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早說了我今天上午要看畫展！你跟媽怎么還不回來做飯，我襯衣也還沒熨！還有，昨天那蛋煎太老了，讓媽今天換個溏心蛋……是兒子趙城的聲音。兒媳性子向來好，此刻也禁不住蹙眉道：我跟媽不會再回來，等離婚辦手續(xù)吧。那邊趙溫書惱怒不堪的聲線，立馬跟趙城一樣，像是炸了鍋：一大把年紀了，到底還要折騰些什么勁？行了回來記得買菜，下午兒子同學來家里，晚上給做頓大餐。敬老院又給我打電話了，請我給老人們上上課。我得去看看，趕緊回來……所謂上課，也不過是去敬老院看陳青青而已。父子倆各說各的，像是自動屏蔽掉了我跟兒媳的話。我看了兒媳一眼。她沒再等那邊說完，徑直掛斷了電話。手機丟下，她有些憤然道：他們是聽不懂人話嗎？我閉上眼，打算再睡個回籠覺。伺候了丈夫孩子幾十年，我跟兒媳全年無休，如今也該休息一天了。意識陷入昏沉，我邊應(yīng)聲：什么時候又聽懂過呢？用那對父子最常說的話，就是：婦道人家的話，理會它做什么？我的早餐攤開始擺了起來。新鮮現(xiàn)做的包子饅頭，店里賣兩塊一個，我賣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