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去
許輕衣淡瞥了她一眼,眼底不怒自威,小護士嘴里的話,轉(zhuǎn)了一圈又咽回去了。
陸庭深這臺手術(shù),中途病人大出血,直到傍晚才順利結(jié)束。
許輕衣亭亭地靠著走廊墻壁,看他從手術(shù)室走出來。
他身上手術(shù)服沾了大片鮮血,藏在口罩后面的黑眸,有疲憊一閃而過。
她視線在他身上停留太久,被他察覺,抬眼看向她時,眼里是一貫的冷意。
“你怎么來了?”
陸庭深語氣平淡,但眼神很冷。
許輕衣聽出,他心情很不好。
適合火上澆油。
于是故意晃了下手里的避孕藥:“來拿點藥,順便看看你�!�
陸庭深掃過明晃晃的藥,眼里寒意更甚。
兩人在走廊對峙不過片刻,就吸引了不少視線。畢竟俊男美女,太過養(yǎng)眼,之間的氣氛,又異常曖昧。
“到我辦公室等我�!�
陸庭深換下手術(shù)服回到辦公室時,許輕衣正就著水,吞咽下避、孕、藥。
“不是說過別來醫(yī)院找我�!�
他走到她跟前,依舊戴著口罩,聲音寡淡得很。許輕衣抬頭時,正好和他責(zé)備疏離的目光對上。
她視線掠過他寬闊有致的肩膀,并不在意他的不滿,只想了想,說:“本來只是來買藥,臨時身體不太舒服,找你看看�!�
“哪里不舒服?”
“這兒�!痹S輕衣手放在小腹,“肚子很痛。”
陸庭深看過去,不咸不淡地說:“我是外科醫(yī)生,這種地方,你應(yīng)該掛婦科�!�
“婦科今天坐診的是男醫(yī)生,不方便�!�
許輕衣掀起眼皮,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道:“而且,你熟悉我身體,我更放心。”
他淡看了她一眼,指向旁邊的看診床:“躺上去,我看看�!�
許輕衣聽話照做,她平躺著,垂下眼,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陸庭深為她檢查。
他看病的時候很認(rèn)真,眼睛里的寒意也比平時少了些,手上動作,比做那檔子事的時候還溫柔。
穿著白大褂的陸庭深,給許輕衣一種,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覺。想起幾小時前的事,她有種被剝離的不現(xiàn)實感。
“擦兩天藥就行,這幾天也注意點。”
許輕衣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陸庭深面不改色地取下手套,把寫好的藥方遞給她。
她掃了一眼,細(xì)眉輕抬:“燙傷藥?”
陸庭深看向她燙起泡的手指。
許輕衣手指有點發(fā)麻,感覺有暖流流過,在陸庭深換下白大褂后問:“一起晚餐?”
他掛衣服的手臂一頓,回頭不動聲色地打量她。
許輕衣蜷縮了下手指,淡淡地說:“我們上次一起晚餐,是半年前�!�
陸庭深沒立刻回答,卻長腿一邁,走到她面前。
脫下白大褂,換上西裝革履的他,少了屬于醫(yī)生的神圣,卻多了幾分逼人的侵略性。
被他氣息裹挾,她呼吸微窒。
“你會在意這種事?”
陸庭深語氣很平靜,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局外人姿態(tài)。
許輕衣往后退了一步,面不改色:“我只是覺得,順便而已。”
鼻尖飄過陸庭深身上的男士淡香水氣息時,她擰了下眉。
陸庭深目光淡淡掃過她,一個字也沒多說,便提步離開了。
許輕衣是在藥房拿了燙傷藥之后,才看見陸庭深發(fā)來的消息。
【醫(yī)院出來右轉(zhuǎn)第二個路口�!�
她思考了一秒,得出陸庭深是要和她共進(jìn)晚餐的結(jié)論,于是收回往停車場腳步,步行走出醫(yī)院。
街邊,只停了輛陌生的黑色轎車,奧迪a8l最新款,落地價七位數(shù)。
許輕衣遲疑了下,那輛車后燈閃爍了兩次。
她走過去,車窗搖下,是陸庭深清俊完美的側(cè)臉,他的襯衣袖口被挽到手肘,肌肉線條紋理分明,修長的手指敲擊著方向盤,很有力量感。
不知怎的,許輕衣想到白天被他用手碰的時候,耳根發(fā)起燙來。
“上車�!�
陸庭深聲音寡淡,把她從溫?zé)岬挠|感回憶中拽了出來。
她系上安全帶,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什么時候買的新車?”
“前幾天�!�
他說完,偏頭掃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她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
她生了雙瀲滟的杏眼,眼尾卻微微上挑,認(rèn)真看著一個人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含情脈脈的深情感。
車速在不經(jīng)意中加快。
“家里車庫停了三輛車,其中一輛,是你半年前新買的。”
她收回視線,看著前方說道。
陸庭深放緩車速,沒什么表情地接了兩個字:“所以?”
“以你的喜好程度,不會這么快開膩�!�
陸庭深有錢,卻不愛揮霍。
這一點,許輕衣很樂見其成。
畢竟他們現(xiàn)在是夫妻,他對她,在金錢上還算大方。
只是偶爾,需要一些手段。
她井井有條分析著,車?yán)镲h蕩著似有若無的香水味,很淡,也很迷人。
但絕不屬于陸庭深的氣息。
“許輕衣�!�
他叫了聲她名字,語氣格外的冷:“收起你的小心思,不該你打聽的事,就閉嘴。”
她看向車窗外,情緒淡淡地說:“我才說一句話,你就開始著急,怎么,這次認(rèn)真了,把人藏得這么好?”
陸庭深耐心用盡,突然踩了剎車。
“下去�!�
他這兩個字,冷得有些太不像話。淡然如許輕衣,也不禁愣了下。
但她的行動比大腦反應(yīng)快,不等自己回過神來,人已經(jīng)站在街邊吹冷風(fēng)了。
陸庭深的奧迪a8l,則是只剩一絲尾氣飄蕩在空氣里。
冷風(fēng)灌進(jìn)腦子里,讓許輕衣清醒了些。她意識到,陸庭深這次絕不是玩玩,他對那個她還不知道的女人很認(rèn)真。
認(rèn)真到,會做出把她趕下車這種事。
他們結(jié)婚兩年,這是陸庭深第一次,不留任何情面的,堂而皇之扔下她。
夜風(fēng)里,許輕衣點開手機,蔥白手指撥通助理電話。
“婷婷,替我繼續(xù)盯著陸庭深�!�
“好的許總�!表n婷婷爽朗地應(yīng)下來,卻沒掛電話。
許輕衣問:“還有事?”
韓婷婷:“沒什么許總,我就是挺好奇陸庭深的老婆究竟是何方神圣,都跟了他幾個月,現(xiàn)行也抓了好幾次,他老婆也沒個表態(tài),跟縮頭烏龜似的,當(dāng)看捉奸連續(xù)劇呢?要換做是我,高低得把陸庭深吊起來揍一頓!長得帥又有錢,也不是他亂搞的借口!”
許輕衣眉心跳動了下,“說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