存好感,平時跑腿的事情他們都很樂意去做。
而且知道久哥被
后,這兩人仍愿意跟隨在他身邊,確實算得上忠誠。
殊不知阿飛和阿基此刻心中正咒罵任老九,要不是榮哥吩咐,打死也不會來保你。
這時阿愉也匆匆進來,“久哥,鎮(zhèn)關(guān)西那邊我已經(jīng)知會了,他答應(yīng)赴約�!�
任因久咬牙切齒地抱怨:“這幾回挨
,最大嫌疑人就是鎮(zhèn)關(guān)西!今晚非得問清楚,是不是除了靚坤,還想連我也一起收拾!”
蘇花搖搖頭:“行了,還不確定是誰干的,萬一不是他,你這就又得罪一個,太不值當。”
阿愉也遲疑地說:“是呀久哥,我和鎮(zhèn)關(guān)西碰面時,他表現(xiàn)得很坦然,這事應(yīng)該不是他干的�!�
阿飛阿基也在旁邊一本正經(jīng)地點點頭附和。
任因久撇嘴,他今晚召集各幫派的人不只是為了找出背后主使,還想借此機會清理門戶,趁機吞并些勢力壯大自己。
……
風(fēng)滿樓,私人雅間里。
鄭繼榮帶著吳留手和阿廟大搖大擺地推開房門。
正中央的圓桌旁已坐滿幾人,鄭繼榮在椅上落座后,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沒有一張熟悉的面孔。
桌上其余幾位幫派的老大紛紛以各種目光打量鄭繼榮,有好奇、有忌憚、有奉承、也有輕蔑……
輕蔑?鄭繼榮順著目光轉(zhuǎn)向那位眉宇間帶著不屑的男子,對方竟是個陌生人。
還沒等他開口,那人便搶先問道:“你就是鄭繼榮?”
鄭繼榮瞥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拿出一根煙點燃。
“你是哪根蔥?”
“你大爺?shù)�!�?br />
那人猛地一拍桌子,手指指向鄭繼榮,“我是忠青社的丁孝蟹!你把我們的人胳膊打斷了吧?”
鄭繼榮輕蔑一笑,“丁孝蟹……這是啥怪名字啊,抱歉,俺不是啥人都認得�!�
說到“瀟灑”
,他似是忽然想起什么,“哦,對了,那個在學(xué)校敲詐女生的小混混是你的人啊,忠青社真是開放得很,啥樣的人都收�!�
周圍的老大們聞言皆是嗤笑。
雖說幫派里什么樣的人都有,但忠青社畢竟算是尖沙咀的大幫派,手下居然干出敲詐女學(xué)生的事,實在不成體統(tǒng)。
哐當!
丁孝蟹被激怒,站起身將椅子踹翻,手指著鄭繼榮咆哮:“你再說一遍試試?”
鄭繼榮連眼皮都沒抬,平靜地說:“怎么,耳背啦?喜歡的話,我可以錄一百遍給你聽�!�
丁孝蟹的臉色黑得能滴水,他厲聲喝道:“你有種,竟敢不給我面子!”
“給你面子?”
鄭繼榮搖搖頭輕笑,“當然該給,可有些時候,面子也是自己送上門讓人踩的�!�
丁孝蟹惡狠狠地瞪著鄭繼榮,冷哼兩聲后揮手示意小弟離開包廂,揚長而去。
在場的人目睹丁孝蟹因羞憤而走,也暗自佩服鄭繼榮的囂張氣焰。
特別在尖沙咀這片地界,號碼幫的頭目恐龍此刻正暗自竊喜,巴不得忠青社與鎮(zhèn)關(guān)西直接干起來。
丁孝蟹憑借財力和人力在這一帶稱王稱霸,如今總算撞上了更跋扈的角色,看他離開時那副陰郁的臉色,這事怕是不會輕易結(jié)束。
鄭繼榮把所有人的神情收入眼底,依舊泰然自若地坐著,毫不受影響。
忠青社雖名聲在外,實則只是尖沙咀的一個中等勢力,丁孝蟹那邊的人數(shù)再多也不過千余人。
敢跟鎮(zhèn)關(guān)西抗衡?你有這個能耐嗎?
不久后,包間門被推開,任因久帶著一群小弟魚貫而入。
“,老九,你是不是搞錯了?你請我們來,自己反倒最后一個才到?!”
恐龍見狀立刻不滿地質(zhì)問。
“抱歉,路上堵車。”
鄭繼榮瞥了眼任老九,強忍住詢問對方開什么車的念頭。
坐定之后,任老九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xiàn)被邀之人悉數(shù)到場……咦?怎么少了個位置?
——
任老九剛想發(fā)火,阿愉湊近耳邊低語幾句。
聽罷阿愉的話,任老九瞟了眼氣定神閑的鄭繼榮,這位鎮(zhèn)關(guān)西果然夠狂妄。
盡管忠青社看起來挺厲害,但得罪就得罪吧,這樣也好。他最近與丁孝蟹聯(lián)手做些走私買賣,因分贓不均鬧得挺僵,看到丁孝蟹受挫,他倒是很開心。
點燃一根煙后,任老九掃視眾人說道:“先謝謝各位賞臉來赴約。不過呢,我這個人不喜歡啰嗦,有啥說啥。這幾日,我已經(jīng)遭到了的埋伏,手下師爺偉還在醫(yī)院躺著呢�!�
在場的各位與我任老九或多或少有些恩怨,我索性把話說清楚:若有人看我不順眼,想和我動手,我隨時奉陪。但若再有人像上次那樣做出那種事情,誰要給我難堪,我也會讓他們不好受!
鄭繼榮聽完暗自搖頭,任老九真是越活越糊涂,這種當眾威脅十幾個社團大佬的話語,他也敢直言。
果然,他話音剛落,恐龍第一個站起來反駁:“任老九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我和你雖屬不同堂口,但都在號碼幫,我怎么可能派人對你下手?你這樣威脅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恐龍你別急,我又沒說是你派人做的!”
任老九大喊。
“那你現(xiàn)在是什么意思?”
另一個小社團老大拍桌子質(zhì)問。
“對啊,任老九,你在道上混了這么久,得罪的人多了,想殺你的人恐怕數(shù)也數(shù)不過來。”
“就是說啊,我們給你面子才來開會,結(jié)果你搞什么名堂?威脅我們?”
任老九皺眉看著大家嘰嘰喳喳,注意到鎮(zhèn)關(guān)西在一旁悠然地抽著煙,一聲不吭,便好奇問道:“鎮(zhèn)關(guān)西,你怎么看?”
鄭繼榮瞟了任老九一眼,輕蔑地說:“我這個人從不用那些陰招,就算對付洪興龍頭,我也是一路明刀明槍解決的。至于你任老九,想除掉你我還用得著派人去暗算?”
至于阿飛阿基?靠,我派他們過去幫你,那是精準扶貧,看你手下缺人,給他們個機會。
任老九不滿地撇了撇嘴,覺得自己問了多余的問題。
他又轉(zhuǎn)向一直捂著鼻子、沉默不語的號碼幫七哥,這老家伙平時最愛和他爭執(zhí),今天卻一句話不說,肯定有古怪。
“七哥,今晚怎么都不說話呢?我記得你平時話挺多的吧?”
恐龍見此也問道:“是啊七哥,你今天確實不太正常�!�
七哥見大家都在看他,放下捂著鼻子的手,平靜地說:“沒什么,只是我也遇到個頭號麻煩事�!�
聽罷七哥的話,眾人皆將目光投向他,眼中滿是疑惑與探究。七哥緩緩續(xù)道:“剛從醫(yī)院回來,體檢報告顯示,我的病已至晚期�!�
此言一出,席間氣氛驟變,眾人紛紛將未抽完的煙蒂按熄于煙灰缸中。
七哥望著他們,苦笑一聲:“爭來爭去又有何意義?這些年為爭奪地盤互相廝殺,到頭來卻連自己的領(lǐng)地都守不住�!�
言畢,他拍著胸膛,滿臉愁緒。
任老九低聲插話:“我們今日并非談爭斗之事……”
然而此刻,席上的氛圍已然全然轉(zhuǎn)變,每個人都開始關(guān)切七哥的身體狀況。
“七哥,我認識個高人,定能幫您!”
有人提議。
“對啊,有一種果汁能治百病呢,我讓人送幾箱過來。”
另有人附和。
“七哥,日后若需用得著恒字耀文的地方,盡管吩咐便是�!�
連平日里不茍言笑的人也主動表態(tài)。
甚至鄭繼榮也詢問起七哥的地盤位置,即便對方已病入膏肓,他仍想著如何占有這些資源。
“啪”
的一聲,會議焦點悄然從“江湖紛爭”
轉(zhuǎn)向“健康調(diào)理”
。
任老九重重拍桌,嚴肅地說:“我任老九今日鄭重聲明,若讓我知道誰膽敢背叛,絕不輕饒!”
短暫沉默后,又有人提及:“七哥,有個東西你肯定要試試,就是天山雪蓮,有病治病,無病強身�!�
“真的這么靈驗嗎?”
其他人回應(yīng)道。
……
此次會議因七哥的病情而中斷,任老九聽大家繼續(xù)閑聊,遂拍桌宣布散會。
鄭繼榮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感到收獲頗豐,學(xué)到了不少防癌小竅門。
當他與阿廟、吳留手走出酒樓時,看見阿飛和阿基正對著他擠眉弄眼,二人似乎經(jīng)歷了諸多磨難。待吞并任老九的地盤后,定要好好犒勞他們一番。
鄭繼榮正思索著如何應(yīng)對與阿飛、阿基之間的關(guān)系,忽然胸口猛地一緊,腦海中似有針刺般疼痛。
“臥倒!”
鄭繼榮急忙對周圍的人喊道。
眾人剛趴下,附近便響起槍聲,剛剛站立的位置頓時被子彈打得四分五裂。
鄭繼榮迅速轉(zhuǎn)身,躲到了一輛車底下,瞥見外面共有三個敵人。
難道自己是被任老九牽連了?
鄭繼榮默默記下三人的方位,隨即滾出車底,手腕一翻甩出幾把飛刀,精準命中為首的敵人胸口。趁著槍聲稍緩,又接連擲出飛刀,另外兩名敵人也被刺中倒地。
情況緊急,想活捉不容易。
鄭繼榮回頭確認阿廟等人安然無恙,阿飛、阿基同樣毫發(fā)無傷。
他們聽見他的警告后,立刻趴下,避開了第一輪密集射擊。
鄭繼榮松了一口氣,慶幸自己的敏銳反應(yīng),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他望向躲在車頭后的任老九,忍不住暗罵,這家伙居然還活著,這些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喂,任老九,這次是不是我救了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