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過一個替身罷了
有些事不用說得太清楚,聰明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關(guān)聯(lián),然而,若有人不愿相信擺在眼前的事實,那誰也叫不醒那個裝睡的人。
這,就是張婧怡看清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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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別院,一座豪華院子里,傳出一陣陣瓷器碎裂聲,以及一個女子憤怒指責(zé)聲;低壓的氣氛讓院中所有下人皆是心驚膽戰(zhàn)。
“你是廢物嗎?看看你干的什么蠢事?”
“讓你找個人毀了她的清白,你就給我找這么個廢物?事還沒辦,自己倒是先上吊了!”
“他死就死了,還連累本公主在瑾成哥哥面前出了這么大的丑!”
“你不是跟本公主保證,此事絕不會出問題的嗎?你倒是解釋解釋,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
“這么點小事都辦不好,本公主還留著你干什么?!”
罵完,張婧容又抓起一個瓷器扔了出去,直接砸在她白天穿的那件名貴衣裙上。
此時,那衣裙已經(jīng)被剪成了無數(shù)塊碎布,幾乎看不出它的原貌了。
屋子里一個穿著淺綠色丫鬟服的宮女,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公主饒命!公主恕罪!”
“饒命?恕罪?今天,你不給本公主解釋清楚,本公主就扒了你的皮喂狗�。 �
地上的宮女瑟瑟發(fā)抖,聲音直打顫,內(nèi)心的恐懼怎么也遏制不住。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奴婢明明都安排好了,于大人也跟奴婢保證了萬無一失,可不知怎么,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公主,于大人說了,那馬三絕不會自殺,此事一定有問題!”
“公主,您再給奴婢一個機會吧,奴婢一定將這件事查清楚!!”
張婧容被氣笑了,一腳踢了過去,“萬無一失?那你倒是給本公主說說,張婧儀怎么就能完完整整地站在本公主面前?”
“于路平,呵呵,一個廢物就算了,你們于家,就是一窩廢物!養(yǎng)你們還不如養(yǎng)一群豬��!”
采荷被那一腳踢得摔倒,雙手直接扣在了碎裂的瓷器上,鮮血直流,卻不敢喊半句疼。
鎖蓮站在張婧容身后,目光閃了閃,試探著開口道:“公主,奴婢覺得采荷說的有些道理,那馬三的死太過蹊蹺,而今天的十公主的態(tài)度,也跟咱們收到信息截然不同,奴婢覺得,這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且,今日奴婢瞧著十公主,跟夏家的那個家主夏弘駿總是眉來眼去的,看著就很不對勁!”
“公主,您說,咱們這次計劃失敗,會不會是夏家……”
被這么一提醒,張婧容也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是啊,明明他是母妃的人,可今日說的話,卻總覺得有些偏向張婧儀的意味,這很不正常。
難道,夏家跟張婧儀之間有什么問題?
“你是說,是夏家將我們來的消息告訴了張婧儀,然后張婧儀跟他們夏家達(dá)成了某種交易?”
鎖蓮點頭,“奴婢覺得是的�!�
“不然您想,這夏家對十公主常年虐待,如今十公主得到回京的機會,卻一點也沒有責(zé)怪夏家的意思,這要換成常人,不早就跟世子爺告狀了嗎?”
“可十公主沒有,反而還向著夏家主說話!要說他們之間沒點什么貓兒膩,奴婢是不信的!”
“好啊,我說怎么好好的人就死了呢!我說怎么好好的計劃就落空了呢!”張婧容的臉上透著一抹冷戾和鄙夷,“哼,果然是一群不老實的!八哥說的真沒錯,這夏家,就不該留著!!”
“那夏弘駿不會真以為張婧儀回京,是去做什么高高在上的公主吧?”
“不過是本公主一個替身罷了!等她去了南嶼國和親,她就會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煉獄生活!”
鎖蓮聽著這話,臉上也都是得意,又道,“公主,奴婢覺得,要是夏家真的跟十公主有什么勾結(jié)的話,那馬三的死,就必定別有內(nèi)情!如此說來,那十公主的清白,究竟有沒有被毀……”
鎖蓮的話讓張婧容的眼神猛地一亮,臉上露出興奮來,“你是說,張婧儀的清白已經(jīng)……”
是啊!
她怎么沒想到這一點?
這個馬三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死在了她們來的前一晚,而且張婧儀那全身的傷,要說全是被打的,好像也不像……
“難道說,昨晚馬三其實是得手了,但是夏家得知張婧儀要回宮之后,便選擇跟張婧儀結(jié)盟,將這件事藏了下來?”
鎖蓮點頭應(yīng)和。
這也就能解釋得通,為什么早上收到“事成”的消息,但等她們到了采石場,事情卻脫離了她們的掌控。
聽了這話,張婧容忍不住笑了起來,連心情都變好了很多,“要真是這樣,那張婧儀豈不是將自己的把柄遞到本公主手上了?”
鎖蓮給張婧容端來一杯溫茶,奉上了幾分諂媚:“奴婢看,這十公主在這采石場呆了五年,真是半點長進都沒有呢!竟然以為這點小動作就能騙得了您!她也太小看您了!”
“這次,咱們一定要好好合計合計,將她的謊言徹底拆穿,讓她再也翻不了身!”
張婧容瞥了一眼采蓮,眼中浮現(xiàn)幾分滿意,這么多婢女中,她還是最滿意采蓮,因為她夠聰明。
“還是你最懂我!”
她淡淡說了這么一句話,卻讓采蓮心花怒放,一抹自豪感油然而生。作為奴婢,能夠得到主子的重視和認(rèn)同,那就是最大的成功了。
“對了,瑾成哥哥手里的那枚金簪怎么解決?他會不會拿去鑒定?”
雖然周瑾成在采石場表現(xiàn)出了對她的絕對相信,但那枚金簪到底是個隱患,還是盡早處理掉的好。
“公主放心,世子殿下并沒有追查金簪的事,想來,真覺得那是個假貨吧。”
張婧容默默松了一口氣,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還好,等找個時間做個假的,再把那金簪替換過來,到時候,就能徹底解決這個隱患了。
“要不是那個賤奴打著要本公主自證身份的幌子,就憑他也敢染指本公主的金簪?”
“哼,要不是他死得早,今天也該是他的死期!”
鎖蓮對此沒說話,畢竟主子犯的錯,她們奴婢可不敢隨意評價。
她瞥了眼地上的采荷,又道:“公主,要不,還是讓采荷去找她那個本家表兄查查夏家跟十公主之間的關(guān)系?”
張婧容沒有再計較,揮了揮手便讓采荷出去了。
采荷走后,讓人收拾了地上的一片狼藉。
“公主,您之前說,夏家傳到京都的消息是,十公主膽小怯懦,軟弱可欺,隨便什么人都能打罵她,可今天,奴婢怎么覺得十公主跟夏家傳回京的消息完全不同�。俊�
她是十一公主身邊的一等宮婢,當(dāng)著十一公主和世子的面,張婧儀連她都敢打,哪里是什么膽小如鼠的人?
“難不成,夏家早就叛變了?”
張婧容臉上閃過一片狠厲,輕飄飄地道:“不管是不是叛變,夏家,都沒機會再出現(xiàn)在本公主面前了!”
采蓮眼神一亮,驚訝地問道:“公主,您的意思是說,八王爺要對夏家……”
“啪嗒!”
花盆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讓鎖蓮的臉色猛地一變,大喊道:“誰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