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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裝瘋賣傻,不嫁破落戶

    “落兒,落兒,你沒事吧�!�

    先是耳朵傳來白氏刺耳的聲音,緊接著溫念感到一陣腿麻。

    她猝然睜眼,發(fā)現(xiàn)她正跪在她三妹床前,二嬸白氏看她跪在一旁,便將拿雞毛撣子奮力一敲溫念的脊背,直敲的溫念發(fā)出一聲悶哼。

    “今日為何沒有看好你三妹!你三妹要是有什么不是,我拿你是問!”

    說罷白氏下手越下越重,溫念皺了皺眉,一個(gè)起身便將這雞毛撣子握住。

    “你……”白氏驚訝地張大嘴巴,溫念一向逆來順受,她往日罰她跪下,她哪里敢直接起身將這雞毛撣子握��!

    見溫以落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她猝然反應(yīng)過來,她這是重生了,重生到那林敬程救下溫以落的那一天。

    這一日,她和溫以落外出游玩,溫以落有心捉弄她不成便失足落水,被林敬程那破落書生救下,周圍瞧見的多了,都知那將軍府三小姐被一男子所救,在古代女子清譽(yù)最重,這一搭救京城日后的男子只怕無人娶她。

    上一世,白氏嫌棄那林敬程是個(gè)破落書生,家底子薄,溫以落又哭著鬧著說不嫁,她那惡毒的二嬸便私自讓她們換嫁,讓她嫁給那破落書生,而她父親上戰(zhàn)場(chǎng)前為她籌謀嫁給姜平伯府的婚事便落在了她那三妹頭上。

    ”我我我,我什么我!我那三妹妹又沒有死,我跪什么跪!”

    她這一番話讓白氏和下人都大驚失色,大小姐這是怎么了,怎么和中邪了一樣。

    說罷溫念便將這雞毛撣子直直地指著在床上的溫以落。

    “信不信我一雞毛撣子把你親生女兒敲傻!”

    “你……”白氏傻眼了,她從未見過溫念這幅模樣!

    “二夫人,二夫人!那人,那人來提親了!”

    提親?溫念倒是要去看看。

    說罷便將這雞毛撣子往地下一扔,直嚇的丫鬟退了好幾步。

    白氏看到溫念將雞毛撣子放下,心下舒了一口氣,吩咐下人照看好溫以落。

    她聽到提親時(shí)心中不悅“那等小門小戶也來我們將軍府提親?他怎么敢!”

    說罷便氣沖沖地走到正廳。

    正廳中,溫念對(duì)那男子和婦人最是熟悉不過了。

    她那前世的婆母,日日刁難她干著林府又臟又累的活,而林敬程卻是個(gè)又出息的,嫁過去兩年后他便高中狀元,成為朝堂命官,林家一時(shí)間水漲船高,她也被封了誥命夫人,可惜上一世她被三妹嫉妒被她毒害致死……

    那林家一大家子也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而溫以落嫁去那姜平伯府卻因?yàn)樘熳蛹蓱�,全府被抄家流放�?br />
    為首一位臉上都是皺紋,佝僂著背的老婆子笑瞇瞇地看著白氏“我們家家底子是薄了些,但到底是敬程救下了府中的三小姐,這京城消息也流傳的快,只怕這府中三小姐怕是無人來提親了。別看我們小門小戶的,我們敬程會(huì)一輩子對(duì)三小姐好的,親家你就盡管放心吧!”

    白氏心中作嘔,真是厚顏無恥,八字沒有一撇的事都竟然自稱親家。

    這時(shí)一陣嬉鬧聲音傳來,一位女子跳入正廳內(nèi),張牙舞爪地坐到了那老婆子旁邊。

    那位女子身上全是塵土,仔細(xì)一看身后還有被毆打的痕跡。

    她兩手將糕點(diǎn)抓起,正蹲在那老婆子邊上看著她傻笑。

    那林婆子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嚇的連話都哆嗦地說不清楚了。

    “哪里來的瘋子!”白氏驚恐地往后退道。

    這時(shí)有丫鬟上去喊道“大小姐!大小姐!快快將鞋穿上!”

    白氏這才顫顫巍巍地認(rèn)出,這……這……這是溫念?

    “吃……嘿嘿客人……嘿嘿�!睖啬铑嵢顾牡卣f話,說著便想將這老婆子嘴巴撬開,將沾上了滿手的泥巴的糕點(diǎn)放入她口中。

    白氏心中大駭,她怎么一副撞見鬼了的模樣?

    白氏打了個(gè)哈哈,吩咐下人快快將大小姐送回屋子里。

    真的是見鬼了,快給她灌幾帖子藥去!

    她命人將銀子給那母子二人,便心急如焚地在香坊院急忙地走來走去。

    見坐在一旁淡定喝茶的夫君不為所動(dòng),她便焦急地喊道“喝喝喝,就知道喝,現(xiàn)在火燒眉毛了!那可是你的親女兒,那破落書生來提親了,你愿意把你親女兒往那龍?zhí)痘⒀ɡ锿�!�?br />
    溫舟將茶杯放下,捋了捋胡須道“眼下已經(jīng)沒有貴公子哥來上落兒提親了,我看那人相貌端正,只怕以后大有作為。剛好念兒那婚事也快了,不如一起定下來�!�

    溫念!白氏心中咯噔,她怎么忘了溫府不止有她落兒一個(gè)女兒,還有大哥大嫂的溫念��!

    可是溫念今日表現(xiàn)的一副顛瘋之態(tài)度,任誰來都會(huì)對(duì)她退避三舍吧!

    那死丫頭!平日里不中邪偏偏今日中!

    “母親!母親!落兒要嫁!”溫以落跑到院里,她這幅模樣該是剛醒,頭發(fā)散亂,身上只穿了件單衣。

    急匆匆追來的婢子連忙屈膝向白氏行禮,手上還拿著衣物。

    “落兒,你這是在做什么,不要再著涼了!”白氏嘴中責(zé)怪,但還是走下去給溫以落披上了衣裳。

    “母親!女兒說,女兒要嫁林敬程!”

    “落兒,你這是在做什么,為何要嫁那窮書生?我看你啊,是病壞腦子了!”

    白氏憂心地給她那寶貝女兒擦汗,憂心忡忡地道。

    “娘!”溫以落焦急地拉著白氏的手,“我沒有病壞腦子!我說的是真的!我做了一個(gè)夢(mèng),夢(mèng)到我嫁去那姜平伯府被流放!下場(chǎng)十分凄慘!而若我嫁去那林家,那林敬程幾年后便可考取狀元,而我就能成為那風(fēng)光的誥命夫人!”

    白氏將溫以落的手拉緊,“落兒你說的可當(dāng)真?”

    她心中思索道,若是落兒嫁去了那姜平伯府,能享幾年福氣?倒不如嫁到那林家,等熬了幾年,往后什么榮華富貴不是她落兒享受的?

    白氏深吸一口氣,“好,母親信你,既然你愿意嫁,那咱們就嫁到那林家去!”

    溫念安安靜靜地躺倒在自己床上,白氏讓她喝藥,她愣是不喝,一碗一碗地倒在了床頭的竹葉上。

    那林夫人定是被她那一番作態(tài)嚇跑了,她早已經(jīng)聽說溫以落去那香坊院大喊“要嫁林朗”云云。

    嫁誰不是自掘墳?zāi)梗?br />
    但是她不能嫁給那個(gè)破落戶,太窮了,窮的她心口疼。

    現(xiàn)在嫁誰不重要,當(dāng)務(wù)之急是得把她爹娘給她的嫁妝都找出來!

    上一世她心軟,不僅答應(yīng)了換嫁,甚至在二嬸期期艾艾的哭聲中,將三妹和她的嫁妝也兩易。

    美名其曰“讓她的三妹在姜府好站穩(wěn)腳跟好接濟(jì)她這個(gè)姐姐。”

    現(xiàn)在想來真是豬油蒙了心,好材燒爛灶,除了天天在她面前挖苦諷刺,還接濟(jì)了她什么!

    她抬眼看向一向安靜地跟在她身邊,圓臉杏眼的奴婢。

    雙青為她爹娘精心挑選給她的婢女,可惜,上一世被林敬程的同僚覬覦,活活被糟蹋致死,這一世,她會(huì)好好保護(hù)她的。

    她貼身的丫鬟見溫念起身,完全一副正常的狀態(tài),她便上前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

    “大小姐你醒了!你可無礙!你可知曉,她們都在傳你被附身了!奴婢……奴婢……”

    說罷她便抱著溫念的腰哭了起來。

    溫念心中一軟,她這丫頭……

    “雙青,你來�!彼皝黼p青,溫念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雙青會(huì)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退下了。

    中堂里,一名衣著華麗的女子正拿著鏡子細(xì)細(xì)地欣賞自己的容顏。

    正是溫以落和她的婢女。

    “你看,我這樣打扮可以吸引林郎嗎?”溫以落起身給她那貼身婢女轉(zhuǎn)了一個(gè)圈。

    香蘭雖然不知為何三小姐對(duì)一個(gè)無權(quán)無勢(shì)的破落書生如此上心,但瞧她這幅開心的模樣,也附和了起來。

    “三小姐穿什么都是光鮮靚麗的�!�

    溫以落見她那大姐的貼身婢女捧著一幅翡翠頭面從中堂匆匆地走過,那頭面上面還點(diǎn)綴著細(xì)細(xì)的珍珠,讓她移不開眼睛。

    她走到雙青面前,“你這幅頭面……”

    雙青笑了笑“回三小姐的話,這幅頭面是老爺和夫人給大小姐的嫁妝,現(xiàn)在正要放到庫(kù)房里呢。”

    溫以落內(nèi)心思索,她那大姐的嫁妝不都換成她的了,這副頭面……遲早也是她的!

    她神色變化,眼神里全全然沒有掩蓋對(duì)這幅頭面的渴望。

    她那大姐像中了邪一樣瘋瘋癲癲,那這嫁妝……

    這天傍晚,月樓院便有了情況,溫以落帶著貼身婢女從院中出來。

    “小姐,這……天色已晚,咱們還是別出去了吧!”

    溫以落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嘴里責(zé)怪道“這有什么,在自己家府中還需要顧及什么?”

    她都重活一世了,就算有,那又如何。

    她上一世不幸都是和她這大姐換婚導(dǎo)致的,去試試她的嫁妝又何妨,反正都是她該得的。

    她們一路從月樓院走到了府中偏僻的庫(kù)房,走的溫以落腳酸腿疼。

    “庫(kù)房的鑰匙你找母親要來了嗎?”

    她心中抱怨道,也不知為何母親要將這嫁妝堆在這府中角落,反正遲早是她的東西,放在她院子里又何妨?

    “奴婢來。”香蘭麻利地從袖子里拿出鑰匙。

    門被打開,溫以落拿過香蘭手中的燈籠,大步地往前走去,她一想到可以取得今天看到那副流光溢彩的頭面便心中雀躍。

    庫(kù)房里整整齊齊碼了打著同心結(jié)喜氣洋洋的嫁妝,溫以落心中眼熱,她那大姐生的好,從將軍夫人的肚子里爬出來,這嫁妝也是給足了將軍府的臉面,反觀她,憑什么她就沒有如此豐厚的嫁妝?

    “香蘭,香蘭?”她突然間發(fā)現(xiàn)跟這她的丫鬟不見人影,心中慌亂,四處小聲地喊道。

    遠(yuǎn)處的角落有蠟燭亮起,照亮了一小片角落。

    溫以落舒了一口氣,有些埋怨道“你亂跑些什么,快來我這!”

    話音剛落,她猝然反應(yīng)過來,香蘭出門只帶了燈籠,她根本沒有帶蠟燭。

    那這燈燭是誰?

    “誰?誰在哪里!”

    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四處環(huán)顧。

    “香蘭,我……我知道是你,你快出來。我……我以后不會(huì)罰你了!”

    她說著說著話音中還帶上了一些哭腔。

    四下一片寂靜,只見屋角的另一處角落里,又有一片火燭亮起。

    緊接著,接二連三,屋子里四個(gè)角落都亮起了燈光。

    她瞧見門口那,剛才還活蹦亂跳的丫鬟正七竅流血地癱軟在地上。

    “香蘭?”溫以落嚇的癱軟在地上,燈籠被她摔在地上。

    屋子里靜悄悄,那燈燭光亮映照在白日流光溢彩的翡翠頭面上,影子搖晃猙獰,仿佛巨怪張開血盆大口。

    香蘭七竅流血的面容也被詭異的火燭照的猶如惡鬼索命。

    “我可是活了兩世的人……你……你不要裝神弄鬼……出來!”

    四處?kù)o悄悄,只有她急促的呼吸聲。

    “我……我不要了……我不要大姐的嫁妝了,你……你快走開……我……”

    話音剛落,一陣香氣傳來,她又是驚恐,呼吸急促,猛地吸了一大口,沒過多久便昏迷倒在了地上。

    溫念從角落里出來,她這三妹都爆出自己活兩世了,還是那么不經(jīng)嚇。

    雙青也從一處出現(xiàn),看到倒在地上七竅流血的丫鬟有些小聲地問道“大小姐,她們,她們沒事吧�!�

    “沒事,一點(diǎn)香粉罷了,她們明日就能恢復(fù)正常�!�

    溫念大搖大擺地四處查看自己的嫁妝,她這二嬸可真寶貝她母親生前給她準(zhǔn)備的嫁妝,竟然藏在了府中最不起眼的庫(kù)房中。

    今早她那三妹惦記上了那副頭面,晚上定想拿那頭面仔仔細(xì)細(xì)觀賞,她在月樓院等了好一會(huì),才等到溫以落鬼鬼祟祟地出門。

    那么多嫁妝,她們兩個(gè)女子是搬不走的……

    她思索片刻,將那大紅箱子打開,袖子卷起便將堆的整整齊齊的珠寶首飾翻亂。

    “大小姐,你這是?”雙青壓低聲音問道。

    “快將這些東西扔到地上!”溫念說道。

    雙青雖然不知道大小姐今晚辛辛苦苦地找到了老爺和夫人給她準(zhǔn)備的嫁妝但要這樣做的原因,但總有她的用意。

    她小心翼翼地將名貴的絲綢和上好的檀木散亂地?cái)[在地上,一時(shí)間,碼的整整齊齊的嫁妝被她們攪亂,溫以念和她的丫鬟姿勢(shì)怪異地倒在屋子中央,場(chǎng)面詭異又嚇人。

    “將蠟燭都點(diǎn)上,離布料遠(yuǎn)些�!�

    說罷還覺得有些不夠,她隨手拿過頭上的發(fā)簪,用力地將手刺破,按著手中留著的血,歪歪扭扭地在地上寫了一個(gè)“念”字。

    干完這一切,她心滿意足地起身。

    “走吧,回音閣院,今晚你記著,我和你都待在院中,哪兒都沒去�!�

    偏僻的院子亮起了詭異的燈火,影子恐怖又嚇人。

    躲在房梁上的男子不知在這里看了多久,準(zhǔn)確來說,那溫三小姐進(jìn)門那會(huì),他就被吵醒了。

    他跳下房梁,仔仔細(xì)細(xì)地辨認(rèn)那用血寫的字。

    是一個(gè)歪歪扭扭的“念”字。

    今日溫宅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他也聽說了幾分,說是那大小姐瘋瘋癲癲地像一只猴子在客人面前失態(tài)。

    可如今看來,這位溫大小姐精神正常的很。

    而且她這是在上演哪一處戲?

    用鬧鬼來拿回自己的嫁妝?

    這溫府外人看來家治嚴(yán)明,這私底下骯臟的事也不少。

    他想起那用簪子扎傷手臂寫字倔強(qiáng)的女子,倒是個(gè)美人,還是個(gè)有趣的美人。

    而且她的眼睛,很漂亮。

    他思索片刻,將不久前奪來的匕首和毒針拿出,洋洋灑灑地圍著那“念”字?jǐn)[了一圈,倒是圍了一個(gè)有模有樣,能夠嚇唬人的陣法。

    反正這些兇器又不是他的,便借花獻(xiàn)佛地成全下這位念小姐。

    不用謝。

    他蹲下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看昏迷的溫三小姐和她的貼身丫鬟。

    倒是她那香粉也是有意思,輕輕松松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迷暈別人。

    這枚發(fā)簪,怎么在她頭上?難道……

    這枚發(fā)簪,對(duì)他來說,意義重大……

    “主子,屬下等您好久了�!贝┲谝碌哪凶硬恢獜拇斑叧霈F(xiàn),小聲地說道。

    “走吧�!蹦悄凶邮諗苛四樕系男θ�,這些疑問……多的是時(shí)間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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