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夫哥要殺我
因為這件事,蕭承桓罰她禁足東宮三個月。她后來又找人打聽過,蕭承桓把運送蔬果的宮人也一起處死了。
人人都說趙蘅是殺人如麻的妖女,可她只在戰(zhàn)場上殺敵,而蕭承桓才是那個濫殺無辜的惡魔
哪怕重活一世,蕭承桓依舊是個惡魔,今夜,他竟派出了金鱗衛(wèi)來殺她
和談在即,他是不惜一切也要除掉她這個北秦人口中的“南樂妖女”嗎?
趙蘅走到院子里,冬霜簌簌落下,還沒落地已化作雨水,沾染在趙蘅的眉梢上。
南疆雖濕冷,但樂都城從不下雪。
感覺到一陣寒意,她這才覺得這一夜突然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重活一世,有些東西真的不一樣了。
青鳶領著一列玄甲軍進來,在趙蘅面前行禮:“殿下,人抓到一個活的,死了一個�!�
玄甲軍壓著的男子,一身夜行衣蒙頭蓋面,雙手被綁著,人是昏過去的。
趙蘅揚手,兩旁的將士便上前扒下他一身夜行衣,身上只于胸口處有一塊鯉魚紋身,再無其他。
鯉魚是北秦皇室影衛(wèi)金鱗衛(wèi)的印記,鯉魚躍龍門便化龍,金鱗衛(wèi)聽命于東宮,是北秦太子的近衛(wèi)軍。
可奇怪的是,北秦太子近衛(wèi)軍為何出現(xiàn)在南樂都城?
若她沒記錯,此刻的金鱗衛(wèi)應是效命于潞王蕭承桓,正德帝屬意立蕭承桓為太子,命他領北秦使團入南樂和談,金鱗衛(wèi)護送使團南下。
眼下是正月,使團應還未入南樂國境,難道蕭承桓提前來了樂都城?
趙蘅捏著手中的穿云箭,箭鏃上泛著濃濃墨色,再抬眸看那金鱗衛(wèi),已經(jīng)被人潑了幾盆涼水,眼神渙散地低著頭。
她捏了捏箭簇,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手中箭矢,眼也不抬,“北秦人要和談,卻派金鱗衛(wèi)入樂都城刺殺本宮。蕭承桓打著什么算盤?”
那金鱗衛(wèi)怒目看向趙蘅,并不回答。
“不如你告訴本宮,樂都城里還有多少北秦細作,本宮不但留你性命,還許你榮華富貴。如何?”
金鱗衛(wèi)怒目圓睜,咬牙切齒道:“去你的榮華富貴!若早知你是南樂的妖女,即便拼著違抗主命,也定要再補你幾箭!”
“如此恨我�!壁w蘅撥著茶沫,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才說:“蕭承桓為何要來和談�!�
金鱗衛(wèi)瞪著赤紅的雙眼,聲音嘶啞:“和談是國事,與你是私仇!我父兄皆戰(zhàn)死于你這妖女鐵騎之下,我今日殺不了你,不代表天道不會罰你!你且等著!你此生不得好死!”
“罵人這般難聽,本郡主要割了你的舌頭!”朱錦在那金鱗衛(wèi)的喉間刺入一根銀針,那金鱗衛(wèi)吼間一陣酥麻,再也說不出話來。
南樂人稱趙蘅是“天將神女”,守北疆安寧。而北秦人眼中的趙蘅是“南樂妖女”,修羅轉(zhuǎn)世,戰(zhàn)馬所踏之地,伏尸百萬。
前一世,趙蘅和親的鑾駕一路向北,遭遇的刺殺十個手指頭也數(shù)不過來,都是些為親復仇、江湖義士之流。
“狗娘的!雜碎!下作蹄子!閻羅殿前拔舌鉤的都嫌你臟,你就該被煉成尸傀,日日替我北秦將士冤魂倒夜香,夜夜被惡鬼騎脖頸唱喪曲!”
她本是不怕的,只是那義士面容可怖,右臉燒融的皮肉扯向耳際,原本該是眉骨的位置凹陷成焦黑的月牙形,真就像只孤魂野鬼。
她又想到自己身體里那只蠱蟲,這具軀殼和他口中說的尸傀,似乎也并無分別,只不過是被人利用的行尸走肉罷了。
后來他又罵了幾句難聽的,趙蘅就怔怔地聽著。
只不過沒等他罵完,蕭承桓一劍割破那人咽喉,血濺了一地。死相太可怖,把趙蘅嚇得不輕,再加上一路奔波,當晚就發(fā)了高燒,昏沉了兩日。
明知道北秦人如此恨她,她的至親們卻費盡心機也要把她送上和親的鑾駕,眼睜睜看著她去送死。
心里有怨嗎?
自然是有的,只是她也怨自己,為何不能守護南樂河山。
一時間問不出什么話來,趙蘅吩咐紫鳶拖下去用刑。
聽這個金鱗衛(wèi)話中的意思,他原本并不是來殺她的,那他究竟要殺誰?
難道是孟柳?
可為何,蕭承桓要殺孟柳?
趙蘅看著玄甲軍從屋內(nèi)搜出來的箭矢,除了金鱗衛(wèi)的箭,還有一些是普通的白羽箭。
她又看向樓上的窗戶,依照箭射來的方向,刺客應有三個人,紫鳶卻說死了一個,活捉一個?
就連紫鳶也有事瞞著她么?
紫鳶一向?qū)λ倚墓⒐ⅲ呐律弦皇溃w蘅和親時讓她嫁給阿弟趙懷稷做了嬪妃,她雖不喜歡趙懷稷,卻也沒有怨言。
前世破城時,紫鳶站在阿弟身邊,說什么也不愿意少年帝王把箭矢對準趙蘅,直到被人從城墻上拉下去
趙蘅捏著手中兩只不一樣的箭矢,心里有些說不出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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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館里,蕭承桓換下衣物正準備入睡。
突然外面有人叩三聲門,“王爺,有急報�!�
“進來。”
明離推開門,又四下張望了一下,確認無人,把門關好,才說:“剛剛煙云樓里有刺客用金鱗衛(wèi)的穿云箭刺殺寧疆公主,人被活抓�!�
蕭承桓眼底掠過幾分急切,“可傷著了?”
明離以為他關心的是煙云樓的死士,隨即說:“傷了一個叫孟柳的,聽聞是個小倌,不是我們的人�!�
蕭承桓蹙眉,“我問的是寧疆公主。”
“哦,聽聞公主受了點小傷,無性命之憂�!�
明離正疑惑,自家主子怎么關心起南樂那個殺人如麻的妖女來了?
只見蕭承桓放下手中文書,沉默了良久,便開始在房中踱步。
刺殺阿蘅,用人冒充金鱗衛(wèi)誣陷于他,順便清了他在南樂最大的暗樁煙云樓。
一箭三雕,實在是好手段。
不用想,整個北秦除了他,還有一個能調(diào)動金鱗衛(wèi)的人,他的五弟,蕭承樾。
可是這一世,他也要置阿蘅于死地?還是說,這一世,他們并未相識?
好在阿蘅無事。若出了什么差錯,他定要了那混賬性命。
“你且去找鴻臚寺卿,再準備些滋補的藥,我要面見安仁帝�!�
明離不解,“殿下,刺殺公主的事非同小可,您此時去見安仁帝,萬一南樂借此不愿和談,還把您扣在宮中,后果不堪設想。還請殿下三思。”
蕭承桓負手站起身,站在衣櫥前清點著衣物,“南樂人眼中,能調(diào)動金鱗衛(wèi)的除了我還有誰?既然人家已經(jīng)把路給我們鋪好了,我們不走也得走�!�
隨后又補充道:“去查查蕭承樾最近在干什么�!�
“是�!泵麟x剛要退下,卻又被蕭承桓叫住。
他從柜子挑出一件青色常服,在身上比劃,“你先幫我看看,明日我見阿蘅穿哪件好?”
明離心中一驚,殿下和南樂大公主并未相熟,甚至連面也沒見過。
人人都稱這位南樂公主為“南樂妖女”,殿下怎會如此親昵地稱呼她?
再抬眼看自家主子,又拿了一件月白色袍子,說:“還是白色好,阿蘅喜歡素雅的。你再來幫我看看。”
明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