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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小說網(wǎng)/無間令/ 第49章 這把傘送給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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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這把傘送給姑娘

    沈硯書沒再出聲,只靜靜看著她。

    容枝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出聲,她也不敢說話。

    因為她清楚面前的人,在大齊意味著什么,即便她救過對方,她也不敢有半分輕狂。

    對方一句話就能弄死自己,如同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便是陛下殺人都還要有個道理,可這位攝政首輔是不用的。

    而她還沒給祖母報仇,她還不能死,也開罪不起他!

    接著,容枝枝又冷不防地想起來,父親因為嫉妒,私下里對沈相似頗有微詞,也不知對方會不會因此為難自己,這令她心中更加不安。

    沈硯書自然看得見容枝枝眼底的緊張與戒備。

    哪怕她救過他的命,她看自己的眼神,也警惕得很,這令他拳也不自覺地緊握,齊家不止欺她,辱她,害死她的親人,還摧毀了她對人的信任。

    他也知道此刻與她說什么,想來都是無用。

    便只淡聲道:“雪太大,這把傘送給姑娘。”

    仆人聽了,便立刻將傘遞給容枝枝:“容姑娘,給!”

    容枝枝到了墓園的附近,便叫府上的仆人不要跟了,是以那些仆人也不知曉沈硯書在此地,他們更沒想到會下雪,出門也沒帶傘,回去自是不便的。

    按理說,這傘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可容枝枝其實并不想要這把傘,雪再大,大不過這世間對她的惡意。天再冷,也涼不過信陽侯府一家的人心,更涼不過她自己的心。

    她如今哪里還怕這點雪?更不會在意自己淋雪回去。

    但面前的人到底是攝政首輔,是陛下的相父,他要給她一把傘,她哪里敢不接?又哪里能不接?

    他便是給她一瓶鶴頂紅,她也只能謝恩服下。

    眼下,便只能恭敬地接過。

    也不敢問他為什么在這兒,便只溫聲道:“多謝相爺!相爺當(dāng)年中過蛇毒,身體極弱,也不能受寒,雪大,相爺若無事,便早些回去吧,容枝枝告辭!”

    幾年前她救下重傷的沈硯書,這人大抵也是倒霉,在分別的前一日又被一種罕見的毒蛇咬傷,容枝枝給他開了不少藥,可都只能抑制毒性。

    能徹底解毒的唯有天蠶蓮,可那時候誰也沒有這種傳說中的藥草。

    回到京城一年多后,她倒是知道釋空大師有,只是再沒見過面前的青年,而齊子賦又命在旦夕,所以那兩支便為齊子賦求了去。

    沈硯書沒有阻攔:“容姑娘請便�!�

    容枝枝聽他應(yīng)下,便松了一口氣,放心地舉著手里的傘離開。

    只也在思索,不知第二支天蠶蓮,釋空大師是否已經(jīng)給了他?

    與齊子賦不同,齊子賦的蛇毒是娘胎帶來的,需要兩支天蠶蓮才能解毒,而沈硯書是后天中毒,一支便足夠。

    若第二支已是給相爺了,他的身體倒也是會慢慢好轉(zhuǎn),想來這對于陛下和大齊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胡亂想完了此事,她的心間便又被仇恨填滿,眼神冰冷晦澀,滿是殺意。

    而沈硯書長身玉立,站在雪中,立于傘下,靜靜目送容枝枝離開。

    雪花飛白,竟也不如他玉雕般的面容。

    而雪地中,女子離開的背影雖然單薄,卻挺拔而堅毅,只是她腳下走出的,似乎并不是腳印,而是恨火。

    容枝枝并不知她身后,又過來了一名相府仆人,放下不少祭品在此地。

    俊美矜貴的男人目送容枝枝走遠,溫潤的眼神看向容老太君的墓碑,輕聲道:“您請放心,日后,晚輩會保護好她�!�

    一陣寒風(fēng)拂過,似容老太君的應(yīng)和。

    容枝枝離開后不久,申鶴舉著傘,大步到了沈硯書跟前。

    見禮后,問便大著膽子道:“恩相,您又來祭拜您的恩師了?”

    恩相的恩師,是上一任的李太傅。

    因著這是一塊極其難得的風(fēng)水寶地,好幾個寒門高官家的祖墳,都選在這附近,李太傅與容太傅同為寒門出身,祖墳竟是沒離多遠。

    沈硯書淡淡道:“今日是恩師忌日�!�

    他本是想祭拜完恩師,再過來再祭拜容老太君,沒想到正好遇見了容枝枝,看到她快碎掉了的模樣。

    申鶴看了一眼容老太君的墳?zāi)梗f道:“在李太傅的墳前沒瞧見您,便想著過來看看……”

    沒想到,還真在這兒,恩相對容家還真是上心。

    沈硯書:“找我有事?”

    申鶴這才說起正事:“那容家大姑娘遣人去戶籍處,辦了和離之事,但是很奇怪,她的嬤嬤竟是塞了錢,叫人不要將此事說出去。”

    “只是那小吏哪里經(jīng)得起學(xué)生的恐嚇?學(xué)生問了幾句,他便哆嗦著什么都與學(xué)生說了。”

    沈硯書眉心一動,便明白了容枝枝想做什么。

    他輕聲吩咐道:“那便警告戶籍處的官員和那名小吏,叫他們將消息瞞好,本相暫且不希望任何人知曉此事�!�

    申鶴:“是,恩相您放心,學(xué)生一定辦好,此事半點風(fēng)聲都不會透出去�!�

    申鶴覺得自己已是徹底確認了,恩相對那容家大姑娘的心思了。

    說來,容家大姑娘今日才和離啊,恩相到底是何時惦記上的?

    噢!本官一定是恩相最信任的學(xué)生,恩相對我有厚望,相信我是國之棟梁,才連這樣的秘事都不避諱我。

    想到這里,申鶴還補充道:“恩相您放心,學(xué)生一定會更盡心些,日后哪個不長眼的,若是與容家大姑娘為難,學(xué)生就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氣了,爬著也會來稟報您此事!”

    沈硯書看著申鶴灼灼發(fā)燙的眼神,總覺得申鶴是不是想多了些什么,可對方說出的話,是他想要的,便到底沒有多言。

    只偏頭看向乘風(fēng):“你自回去領(lǐng)二十板子!”

    乘風(fēng):“……是!”

    他今日啥也沒干,唯一可能做錯的那件事,便是對容家大姑娘,說了一句“放肆”?

    兩個字就要打二十板子,相爺是真狠��!

    ……

    容府,容枝枝回來找父親,進門之后,便見著了朝夕臉色鐵青地等在正廳之外。

    她過去問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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