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攪局
夜幕降臨。
昆市飯店，最大的宴會廳。燈火通明。
周宇穿著一身不起眼的便裝，提前來到了會場。
闕菲已經(jīng)在門口等他了。
“周院士，都安排好了。”闕菲遞給他一張名片，“給您弄了個農(nóng)機廠技術(shù)顧問的身份，低調(diào)點，不容易引起注意�！�
“行�！�
周宇接過名片揣進口袋，跟著闕菲走進了會場。
會場里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大多是滇省本地的企業(yè)老板或者代表，在互相寒暄著，氣氛看起來還挺熱烈。
很快，交流會正式開始。
卡捷琳娜款款走上主席臺，臉上帶著迷人的微笑，再次提出了那個組建滇省工商業(yè)聯(lián)合會的倡議。
“各位企業(yè)家朋友，”卡捷琳娜聲音甜美，極具煽動力，“我們蘇維埃聯(lián)盟的企業(yè)，非�？春玫崾〉陌l(fā)展?jié)摿��！?br />
“為了更好地促進合作，實現(xiàn)共贏，我們提議，成立一個由大家共同參與的商會組織。”
她拋出了誘餌：“加入商會的成員，將獲得我們毛熊企業(yè)的優(yōu)先技術(shù)支持，和資金扶持。未來，我們有大量的采購訂單和合作項目，也會優(yōu)先考慮商會內(nèi)部的合作伙伴�！�
這話一出，臺下頓時一陣騷動。
不少企業(yè)老板眼睛都亮了。
能抱上老大哥的大腿，拿到訂單和技術(shù)支持，這誘惑可不小啊。
就在這時，臺下前排有三家企業(yè)的代表幾乎是同時站起來，高聲表態(tài)：“我們公司愿意加入商會，支持卡捷琳娜小姐的倡議�！�
帶頭響應(yīng)的？
周宇眼神微動，對旁邊的闕菲低聲道：“記下這三家公司和帶頭人的名字，查查他們的底細�！�
“我懷疑……他們可能早就跟老毛子勾搭上了�！�
闕菲不動聲色，點了點頭。
有了人帶頭，臺下更多的人開始躁動，紛紛交頭接耳，顯然都在盤算著加入的好處。
眼看氣氛越來越熱烈，卡捷琳娜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就在這時，周宇給了闕菲一個眼神。
闕菲心領(lǐng)神會，猛地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全場都聽見：“卡捷琳娜小姐，我有點疑問�！�
卡捷琳娜看向她，依舊保持著微笑：“這位女士請講�！�
“您提議成立這個商會，是好事�！标I菲說道，“但是，據(jù)我所知，成立這種跨行業(yè)的聯(lián)合組織，是需要向咱們相關(guān)部門備案審批的吧？”
“而且，這個商會，明顯是由貴國企業(yè)主導的，涉及到外資背景�！�
“咱們現(xiàn)在跟……嗯，跟貴國的關(guān)系，好像有點微妙�！�
“萬一……我是說萬一，咱們加入了這個沒備案的商會，以后被官方查到了，會不會被當成……里通外國，受到制裁�。俊�
“我們這些小本經(jīng)營的企業(yè)，可擔不起這個風險�！�
闕菲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jù)，還帶著點小老百姓的擔憂和精明，一下子就戳中了在場很多人的顧慮。
原本有些意動的企業(yè)老板們頓時冷靜了下來，紛紛點頭。
“對啊，這事是得謹慎點�！�
“沒經(jīng)過官方批準，確實有點不靠譜�！�
“萬一真被查了，那可是大事。”
卡捷琳娜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幾句話就把場子給攪黃了。
她心里清楚，這種松散的商業(yè)聯(lián)合會，根本不需要什么官方備案，但這種話是不能拿到臺面上來說的。
一旦挑明了，反而顯得他們別有用心。
這個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卡捷琳娜意識到，今天的計劃，恐怕沒那么容易完成了。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擠出笑容：“這位女士的顧慮，我們可以理解。關(guān)于備案的問題，我們后續(xù)會和相關(guān)部門溝通。”
“大家有想法的，可以先簽一下意向書，畢竟，合作共贏的機會不是隨時都有的�！�
不管她說的多么天花亂墜，會場的氣氛明顯已經(jīng)冷了下來。
交流會不歡而散。
回去的路上，闕菲還有點不爽：“媽的，這幫老毛子居然想空手套白狼，把咱們滇省的企業(yè)，都忽悠進去給他們當槍使？真不是東西！”
周宇靠在車座上，閉目思索著，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他們的算盤，打得可比這響多了。”
“這還不算？”闕菲好奇地問道。
周宇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組建商會，技術(shù)共享，優(yōu)先訂單……這些都是幌子�！�
“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想通過這個商會，打通一條從滇省到他們國內(nèi)的合法運輸渠道�！�
“運輸渠道？”闕菲更不解了。
“你想想，”周宇解釋道，“一旦商會成立，他們跟商會內(nèi)部的企業(yè)簽訂了長期的礦產(chǎn)，原材料采購合同，那以后大量的貨物往來，就變得名正言順了�！�
“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利用這些合法的運輸渠道，夾帶私貨，把咱們國家那些還沒公開的，甚至是非法的礦產(chǎn)資源，比如……稀土，偷偷運出去。”
闕菲聽得倒吸一口涼氣：“我靠，還能這么玩？這幫孫子也太陰險了吧。”
“所以，”周宇說道，“現(xiàn)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
“那咱們怎么辦？就看著他們搞？”闕菲有些不甘心。
“不急�！敝苡畛芍裨谛�，“讓他們先折騰。等他們把戲臺子搭好，把魚都引誘進網(wǎng)里的時候，咱們再來個一鍋端，抓個現(xiàn)行�！�
“到時候，人贓并獲，看他們還有什么話說�！�
他頓了頓，叮囑道：“不過現(xiàn)在，你得派些靠譜的人，給我盯緊了那幾家在會上帶頭跳出來的企業(yè)�！�
“看看他們跟老毛子那邊，到底有什么貓膩�！�
“放心吧周院士，這事交給我了�！标I菲拍著胸脯保證。
……
另一邊，“蜂巢”實驗室，卻傳來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巨大驚喜。
電話是實驗室那邊，負責材料攻關(guān)的副手打來的，聲音激動：“周……周院士，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慢慢說�！敝苡钚睦镆粍印�
“鎳基合金……我們……我們搞出來了�！备笔謳缀跏呛鸪鰜淼模熬驮趧偛�，最后一爐樣品測試成功了�！�
“性能指標……完全達到了您之前設(shè)定的目標，甚至……在某些方面還有超越�！�
什么？鎳基合金搞出來了？
周宇拿著電話的手猛地一緊，心臟砰砰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