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癡呆兒子遭遇車禍時，老婆焦急趕來，問的卻是：「這種情況可以捐肝嗎？」</p>

    得到否定后，她不耐道：「人沒死怎么就不能捐了，我的孩子我說了算！」</p>

    那天是她白月光兒子的生日，她說健康的身體，是最好的生日禮物。</p>

    我的孩子被強行捐肝死亡的同時，她白月光的兒子贏得了新生。</p>

    ......</p>

    得知兒子出事時，我正在外出差。</p>

    我媽哭著打電話，說我兒子程程被車撞了，情況不太好，已經(jīng)下了病危通知書。</p>

    出差地相隔千里，等我趕回去，程程已經(jīng)瀕臨死亡，我只來得及見他最后一面。</p>

    明明在昨天，他還開心的打電話給我，說他很聽媽媽的話，問我回家時可不可以給他帶禮物。</p>

    程程已經(jīng)七歲了，智商卻只有三歲，醫(yī)院檢查的結(jié)果是智商低下。</p>

    他小心翼翼的語氣，聽的我莫名心酸。</p>

    我問他要什么，他說兔子布偶，像隔壁佳佳妹妹那樣紫顏色的。</p>

    如今看到面色慘白的程程，我整個人幾乎癱軟在地，把布偶放在他的手邊，聲音都不成調(diào)，「程程，爸爸回來了�！�</p>

    「你想要的兔子布偶，爸爸買回來了�！�</p>

    「你不想看看嗎？」</p>

    他沒有意識，卻有眼淚從眼角滑落。</p>

    我喉嚨發(fā)緊，再發(fā)不出聲音，疼痛變得麻木，遲鈍的反應(yīng)過來。</p>

    無能為力有了具體化，除了眼睜睜看著，我沒有絲毫辦法。</p>

    我的孩子靜靜躺在那里，一直在掉眼淚。</p>

    他會覺得痛嗎？</p>

    眼淚與生命在共同流逝，五分鐘后，徹底歸于沉寂。</p>

    我渾身發(fā)麻，把臉貼過去，叫著他的名字。</p>

    我說爸爸以后不出差了，不離開你。</p>

    爸爸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平安健康，只要你活著。</p>

    可沒有任何作用。</p>

    眼淚砸進他手里，近乎肝腸寸斷。</p>

    醫(yī)生告訴我，「孩子很堅強，要不是硬要捐肝，是能活下去的，你們這些家長，怎么能對孩子這么不負(fù)責(zé)任！」</p>

    「孩子都出車禍了，第一時間想的居然是捐肝，這媽媽也太狠心了�！�</p>

    腦袋里轟然一聲，全身的血液仿佛被凍住了，窒息感強壓下來，使我雙腿發(fā)軟，撲通跪倒。</p>

    什么捐肝？</p>

    柳如煙把程程的肝捐給誰了？</p>

    誰同意的！</p>

    我渾身顫抖，撥通了妻子柳如煙的電話，她的聲音帶著歡快，「東東剛出手術(shù)室，阿進一個人照顧不來，你有事明天在說！」</p>

    東東是她初戀周進的孩子，患有先天性肝病，除了肝臟移植別無他法。</p>

    都這種時候了，她這個做母親的居然不聞不問，守著別人的孩子！</p>

    「什么手術(shù)？」</p>

    我聲音發(fā)顫，「肝臟移植？」</p>

    「知道還問！」</p>

    柳如煙沒好氣道：「手術(shù)成功了，今天又是東東的生日，一會兒我們打算慶祝一下，你也過來吧，這么高興的日子別掃興�！�</p>

    我的孩子被迫捐肝死在手術(shù)室，周進的孩子卻贏得新生？</p>

    憑什么！</p>

    「他用的是誰的肝？程程的？」</p>

    我全身血液沖向大腦，「誰允許的！」</p>

    「我是他媽我還做不了主了？」</p>

    「他一個傻子，與其浪費身體資源，還不如捐給有需要的人！」</p>

    柳如煙不耐煩道：「東東將來要考清華北大的！你兒子那個智障，一半肝夠他生活了！」</p>

    「他死了！」</p>

    我雙眼通紅，怒吼道：「程程死了！要不是被你強迫捐肝，他不會死！」</p>

    「柳如煙，把自己親生兒子逼死，你很開心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