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陸遲回來了

    清晨空氣帶著一絲微涼，阮瑤深吸一口，胸腔中郁結(jié)之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前所未有舒暢與活力。

    她感覺自己身體輕盈得仿佛能飄起來，充滿了力量。

    阮瑤此刻心情，簡直比窗外陽光還要明媚燦爛。

    阮瑤起身喂飽兩個孩子正想出去活動活動筋骨手剛碰到門把手

    院外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又急又重，還夾雜著男人女人焦急的呼喊。

    緊接著，是公公陸大山慌亂到變調(diào)的嗓音。

    “快！快往屋里抬！小心！小心他的傷！”

    婆婆陸老太太的尖叫聲刺破了黃昏的寧靜。

    “我的兒啊！天殺的！這是怎么了��！”

    哭喊聲，叫嚷聲，腳步聲，亂成一鍋粥。

    阮瑤心頭一跳，那股因巨款而生的喜悅瞬間被不安沖散。

    堂屋門口，黑壓壓圍了一圈人，都是村里的鄉(xiāng)親。

    透過人群的縫隙，阮瑤看見幾個壯年漢子正合力抬著一個擔(dān)架，上面躺著一個人，滿身泥土，臉上更是血肉模糊，看不清樣貌。

    “都讓讓！讓讓！”

    陸大山推開擋在前面的人，指揮著將擔(dān)架抬進(jìn)了東屋，那是陸老太太和陸老爺子的房間。

    “娘，怎么了？”

    阮瑤擠進(jìn)人群，一眼就看到陸老太太癱坐在門檻上，捶胸頓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李翠芬看向阮瑤“昨天生孩子要死要活今天就能下地嘍，昨天不知道的以為我在虐待妯娌”

    王秀蓮也白著一張臉“少說兩句”

    李翠芬撇了撇嘴伸長了脖子往屋里瞧，臉上帶著幾分幸災(zāi)樂禍又夾雜著一絲驚懼的復(fù)雜神情。

    “是……是老三……”

    陸老太太哽咽著，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老三回來了……可是……可是他……”

    老三？陸遲？

    阮瑤腦中轟然一響。

    那個在她記憶中遠(yuǎn)在邊疆的男人？

    擔(dān)架被放在了阮瑤的床上，一個男人渾身是血地躺著，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快！打水來！給他擦擦臉！”

    陸大山對著屋外吼道，聲音因為焦急而嘶啞。

    很快，王秀蓮端著一盆水進(jìn)來。

    陸大山顫抖著手，用濕布巾小心翼翼擦拭著男人臉上的血污。

    隨著血跡被擦去，一張蒼白卻異常熟悉的臉龐逐漸顯露出來。

    劍眉緊鎖，鼻梁高挺，嘴唇因失血而毫無血色。

    真的是陸遲！

    他不是在邊疆跟許護(hù)士上演虐戀情深？怎么會突然回來，還傷成了這個樣子？

    “老三！老三你醒醒��！”

    陸老太太撲到床邊，抓著陸遲沒有受傷的胳膊，哭得撕心裂肺。

    “快去請醫(yī)生！快去��！”

    陸大山對著屋外的人群大喊。

    她快步上前，目光迅速掃過陸遲的身體。

    他的軍綠色上衣左肩處被鮮血染透，破開一個洞，邊緣有火藥灼燒的痕跡。

    是槍傷！

    而且看這出血量，極有可能傷到了動脈。

    “都讓開！”

    阮瑤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屋里的人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氣勢震了一下，下意識地向后退開少許。

    阮瑤俯身，伸手探向陸遲的頸動脈。

    脈搏微弱，但還在跳動。

    還有救！

    她立刻做出判斷。

    等醫(yī)生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這種傷勢，必須立刻手術(shù)！

    “剪刀！”

    阮瑤頭也不回地說道。

    王秀蓮愣了一下，慌忙道：“剪刀？要剪刀做什么？”

    “剪開他的衣服！快！”

    阮瑤語氣急促，不容耽擱。

    王秀蓮手忙腳亂地找來一把生了銹的剪刀。

    阮瑤接過，毫不猶豫地沿著陸遲左肩的破洞剪開了他的上衣。

    觸目驚心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

    子彈射入點周圍的皮肉有些外翻，血還在一股股往外冒。

    “水！烈酒！干凈的布！”

    阮瑤再次下令。

    陸大山和王秀蓮立刻分頭行動。

    阮瑤深吸一口氣，背過身，假借在自己帶來的小包袱里翻找東西，心念一動。

    【系統(tǒng)商城】瞬間展開。

    消毒酒精，醫(yī)用棉球，止血鉗，手術(shù)刀，縫合針線，還有最關(guān)鍵的青霉素和破傷風(fēng)抗毒素。

    這些在七十年代末期鄉(xiāng)下地方比黃金還珍貴的東西，此刻正靜靜躺在她的【個人倉儲】中。

    她快速將所需藥品和小型手術(shù)器械取出，用一塊干凈的布包好，轉(zhuǎn)身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鎮(zhèn)定。

    “娘，爹，二嫂，你們先出去，這里交給我�！�

    阮瑤的聲音異常冷靜。

    “瑤丫頭，你……”

    陸老太太止住哭泣，有些不確定地看著她。

    “我以前跟著城里的大夫?qū)W過一些急救的法子，或許能幫上忙。”

    阮瑤只能先找個蹩腳的理由。

    “你？”

    李翠芬尖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濃濃的懷疑。

    “你會什么？別把人給治死了！”

    “都什么時候了！還說這些！”

    陸大山怒喝一聲，瞪了李翠芬一眼。

    他看向阮瑤，眼神復(fù)雜。

    “瑤丫頭，你有把握嗎？”

    “爹，現(xiàn)在只能試一試。”

    阮瑤語氣堅定。

    “如果不立刻處理，他撐不了多久�！�

    陸大山看著床上氣若游絲的兒子，牙關(guān)緊咬。

    “好！那你來！需要什么就說！”

    “把門關(guān)上，任何人不許進(jìn)來打擾我�！�

    阮瑤吩咐道。

    她需要一個絕對安靜和獨立的環(huán)境。

    陸家大姑子陸楚楚，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頭，聞訊也擠了進(jìn)來，看到陸遲的樣子，嚇得小臉煞白。

    “三哥！三哥你怎么了！”

    她哭著就要往床邊撲。

    “出去！”

    阮瑤厲聲喝道，眼神冰冷。

    陸楚楚被她嚇得一哆嗦，不敢再上前。

    陸大山和陸老太太將哭哭啼啼的陸小草連同其他人一起推出了房間，并關(guān)上了房門。

    屋里只剩下阮瑤和昏迷不醒的陸遲。

    血腥味更濃了。

    阮瑤迅速戴上從【系統(tǒng)商城】兌換的薄橡膠手套，先用烈酒給傷口周圍消毒，然后是她自己帶來的醫(yī)用酒精。

    冰涼的酒精接觸到皮肉，陸遲的身體本能地顫抖了一下。

    她拿起手術(shù)刀，深吸一口氣。

    沒有無影燈，沒有專業(yè)的助手，甚至連麻藥都沒有。

    刀鋒劃開皮肉的聲音細(xì)微卻清晰。

    阮瑤的額頭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分離組織，尋找那顆該死的子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門外，陸老太太的哭聲斷斷續(xù)續(xù)。

    李翠芬的冷言冷語也時不時飄進(jìn)來。

    “我看她就是瞎逞能！老三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誰饒得了她！”

    阮瑤充耳不聞。

    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手中的手術(shù)刀和陸遲的傷口上。

    終于，刀尖觸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異物。

    是彈頭！

    她用血管鉗小心地夾住彈頭，一點一點將其從肌肉組織中剝離出來。

    “當(dāng)啷”一聲。

    帶著血跡的彈頭被扔進(jìn)了旁邊的粗瓷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