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孟小叔怎么轉(zhuǎn)行做特務啦
云映氣的胸口劇烈起伏,大姑急忙給她順了順氣。
“我的乖…怎么生這么大氣,好了好了,他打老婆是他不對,咱們不搭理這樣的�!�
云映瞪著那男人,氣勢絲毫不落下風。
“就討厭你們這些男人,種瓜的瓜沒聽說過把什么都怪在女人身上!”
男人的臉漲成豬肝色。
說著推開站在她身前的孟懷,快走兩步站在他面前,一把攥住男人的手腕。
青蔥般的指尖按在對方脈搏上。
清亮的眸子抬頭看了他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
“大姑,回家!”
云映一副打了勝仗的將軍模樣往前走。
轉(zhuǎn)身時布拉吉的裙擺旋轉(zhuǎn),像朵迎風招展的向日葵。
走出十步遠突然又折返,看向還跌坐在低的婦人:“有空了來我大姑家找我。”
梅叁衡突然彎腰湊近她耳畔:“小妹,你…”話還沒等說完就被孟懷拎住后領拽開。
云映看向男人,這位孟團長不知道為何又開始繃著一張臉,看得云映更加心煩。
“種瓜的瓜?”孟懷低沉的聲音混著泥土氣息飄來。
“你倒是敢說。”
云映提著土塊的腳突然一頓,“我說了嗎?我怎么不記得了�!�
孟懷冷哼一聲,“下次注意�!�
云映撇了撇嘴,看向站在原地疑惑撓頭的梅叁衡和幾位表哥追了上去。
路過知青點時,一個男人正皺著眉抱柴火,一抬頭看見云映,竟有些愣住了。
神色有些奇怪。
云映察覺到他的目光,有些不適,但處于禮貌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那是前陣子剛到的知青�!泵芬笺懙穆曇衾飱A雜著些不滿,云映能想象的到是什么原因,也沒多問。
大姑家在村子的最里面,山腳下的地方。
院子收拾的很干凈。
石塊壘的院墻上掛著成串的紅辣椒,土筐里似乎是從山上摘采的蘑菇,還是新鮮的。
最扎眼的是北墻那排樟木打的武器架,獵槍早被公社收走了,現(xiàn)在整齊掛著自制的弓箭和獸夾。
云映感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自然和放松。
她很難形容這種感覺,但卻出乎意料的有些喜歡。
村子里,消息傳得很快。
就從村口到家這一小會兒,大家就知道梅二叔家來了個會號脈的城里姑娘。
云映麻利地換了身靛藍背帶褲,又將烏黑的長發(fā)編成麻花辮,發(fā)梢系著一根碎花發(fā)帶,活潑俏皮。
“我跟小妹去!我力氣大能背五十斤山貨!”
“我”
五個表哥擠在院門口像群爭食的雛鳥,許是太過惱人,大姑舉起笤帚挨個抽向他們。
云映趁機溜出了門。
山清水秀,連帶著心情都放松了許多。
如果沒發(fā)現(xiàn)身后跟著的那個男人的話。
云映突然停下來,轉(zhuǎn)身。
“孟小叔怎么轉(zhuǎn)行做特務啦?”
辮梢的發(fā)帶劃過一個十分俏皮的弧線。
孟懷站在五步開外,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結(jié)實的小臂肌肉,沉默地看著她。
“小叔?”
男人的眼角幾不可察地跳了一下,神色莫名。
云映不再理他,塌下心來去找自己此行的目的——野山參。
她記得師傅說過這附近的野山參最好,她還從未見過。
云映往前走了走,突然蹲下,指尖撥開腐葉。
七十年代的深山還保留著最原始的植被,潮濕的泥土散發(fā)著淡淡的腥甜。
師傅說過,野山參最愛長在椴樹下的腐殖土里,五片復葉的
忽然,她的動作頓住了。
那掌狀復葉的輪廓,分明就是
云映的指尖剛要碰到參葉,突然被一股大力猛地拽回。
孟懷的手臂鐵鉗般箍住她的腰,帶著她連退三步。
一條烏黑發(fā)亮的烏梢蛇從她方才蹲著的地方竄出,昂起的三角頭顱離她的布鞋尖只有寸許。
“別動�!�
云映能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沉穩(wěn)有力,令人安心。
蛇信吞吐間,她細細簌簌地順著背帶褲的兜里掏出個小紙包揚手一撒。
粉末炸開金黃的霧,長蟲立刻扭身。
云映俏皮地眨了眨眼,故意忽略對方眼底的訝異。
“孟小叔,我厲害吧?”
孟懷看著她嬌俏的面容,皺了皺眉。
“很危險。”
“下次不許�!�
云映笑了笑,“孟小叔可沒什么身份管我。”
孟懷看向懷中少女,指腹突然劃過她的臉頰,擾得云映心癢癢的。
“小叔…”
“沾上了�!�
云映拍了拍他緊箍在腰間的手。
男人的大手卻旁若無人地在腰間摩挲了幾下。
云映又順著小路往里走。
突然,她呼吸一滯。
腐葉掩映間,幾片翠綠的掌狀復葉靜靜舒展,莖桿頂端綴著幾粒鮮紅的參籽——是野山參!
云映沒敢貿(mào)然動手,而是從背簍里摸出一根紅繩,系著枚磨得發(fā)亮的銅錢。
她小心翼翼地繞在參莖上,嘴里無聲念叨著采參人的老話。
孟懷眉梢微挑,卻沒出聲,只是默默拿出背簍里的匕首,遞了過去。
云映接過,刀尖輕輕撥開土層,一點點露出底下淡黃色的人參根須。她屏住呼吸,生怕碰斷一根參須——斷一根,藥性就損一分。
不虛此行,云映開心得很。
她的小簍里裝得滿滿當當——幾株柴胡、一把新鮮的益母草,還有幾顆剛摘的五味子,紅彤彤的像瑪瑙珠子。
這趟上山,值了!
她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踩著松軟的落葉往回走。
“咔!”
一聲金屬咬合的悶響,劇痛瞬間從腳踝炸開!
云映頓時疼到眼前發(fā)黑,生銹的捕獸夾狠狠咬住她的布鞋,鋸齒般的鐵齒已經(jīng)刺進皮肉,鮮血順著鞋面洇開。
她疼得眼前發(fā)黑,本能地伸手去掰,可鐵夾紋絲不動,反倒因她的動作咬得更深。
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她咬著唇不敢叫出聲。
“別動。”
孟懷的聲音冷得要命,人已經(jīng)半跪在她面前。
他一手扣住捕獸夾的機關(guān),手臂肌肉繃緊,力道大得骨節(jié)泛白。
隨著一聲低沉的金屬摩擦聲,鐵夾緩緩松開。
云映的腳踝已經(jīng)血肉模糊,她疼得指尖發(fā)顫。
孟懷瞥了她一眼,突然撕下自己的襯衫下擺,動作利落地纏上她的傷口。布料勒緊的瞬間,云映終于沒忍住,“嘶”地吸了口氣。
“疼就喊。”他語氣硬邦邦的,手上力道卻放輕了些。
云映癟嘴,小聲嘟囔:“喊了又沒用……”
孟懷沒接話,直接俯身,一手穿過她的腿彎,一手扣住她的后背,打橫將她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