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我媽的手死死拽住我，她哭的撕心裂肺，「陳默，你回頭看看，程程還在看著你呢，」</p>

    我回頭，只看到紫色的兔子布偶，靜靜地看著我。</p>

    無法用語言形容，鋪天蓋地的絕望窒息令人崩潰，像是失去了自主呼吸的能力。</p>

    我說媽，程程是好孩子，他該無憂無慮，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殘缺不全，無聲無息。</p>

    我說我這么辛苦，就是希望他健康快樂，為什么會(huì)這樣。</p>

    我媽流著眼淚，一遍又一遍的說：「陳默，不怪你，不怪你。」</p>

    怎么可能不怪我，是我告訴他，要聽媽媽的話，是我將他推入深淵。</p>

    我蜷縮成一團(tuán)，崩潰痛哭。</p>

    直到程程火化，我都沒有再接到柳如煙的任何電話，卻收到了周進(jìn)的微信。</p>

    大體內(nèi)容是感謝程程的付出，都是為人父母，希望我可以理解他。</p>

    每字每句，都像極了惡劣的諷刺。</p>

    我沒有回復(fù)，抱著程程的骨灰盒，敲響了周進(jìn)家的門。</p>

    他見是我，滿面笑容，「陳哥來了啊，如煙去給東東送飯去了，你先進(jìn)來坐。」</p>

    我緊了緊懷中的背包，小心翼翼放在地上，什么都沒說，直接一腳踹過去。</p>

    他踉蹌著摔倒在地，還沒反應(yīng)過來，我已經(jīng)將他拽起，又一拳打過去。</p>

    他大叫著抬手擋，「陳哥，我知道你心里有氣，但程程那種情況，給東東捐一半肝不會(huì)有什么影響的，反正你們都是要養(yǎng)他的！」</p>

    「更何況，如煙是程程媽媽，她都同意了，都是為人父母的，你不會(huì)不理解我的！」</p>

    「去你媽的！」</p>

    我雙目通紅，滿腦子只有一個(gè)想法，那就是要讓他付出代價(jià)，讓柳如煙付出代價(jià)！</p>

    周進(jìn)毫無反抗之力，直到身后有人尖叫，撲過來拽我，「陳默，誰讓你打人的！」</p>

    「滾開！」</p>

    我一把甩開柳如煙，又一腳踢在周進(jìn)身上。</p>

    「陳默！」</p>

    柳如煙氣瘋了，怒罵道：「你再鬧下去，我就要報(bào)警了！」</p>

    「好�。　�</p>

    我渾身發(fā)抖逼近她，「我倒要看看，你害死自己親兒子，警察來了要怎么判！」</p>

    「陳默！你就是個(gè)瘋子！」</p>

    柳如煙一巴掌打在我臉上，「東東的病這么嚴(yán)重，讓他捐個(gè)肝又不是要他的命！你怎么這么自私，我看你就是見不得別人好！」</p>

    我拽住她，將她的頭按到骨灰盒前，她尖叫著對(duì)上程程黑白色的笑臉，愣了一下，隨即破口大罵，「陳默！你連這種東西都弄得出來，你簡直喪心病狂！」</p>

    「這種東西？」</p>

    我聲音輕到發(fā)抖，「這是什么東西？」</p>

    「誰知道你哪弄來的，陳默，你是不是嫌你兒子命太長？！」</p>

    「柳如煙！你他媽看清楚！」</p>

    我歇斯底里，「這是你兒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