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不是大舞蹈家丁暖暖么?既然來了,不如跳個舞再走?”</p>
我不認(rèn)識眼前這人,想也知道,無非就是傅憑笙專門找來羞辱我的。</p>
“讓開�!蔽页林�,語氣冷極了。</p>
“喲,脾氣還挺大,”那人像打量一件貨物那樣打量著我,“還當(dāng)自己是舞蹈界的新星��?你該不會不知道。你已經(jīng)被行業(yè)封殺了吧?”</p>
我的呼吸一滯,整個人如墜冰窟:“傅憑笙,他說的是真的嗎?”</p>
傅憑笙捏著手中的酒杯,眼神既陌生又冷酷:“這是對你做錯事的懲罰。”</p>
我忍不住逼問他:“我到底做錯了什么?竟然值得你這樣出手?jǐn)辔业那巴竞秃舐�,傅憑笙,你說啊�!�</p>
傅憑笙緊抿著嘴唇,似乎很不滿我的態(tài)度:“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p>
陳蕓柔笑起來:“暖暖師姐,我今晚要上臺表演,你最近不是口碑不太好嗎?不如也跳一支,現(xiàn)場的老板很多,說不定就看上了�!�</p>
我定定地看著陳蕓,直到把她看得止住了笑。</p>
“阿笙,”她往傅憑笙身后縮了縮,“暖暖師姐好嚇人呀�!�</p>
傅憑笙拍拍她的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我:</p>
“丁暖暖,你不是想抱大腿么?今天來了好幾個娛樂公司老總,這么好的機(jī)會,你不把握��?”</p>
我倒吸一口冷氣,只覺得眼前的傅憑笙陌生得可怕。</p>
他剛剛創(chuàng)業(yè)那年,家里窮得響叮當(dāng),他又急需一筆啟動資,否則就會錯失絕佳的機(jī)會。</p>
我瞞著他去夜店跳舞賺快錢,被傅憑笙知道后,他寧愿跑去賣血也不要我在夜店拋頭露面。</p>
“你知道的,我很小氣,那些男人多看你一眼我都要發(fā)瘋�!�</p>
那時候的他是那樣愛我,我們在充滿霉腐味的老破小里徹夜纏綿,哪怕是一顆李子,也要一人一口,吃得格外滿足。</p>
如今呢?他卻好像很無所謂地要把我推給其他人。</p>
我干澀地開口,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好啊,如你所愿�!�</p>
我推開擋在面前的人,朝曾經(jīng)合作過的一位導(dǎo)演走去。</p>
“呀,暖暖師姐走路怎么還是一瘸一拐的?不會是真受傷了吧?”</p>
“別理她,裝的�!�</p>
傅憑笙的聲音是那樣的傲慢不屑,與周圍各種看好戲的哄笑連成一片,交織成巨大的網(wǎng),幾乎讓我窒息。</p>
我強(qiáng)撐著走到導(dǎo)演面前,還沒開口打招呼,對方就神色慌張地避讓到一邊。</p>
我愣在原地,知道已經(jīng)沒有再求的必要。</p>
可我不甘心吶。</p>
我一直都是舞蹈圈的拼命三娘,為人處事都低調(diào)不爭,是業(yè)界公認(rèn)的好口碑。</p>
多少人曾經(jīng)許出大話求我合作,我不信我的成績會因?yàn)楦祽{笙的一句話被全盤否認(rèn)。</p>
于是我繼續(xù)拖著傷腳,放低姿態(tài)去找場上的熟人。</p>
然而,他們都如同躲避蛇蝎一般,要么遠(yuǎn)遠(yuǎn)看見就走開,要么干脆站到陳蕓那邊諷刺我。</p>
我一一忍耐,直到偌大的宴會場再無可求之人,我才猛然驚覺,此刻的我簡直就像一個被擺在聚光燈下的小丑。</p>
所有人都在看我笑話,所有人都忍不住要踩我兩腳。</p>
為首的,就是我曾一度以為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p>
“丁暖暖,”傅憑笙望著我,臉色并不好看,“你還嫌不夠丟臉嗎?”</p>
陳蕓假惺惺道:“阿笙,暖暖師姐好歹也是我的前輩,要不就這樣算了�!�</p>
他沒回話,擰緊的眉頭稍稍松開。</p>
“那怎么行!”有人故意喊道,“一個舞女都敢拿喬,傳出去不是壞了傅總的名聲嗎?”</p>
“對啊,就算傅總不跟她一般見識,也總得給個教訓(xùn),好讓她知道什么該碰,什么不該碰。”</p>
“丁暖暖,把這杯酒喝了,我們就再給你個機(jī)會�!备祽{笙的跟班把滿滿一杯白酒塞進(jìn)我的手里,“大家說可不可以?”</p>
周圍很配合地響起一片應(yīng)和。</p>
我問傅憑笙:“這是你的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