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早晨，半睡半醒間，似是聽見秦昭的侍從夏桑在和黎錦身邊的冬梨吵架�！肝覀兝删惺乱娔镒�，憑什么不讓我進(jìn)去？」「你是哪來的潑猴，這個(gè)時(shí)辰，郎君和娘子還睡著呢！」「還不快滾，驚擾了郎君和娘子休息，仔細(xì)你的皮！」「你讓我進(jìn)去！娘子！娘子！」……我迷迷糊糊睜開眼，便見秦昭單手支了下巴正看著我。見我醒了，抬手替我掖了被角�！感蚜�？再睡會(huì)兒，今日書院休沐。」我道：「我怎么聽見外頭吵起來了？像是……冬梨的聲音，不會(huì)是黎錦有什么事吧？」秦昭卻似不在乎地道：「侍從間拌嘴，你管他們做什么？」就聽得外間冬梨突然大喊：「娘子！我家郎君病了，娘子快去看看吧！」我聽到黎錦病了，顧不得穿鞋，下了榻急忙忙地往外跑去�！冈趺椿厥拢孔蛉者�好好的，怎的今日就病了？」「見過娘子�！苟嬉娏宋遥拗溃骸缸蛞鼓镒右灰刮礆w，郎君徹夜在門外等候，直到天亮實(shí)在等不來，才回去睡下�！埂附袢找辉�，便發(fā)起了高燒�！拐f罷，有些哀怨地道：「娘子來了大郎君這，怎么也不派人說一聲，叫我們郎君好等�！惯@會(huì)兒，秦昭也出來了。黑色的綢緞寢衣，在日光下流光溢彩，烏墨般的黑發(fā)披散著，熠熠生輝，身上氣度雍容，不怒自威。開口便是如尋常般刻薄尖銳：「怎么？娘子來我這，還需要得到他的批準(zhǔn)嗎？」「你別忘了，誰才是娘子的正室夫君！」「左右不過一個(gè)側(cè)室，還真當(dāng)自己是府里的男主子了？」我知道秦昭這是又生氣了，心中卻擔(dān)憂黎錦的病情�；琶Φ溃骸赴⒄涯銊e生氣，冬梨他不是這個(gè)意思�！埂肝揖腿タ纯�，你是大郎君，向來大度，別和下人們計(jì)較了�！骨卣褏s道：「不許去！」我覺得他有些不講理了�！缚墒前㈠\病得厲害，我不放心�！骨卣雅溃骸杆×�，去請(qǐng)大夫��！叫你有什么用？」「你當(dāng)自己是靈丹妙藥��？」「你……」我見與他說不清楚，轉(zhuǎn)身便要走。聽得秦昭在背后氣急敗壞地喊：「許零，你走了就別想回來！」「下次再想進(jìn)我的房門，可不能了！��！」我腳下猶豫，恐怕真如他說的那般。但只一瞬，想起黎錦纏綿病榻的模樣，便咬了牙，朝著院外奔去。冬梨在后頭追我。「娘子！慢些！」「鞋！你的鞋！��！」我哪里顧得上穿鞋？要是跑得慢了，我怕秦昭讓夏桑來抓我。才一晚上不見，黎錦整個(gè)人都憔悴了。坐在光線昏暗的床榻上，一聲聲咳嗽著。肩上披著的外衣都快掛不住，隨時(shí)要被他的咳嗽震下去。我跑進(jìn)屋里，擔(dān)憂地喊著：「阿錦，你怎么了？」還未到跟前，卻被黎錦抬手?jǐn)r下�！竸e過來，咳咳……」「奴染了風(fēng)寒，妻主莫要過來，染了病氣……咳咳！」我哪里顧得上這些？執(zhí)意跑到他跟前，抓住了他的手�！改愣疾〕蛇@樣了，還管什么病氣不病氣的。」「冬梨說你昨日等我等到天明？你怎么這么不愛惜自己？」黎錦掩唇笑笑，寬慰我道：「別聽冬梨瞎說，我不過是喝多了茶水，夜里睡不著罷了。」「剛好看賬本累了，出去走了一圈，這才染了風(fēng)寒。」「與娘子無關(guān)，娘子無須放在心上�！估桢\的話，聽得我鼻頭酸酸的。他總是這樣體貼，處處為我著想�！肝颐髅鞫贾懒耍氵�瞞我做什么？」心疼地?fù)嵘纤哪橆a：「阿錦，你好傻，從來不都為自己想……」黎錦抓住我的手，貼在面頰上蹭了蹭�！概松鷦e無所求，唯求娘子身體康健，事事順心，福澤綿延……」我心下動(dòng)容，只覺心窩處暖暖的：「那我可以少背幾本書嗎？」黎錦笑得越發(fā)溫柔，揉了揉我的腦袋：「又說胡話了。」我：「……」果然……黎錦卻岔開了話題，似尋常問先生功課般問我：「昨夜在大郎君處，都做了什么？」我有些心虛，壓低了聲音道：「他說他屋里做了冰酥酪，叫我去吃，我就去了�！埂笗r(shí)辰晚了，就在他那睡下了�！估桢\并不生氣，反倒親昵地蹭了蹭我的嘴角：「小饞貓�！惯@會(huì)兒冬梨提著鞋子過來：「娘子……鞋！」黎錦這才發(fā)現(xiàn)我沒穿鞋，沉下臉來道：「怎么沒穿鞋就跑來了？」「冬梨，快去給娘子端盆洗腳水過來，可別凍壞了�！褂旨�(xì)心問我：「受傷了沒有？」我搖搖頭，心里有些自責(zé)�！付际俏也缓�，你生病了，還讓你操心�！估桢\道：「你是我的妻主，是我的倚靠，我為你做什么，都是甘愿的�！怪笓]侍從給我洗了腳，讓我坐到床上，把我腳抱在懷里揉搓�！咐洳焕洌肯麓芜�敢不敢光腳在地上亂跑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發(fā)熱的緣故，懷里頭熱乎的緊，燙得人耳尖發(fā)熱。我覺得眼眶熱熱的，依偎過去，趴在黎錦的懷里�！赴㈠\，你待我真好。」「我有時(shí)候覺得，你比我爹爹待我還好�！诡^頂?shù)睦桢\一下一下順著我的發(fā)絲，聞言靜默了一下�！肝沂悄愕�，那秦昭呢？」我歪著腦袋想了想：「娘親？」黎錦似是被我氣笑了，擁著我的手緊了緊，半晌沒說話�！负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