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交鋒
當夜幕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沉甸甸地壓在營地之上,余姚隱匿在黑暗之中,如同一頭蓄勢待發(fā)的黑豹,靜靜等待著她所布下的“藥劑之網(wǎng)”發(fā)揮作用。她那雙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光的眼睛,緊緊盯著營地各處,不放過任何一絲動靜。
終于,在她的耐心等待下,整個營地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睡。余姚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酷而得意的笑容,她知道,時機已到。她輕輕起身,腳步如同鬼魅一般,幾乎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朝著陳茉衣的帳篷悄然靠近。
來到陳茉衣帳篷前,余姚微微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猛地伸手掀開門簾。剎那間,她與還清醒著的陳茉衣四目相對。余姚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在她的預料中,陳茉衣此時應該和其他人一樣,陷入了深度昏睡。然而此刻,陳茉衣眼神清明,正警惕地看著她,絲毫沒有半點睡意。
短暫的驚訝過后,余姚眼中反而燃起了更為濃烈的興趣。陳茉衣在這滿營皆睡的情況下,竟能保持清醒,這份警覺與與眾不同,如同一塊強力的磁石,足足地勾起了余姚的興趣。她歪著頭,上下打量著陳茉衣,眼神中帶著幾分審視與玩味,仿佛在欣賞一件稀世珍寶,又似在考量著一個強勁的對手。
在這被寂靜與緊張充斥的狹小帳篷內(nèi),陳茉衣率先打破了僵局,她目光坦然地直視著余姚,聲音沉穩(wěn)而清晰:“領隊,看你這架勢,似乎是專門來找我的吧�!�
話語落地,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湖面,打破了這微妙的氛圍。
余姚微微瞇起雙眼,臉上迅速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又恢復了鎮(zhèn)定,她故作鎮(zhèn)定地回應道:“哼,我不過是例行巡視各位學員的情況罷了,你莫要胡思亂想�!闭f著,她佯裝鎮(zhèn)定地環(huán)顧了一下帳篷四周,試圖掩蓋自己的真實意圖。
陳茉衣冷笑一聲,毫不畏懼地迎上余姚的目光,言辭犀利地說道:“學員們都在你的藥劑作用下,睡得不省人事,還有什么好查看的?你這借口,未免也太牽強了些�!彼χ绷思贡常凵裰型钢还刹蝗葜靡傻膱远�。
余姚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她惱羞成怒地呵斥道:“陳茉衣,休要在這里胡說八道!你無憑無據(jù),不要血口噴人!”她向前跨了一步,試圖以氣勢壓制陳茉衣。
然而,陳茉衣并未退縮,她迎著余姚的逼視,字字清晰地說道:“領隊,你利用藥劑在晝夜溫差下,讓人在熟睡中悄無聲息地死去,手段不可謂不狠辣。若不是我們的帳篷內(nèi)燃燒骸骨,恐怕我們現(xiàn)在也早已成為你的腹中之物了。”陳茉衣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如同重錘一般,一下下敲擊在余姚的心上。
“瘋丫頭,你在胡言亂語些什么!”余姚瞪大雙眼,臉上滿是佯裝的憤怒,她雙手抱胸,一副死不承認的模樣,試圖以強硬的姿態(tài)壓下陳茉衣的指控。
“那些尸體,你們所有人都看見了,既沒有打斗的痕跡,也沒有中毒的跡象。你可不要在這里憑空捏造,污蔑于我!”余姚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帳篷外的方向,似乎在強調(diào)那些所謂的“證據(jù)”。
“哼,有毒?若是真有明顯的毒,你這般狡猾之人,又怎會輕易下口?”陳茉衣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目光如炬,緊緊盯著余姚,眼神中滿是對其罪行的洞悉。
“你那藥劑,能讓人陷入昏睡,再借著這晝夜巨大的溫差,讓昏睡之人先是身體凍僵,到了白天又全身燥熱如火,如此循環(huán)往復,便是你殺人于無形的手段。別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其實漏洞百出�!标愜砸卵赞o犀利,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刺向余姚的內(nèi)心。
聽到這里,余姚先是一怔,隨即仰頭大笑不止,那笑聲在狹小的帳篷內(nèi)回蕩,顯得格外刺耳�!熬退隳阒懒艘磺�,又能怎么樣呢?你注定活不過今晚!”余姚惡狠狠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與狠厲,她已經(jīng)下定決心,絕不讓陳茉衣活著將這些秘密說出去。
陳茉衣卻絲毫不懼,她鎮(zhèn)定自若地回懟道:“活不過今晚的,可不是我,而是領隊你!”她微微揚起下巴,神色堅毅,仿佛在向余姚宣告著某種不可逆轉(zhuǎn)的命運。
“你們余氏一族,身負萬獸關三十萬條人命,那些冤魂孤鬼,很快就要來向你討還血債了!你犯下的罪孽如此深重,以為能逃得過報應嗎?”陳茉衣的聲音擲地有聲,仿佛帶著無盡的正義與力量,在這黑暗的夜晚,如同一道劃破夜空的閃電,照亮了余姚那隱藏在黑暗中的丑惡罪行。
“喲呵,你還真是知道的不少啊!”余姚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被一抹陰狠取代,她目光如刀般射向陳茉衣,眼神里滿是不甘與怨毒。
“沒錯!當年那場變故,余氏一族上下幾十口人,唯有我一人活了下來!”余姚像是陷入了某種瘋狂的回憶,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帶著一種歇斯底里的意味。
“我又有什么錯?這一切都是余江那個老畜牲干的好事!他犯下的滔天罪孽,憑什么要我來替他償命?”余姚大聲地嘶吼著,雙手在空中瘋狂揮舞,仿佛要將心中那壓抑多年的憤怒與委屈都宣泄出來。她的臉龐因激動而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模樣顯得格外猙獰。
陳茉衣神色嚴肅,雖心中對余姚的行徑充滿憤怒,但仍努力保持著冷靜,她深吸一口氣說道:“好,我們暫且不以你父親的過錯來遷怒于你。冤有頭債有主,這一點我還是明辨是非的�!�
陳茉衣向前踏出一步,目光緊緊鎖住余姚,毫不退縮地質(zhì)問道:“可那這些年,你在這薄霧深林里肆意殺害的無辜之人又算什么?他們何其無辜,為何要成為你暴行的犧牲品?”
余姚聽到這話,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被她強裝鎮(zhèn)定地掩飾過去。她咬著牙,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說道:“這也不是我的錯!還是余江那個老畜牲害的!我還在襁褓之中的時候,就被迫喝血了,你知道嗎?那種滋味,生不如死!如果不喝血,我根本活不下去!”余姚的眼中竟隱隱泛起淚花,可那淚花中卻又夾雜著無盡的瘋狂與偏執(zhí)。
“畜牲!你們一家都是畜牲!”陳茉衣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怒火,怒目圓睜,大聲怒斥道。她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帳篷內(nèi)回蕩,仿佛要將這黑暗的罪惡都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