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哥,我們扯平了!
“我自己去吧�!�
車子停在別墅門口,沈軼趕在成哥拉開車門前開了口。
成哥一臉擔(dān)心。
沈軼臉色蒼白,笑容卻明亮,“成哥,那是我哥�!�
成哥一頓。
沈軼徑直拉開車門下了車。
滴!
人臉識別后,別墅門無聲滑開。
別墅里一片安靜,所有的窗簾都拉著。
樓梯口、陽臺玻璃門前,幾個黑衣保鏢身姿挺拔。
沈軼揮了揮手,一群黑衣保鏢無聲退出別墅。
沈軼抬腳上了三樓。
臥室門推開,嘈雜的音浪撲面而來。
只一秒沈軼就聽出,那是他從前參加過的一個綜藝。
嘻嘻哈哈的笑鬧聲后,噗通的水聲響起。
掉進游泳池的是他。
而他捋著頭發(fā)從水里露出頭來的畫面,至今都還在超話里被粉絲各種p圖惡搞。
累了,毀滅吧!
抑或者。
哥哥絕美。
而那已經(jīng)是兩年多以前的綜藝了。
目光所及處沒看到他,沈軼目光一怔。
似是已經(jīng)猜到了。
臥室門拉開,站在門后的沈巖目光陰鷙,揚起拳頭揮了過來。
嘭!
握住他的拳,抬腳去踢他的小腿。
沈巖后撤兩步,反手抄住了他的小臂。
他借力進屋,勾了下腳尖關(guān)上門。
兄弟二人就此纏斗起來。
誰都不說話,卻仿佛上輩子就是命定的仇人,招招狠厲,拳拳到肉。
商務(wù)車?yán)铮筛缈粗嬅嫱鹑綮o止的客廳監(jiān)控畫面,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林夕,我有點擔(dān)心沈軼!他明天還有個專訪呢,這要是出什么事兒……”
“我比較擔(dān)心沈一一�!�
“誰?”
“沈一一�!�
“沈一一是……”
“沈軼口袋里那只倉鼠�!�
“……”
三樓臥室一片狼藉。
窗簾扯落,窗簾桿掉下來,斜斜的搭在沙發(fā)上。
茶幾掀翻在地。
床鋪一塌糊涂。
床邊的地毯上,沈軼躺在地上,氣喘吁吁,“哥,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這7年一次都沒去看過你�!�
“可是哥,我不后悔!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樣�!�
沒人知道他那7年是怎么過來的,除了成哥。
所有人都說他出道即巔峰,卻不知道出道前的那三年,他連出租屋都租不起,每天睡在公司的休息室里。
同一個公司的練習(xí)生,他們在比拼誰去過哪個國家,誰拿到了下一場表演的c位,而他還在苦練某個動作,只為了不被踢出局。
從練習(xí)生到上臺,他走了三年,直到那場拼到最后的選秀節(jié)目。
再之后,是忙到365天每一天都在工作的行程。
“崴了腳也得練舞的時候,我就想,哥這會兒說不定正餓著肚子踩縫紉機呢,最起碼我還能吃飽,我不能叫苦�!�
“被他們關(guān)在洗手間逼我喝小便池里的水的時候,我想,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們千萬別給我混出頭的機會,否則,我讓你們這輩子看見我都得低著頭混過去假裝不認(rèn)識�!�
“哥,每次有記者問我是哪兒人,問我的家庭情況的時候,我都特別害怕你知道嗎?”
“我不怕別人知道我有個那么不堪的家庭,有個殺過人的哥哥,我怕我不能再演戲了。等你來找我的時候,我已經(jīng)變成一個普通人,拿千的工資,再也不能出人頭地。三年,五年,或者十年……我和你,變成面孔模糊的普通人�!�
“我們付出了那么慘烈的代價才走到今天,就這么泯然于眾嗎?”
“……哥,我不甘心!”
身邊的呼吸從粗重到平靜。
沈軼伸手摸索半天,拽住了沈巖的胳膊,“哥,我休息好了,咱們……要接著打嗎?”
沈巖掙開他的手,翻身坐起。
沈軼爬起來。
相對而坐,不那么明亮的光線里,能輕而易舉看到對方的眉眼。
17歲那年分別,時隔七年,這是他們兄弟倆遲到了兩年之久的重聚。
沈軼笑著笑著,眼圈就紅了。
沈巖自始至終神色平平,只眼底的戾氣漸漸消散。
“我天黑就走�!泵佳鄣痛梗驇r看著地毯上繁復(fù)的花紋道:“以后,我不會再來帝都,也不會再去找你了。你……放心!”
“你要去哪兒?”沈軼呵呵笑,“你打算找個地方躲起來,或者干脆劃花了臉,做個跟沈軼沒關(guān)系的人?往后余生,我走我的陽關(guān)道,你過你的獨木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沈巖不做聲。
沈軼繼續(xù)笑,“然后過幾年,你再變態(tài)一次,沖我扔頭大象?”
沈巖抬眼瞪沈軼。
沈軼眉眼發(fā)亮,“哥,我有個大膽的提議,你要不要聽一聽?”
總感覺前面有個坑在等著他,沈巖一愣。
沈軼已經(jīng)手撐著地挪過來坐在他身邊,一邊抬起胳膊摟住了他的脖子。
就像……小時候那樣。
等沈巖回過神來,沈軼已經(jīng)說悄悄話一樣,在他耳邊說完了。
沈巖呆住。
沈軼拍了拍他的肩,“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好好考慮一下�!�
說完,沈軼起身要走。
堪堪走到臥室門前,沈軼回頭,“沈巖……”
沈巖抬頭。
一個黑影兜頭丟了過來。
“哥,我們扯平了!”
沈軼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
沈巖再低頭,掌心里,一只粉白色的小倉鼠握著手,瑟瑟發(fā)抖的看著他。
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兩年前的那場活動現(xiàn)場。
擁擠的人群里,他從口袋里掏出了那只死老鼠。
他扔給他一只死老鼠,惡作劇一般報復(fù)他。
時隔兩年。
他扔給他一只活的,粉嘟嘟可可愛愛的,把重生的希望帶給他。
這世上,只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能不計前嫌的深愛彼此吧?
他們是兄弟��!
黑漆漆的別墅里,他如困獸一樣困了兩天,以為這漫長的一生都是如此了。
沒想到,峰回路轉(zhuǎn)。
摸了摸倉鼠的頭。
又戳了戳它軟綿綿的小肚子。
沈巖低低呼出一口氣,仰面倒在了地毯上。
林夕回到店里已是深夜。
沈軼請她吃了夜宵,還捎帶上了把沈巖扭送去別墅的龍哥小弟們,一行人吃完就這會兒了。
想到明天要直播一個下午,林夕洗完澡扎進大床。
還沒進入夢鄉(xiāng),手機嗡嗡的震了起來。
“夕夕夕夕……”手機那頭是熬夜成習(xí)慣的蘇啟悅,“你被人黑出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