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拿捏
之后,溫羽凡神色平靜,將自己在山中的驚險經(jīng)歷,言簡意賅地向眾人講述了一番。
他語氣平淡,好似那些遭遇不過是日常小事,可即便如此,眾人聽來,依舊忍不住嘖嘖稱奇。
原本一直躺在地上裝睡的醉酒老者,也被這跌宕起伏的經(jīng)歷吸引,聽到妙處,竟一骨碌坐了起來,一邊拍手,一邊高聲叫好:“妙哉妙哉,這故事真是今晚最好的下酒菜了�!�
話音剛落,他便伸手一把抓過掛在腰間的酒葫蘆,揚起脖子,大大地灌了一口酒。
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老者暢快地打了個酒嗝,而后又如同爛泥一般,“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繼續(xù)呼呼大睡起來,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了。
溫羽凡正講述得起勁,冷不丁被這醉酒老者的舉動打斷,整個人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目光下意識地朝老者瞥去。
還沒等溫羽凡從這意外中緩過神來,霞姐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忙不迭地催促道:“別管他,然后呢?”
她雙眼緊緊盯著溫羽凡,目光中滿是期待,恨不得溫羽凡能一口氣把所有經(jīng)歷都倒出來。
于是,溫羽凡定了定神,繼續(xù)有條不紊地講述起來,一路說到自己剛剛被閑云居士拒絕,這才停下了話頭。
霞姐聽聞閑云居士竟如此決然地不愿意為溫羽凡醫(yī)治,原本溫柔的柳眉瞬間倒豎起來,眼神中怒火驟燃。
她猛地轉(zhuǎn)頭,惡狠狠地盯著閑云居士,那目光好似鋒利的刀刃,仿佛下一刻就要將閑云居士生吞活剝了一般。
被霞姐這般兇狠的目光注視,原本在邊上吃瓜的閑云居士頓時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神色極為尷尬。
他不自在地扭了扭頭,實在不敢去迎上霞姐那仿佛要吃人般的眼神。他覺得這樣還是不自在,便又像之前那樣,轉(zhuǎn)過了身去,將后背留給了眾人。
溫羽凡瞧在眼里,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閑云居士身為內(nèi)勁高手,實力深不可測,要是霞姐這般沖動,真沖撞了對方,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想到這兒,他急忙伸手輕輕拉住霞姐的胳膊,語氣急切又帶著幾分勸慰:“霞姐,你別沖動啊。前輩不給我治傷,我們也不能強求不是。我們還是再去找找其他人吧�!�
說話間,他的眼神不住地在霞姐和閑云居士之間來回游走,時刻留意著雙方的反應,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引發(fā)一場沖突。
霞姐那火爆脾氣,平日里旁人相勸,根本就是油鹽不進,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晌í殞赜鸱�,那是言聽計從。
這會兒聽溫羽凡這么一勸,她立刻收起了眼中那兇厲的鋒芒,瞬間換了副模樣,小鳥依人般依偎到溫羽凡身旁,柔聲道:“嗯,我聽你的,不會沖動的。但你的傷……”
霞姐的依偎讓溫羽凡一陣無所適從,但此時他不敢將霞姐推開,生怕她會去找閑云居士的麻煩,所以只能任她依靠。
下一刻,霞姐的眼珠子滴溜溜地在眼眶里一轉(zhuǎn),活脫脫一只狡黠的小狐貍,緊接著嘴角一勾,露出個精靈古怪的笑容:“凡哥,不如讓我再試試求求前輩�!�
話還在空氣中回蕩,溫羽凡都來不及同意或反對,她已然迫不及待,抬腳就朝著閑云居士走了過去。
溫羽凡瞧她這風風火火的架勢,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股不安,生怕她表面答應得好好的,待會兒又鬧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趕忙提高音量,沖著霞姐的背影喊道:“你別亂來��!”
可此時霞姐已經(jīng)走到了閑云居士身后,也不知有沒有將溫羽凡的叮囑聽進去。
閑云居士自然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還沒等霞姐張開嘴,他便果斷地一抬手,語氣斬釘截鐵:“不要說了,誰求情都沒用,我是不會為男人治病的�!蹦悄樱路鹗窃趫允厥裁床豢蓜訐u的原則。
可誰能想到,霞姐這次竟出奇地乖巧,全然沒了以往風風火火、脾氣火爆的樣子,就像突然換了個人似的。
她親昵地抓著閑云居士的胳膊,開始軟磨硬泡地撒嬌:“前輩,求求你了前輩……前輩醫(yī)術(shù)高明,定然心地也最是善良了。前輩……治病救人的前輩才是最帥的……前輩……前輩……”那嬌柔的聲音,像糯米團子般黏糊,一口一個“前輩”叫得那叫一個甜膩。
這一番操作,聽得溫羽凡和一旁的金滿倉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滿臉詫異。
然而,正所謂“盛名之下無虛士”,對于閑云居士而言,女人,尤其是霞姐這般明艷動人的美女,還真就是他難以抵御的軟肋。
在霞姐嗲聲嗲氣的攻勢下,閑云居士瞬間丟盔棄甲,之前那仙風道骨、得道高人的形象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色瞇瞇的模樣。
他一邊輕摸著霞姐的小手,一邊帶著幾分陶醉地問:“真的?我很帥嗎?”
霞姐只覺手背被觸碰的地方一陣惡心,心里涌起一股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的沖動。
可為了溫羽凡,她咬了咬牙,強忍著厭惡,臉上依舊掛著甜甜的微笑,夸贊道:“嗯呢,前輩最帥了,是我見過最帥的男人了�!闭f著,還俏皮地給了閑云居士一個飛吻。
這一個飛吻,讓閑云居士徹底心神蕩漾,骨頭都快酥了。
他臉上笑開了花,終于點頭答應道:“哎呀,你這樣讓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害羞!既然這樣……那好,那好!我就給那小子看看�!�
目睹這戲劇性的一幕,溫羽凡瞬間石化當場,眼睛瞪得滾圓,滿是不可思議。
他怎么也沒想到,前一刻還堅決拒絕的閑云居士,竟被霞姐這一番操作輕易拿下,心里不禁五味雜陳,既為能得到醫(yī)治的機會而慶幸,又對霞姐受的委屈感到心疼。
“多謝前輩了。”眼見閑云居士終于松口答應下來,霞姐像是碰到了什么燙手山芋一般,立馬扔下了閑云居士的手,腳下生風,飛也似的跑回了溫羽凡的身邊,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興奮地喊道:“搞定!”
閑云居士看著霞姐那迅速跑開的背影,心里頓時涌起一陣懊悔,暗暗責怪自己答應得太過草率。
他不禁開始浮想聯(lián)翩,琢磨著要是剛才自己再提些更過分的要求,說不定霞姐為了溫羽凡也會答應,比如再摸摸她的那什么什么,光是想想,就覺得興奮不已。
然而,世上沒有后悔藥,現(xiàn)在想這些都已經(jīng)無濟于事,他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后招呼溫羽凡道:“那個小子,你跟我到房間里,我給你看看�!�
說完,他便率先朝著邊上的一條小路走去,腳步中透著些許失落。
這時,原本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醉酒老者翻了個身,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你啊,遲早死在女人手里�!甭曇綦m然不大,但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還是清晰可聞。
閑云居士聽到這話,就當自己沒聽見,頭也不回地繼續(xù)往前走,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溫羽凡滿是感激地看向霞姐,輕聲說道:“霞姐,讓你犧牲了�!毖凵裰谐錆M了愧疚與心疼。
霞姐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大大咧咧地說道:“哎,這有什么。這招我對付我們家那幾個老頭子都用爛了。哎呀,別傻呆著了,趕緊過去吧�!彼贿呎f著,一邊輕輕推了推溫羽凡,催促他趕緊跟上閑云居士。
溫羽凡點了點頭,不敢再有絲毫耽擱,急忙加快腳步,跟上了走在前面的閑云居士。
他的心中既期待著能治好自己的傷,又對霞姐充滿了感激,暗暗下定決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報答她的這份情誼。
溫羽凡緊緊跟隨著閑云居士,沿著蜿蜒的小路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了位于林間的小屋。
屋內(nèi)布置簡單,卻彌漫著一股草藥的清香。
閑云居士倒也爽快,一進屋便依照約定,開始為溫羽凡仔細做身體檢查。
他手法嫻熟,時而輕輕按壓溫羽凡的傷處,時而閉目感知體內(nèi)氣血運行,神色專注。
一番檢查過后,閑云居士原本平和的眉頭微微皺起,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糾結(jié)之色。
溫羽凡一直緊盯著他的神情變化,見此情景,心中陡然一沉,忐忑地問道:“前輩,連您也沒辦法嗎?”
心中不禁升起幾分焦急與絕望。
閑云居士緩緩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你這也不是什么罕見的傷病,貧道怎么可能治不了。若論醫(yī)術(shù),就是我那師弟也有法子醫(yī)好。只是有一點,除了常規(guī)的治療外,你這傷需要內(nèi)勁以上的武者每日給你推宮活血才能好得了。”說著,他臉上的嫌棄愈發(fā)明顯,“我一想到每天要給你這個大男人運功治療半個小時,還要持續(xù)半個月,我這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毖哉Z間滿是不情愿。
溫羽凡聞言,嘴角不禁一陣抽搐,滿心無奈。
盡管閑云居士滿臉的不情愿,可終究還是信守承諾,答應了為溫羽凡治療傷勢。并且,當天他便著手進行了第一次的推宮活血。
治療結(jié)束后,溫羽凡對閑云居士再三道謝,便與霞姐、金滿倉三人一同在附近尋覓了一片較為開闊的空地。
三人齊心協(xié)力,很快便將帳篷搭建起來。
那帳篷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溫馨,仿佛是他們在這山林之中臨時的家。
在甌江城,曾經(jīng)聲名顯赫的余家大宅,如今已然易主。
其新主人正是殺手熊千仇及其一眾手下。
余家慘遭覆滅后,韓、薛、熊幫三方如同餓狼一般,不擇手段地吞并了余家的產(chǎn)業(yè)。而這座象征著余家往昔榮耀的大宅,便落入了熊千仇手中。
此刻,熊千仇悠然自得地坐在余家家主曾經(jīng)的太師椅上,神情愜意。那椅子似乎還殘留著其主人往昔的威嚴,卻被熊千仇以一種霸道的姿態(tài)占據(jù)著。
他微微瞇著眼,享受著這份勝利者的滋味,仿佛整個世界都已被他踩在腳下。
這時,留著山羊胡的二當家腳步匆匆地走了過來,小心翼翼說道:“大哥,那個殺了老八和老十的家伙離開了川府城�!�
原來哪怕溫羽凡如何小心隱藏自己,他的行蹤卻一直都在敵人的掌控之中。
熊千仇原本半瞇的雙眼瞬間猛地睜開,眸中兇光畢露,仿佛一頭被激怒的猛獸,聲音低沉而充滿殺意:“好,現(xiàn)在是時候為老八和老十討還血債了�!�
他們一直忙著瓜分余家的產(chǎn)業(yè),和追殺余家的漏網(wǎng)之魚,所以才一直沒搭理溫羽凡這個小角色。
直到最近,他們才終于有所空閑了。
他雙手緊緊握住椅子的扶手,整個人散發(fā)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氣息,仿佛下一秒就要將那個仇人碎尸萬段。
二當家站在一旁,看著熊千仇的模樣,心中暗自凜然,他深知大哥一旦動了殺心,必定會讓對方付出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