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雖說在四合院里，這房子算得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但布置得極其簡單。</p>

    除了幾件必要的家具，連個裝飾品都沒有。墻上貼著幾張發(fā)黃的報紙，五斗柜上擺著一個缺了口的搪瓷茶缸，一看就知道是個過日子的主。</p>

    "來，喝水。"一大媽把摻了紅糖的熱水遞過來。周立業(yè)注意到那搪瓷缸還是嶄新的，上面的花紋清晰完整，連邊兒都沒有磕碰過。一大媽見他打量茶缸，臉上露出幾分得意："這缸子是去年買的，一直沒舍得用，今兒個可算是派上用場了。"</p>

    "謝謝舅媽。"周立業(yè)雙手接過茶缸，熱氣騰騰的水瞬間暖和了他凍僵的手指。他小心翼翼地捧著茶缸，生怕磕著碰著。</p>

    易中海這時也緩過神來，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塊帶補(bǔ)丁的手帕，仔細(xì)擦了擦眼鏡。他把老花鏡重新戴好，推了推鏡框，目光慈愛地看著周立業(yè)："瞧我這記性，光顧著說你娘的事了。這一路上肯定餓了吧？"</p>

    說著，他轉(zhuǎn)身打開五斗柜最上面的抽屜，從里面翻出一個有些褪色的藍(lán)布包。布包的邊角都磨得發(fā)白了，但依然疊得方方正正。易中海小心地解開包袱，從里面數(shù)出幾張嶄新的兩塊錢，紙幣的折痕整齊劃一："這些你先拿著。你舅舅我在廠里是八級鉗工，每個月工資99塊錢呢！養(yǎng)個外甥不在話下！"說這話時，他的臉上寫滿了自豪。</p>

    周立業(yè)連忙推辭，手心里卻冒出了汗："舅舅，這使不得..."</p>

    "使得使得！"易中海執(zhí)意要塞給他，眼角的皺紋都笑開了花，"你瞧瞧你這身衣裳，都凍成啥樣了。這錢你拿著，該添置的都添置添置。這是你舅舅的一點(diǎn)心意。"</p>

    "就是！"一大媽也跟著幫腔，眼睛里滿是慈愛，"你舅舅在廠里可是老師傅了，誰不得給幾分面子？這工資啊，在咱們軋鋼廠那可是頂尖的。你舅舅雖說平時省吃儉用，但該花的地方一分都不會少。"</p>

    易中海點(diǎn)點(diǎn)頭，臉上露出幾分自豪："廠里就咱們兩個八級鉗工，連師弟李副廠長找我辦事都得客客氣氣的。"</p>

    "立業(yè)啊，"易中海掏出一根大前門，想了想又收回去，"你還年輕，別學(xué)我這臭毛病。我跟你說說咱家的情況。"</p>

    說著，他打開五斗柜的抽屜，露出里面一摞摞的票證："你看，這都是這些年攢下的。光布票，就有二十幾尺。糧票更不用說了，都快攢了一麻袋。"</p>

    一大媽在一旁解釋："你舅舅這個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每月的工資不說，光年終獎金就有好幾百。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廠里有啥好東西都有咱家的份。"</p>

    周立業(yè)仔細(xì)聽著。他知道這個年代，八級鉗工那是真正的技術(shù)頂梁柱，不光工資高，地位更高。這樣的待遇，一般人想都不敢想。</p>

    "你看這柜子，"易中海打開衣柜，指著里面整整齊齊疊著的衣服，"都是好料子。這件呢子大衣，是前年廠里發(fā)的。這毛料工裝，更是頂好的。一般人想要都要不著呢！"</p>

    周立業(yè)看著這一柜子的好衣裳，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補(bǔ)丁棉襖，心里暗暗感慨。要不是舅舅這樣的條件，自己還真不敢貿(mào)然投奔。</p>

    "待會讓你舅媽給你翻兩身合身的換上。"易中海說著，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你這個外甥來了，可不能委屈了。"</p>

    屋里的爐子燒得正旺，暖烘烘的。周立業(yè)感覺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不光是身子暖和，心里也是暖洋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