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討要回門禮
溫念心中發(fā)笑,她這嬸母可真好生不要臉,果然是念叨著她那歸寧帶著的回門禮。
看來這溫府開支又吃緊了許多……
白氏有苦難言,她那二哥兒打點官場要花費許多銀子,她思來想去,想到那姜府準備的回門禮被溫念帶了回姜家,她就想來姜家低個頭,來要回溫念的回門禮。
姜老夫人在后宅多年,自然是知道白氏不懷好意。
她也有所耳聞溫念歸寧一事,聽說那日溫家兩姐妹一同歸寧,溫念直接將桌子掀開,兩人都不歡而散,都不知這白氏是有多大的臉面來找溫念要回這回門禮的。
“這回門禮是我們姜家給念丫頭備下的,那就是念丫頭的東西。是念丫頭說的算�!�
姜老夫人將這決定權交到溫念手中。
溫念頓了頓,不知姜老夫人這是何意,若是姜老夫人將這回門禮一口回絕,那白氏定會自討沒趣,灰溜溜地回府。
沒想到卻將此事交給她來抉擇。
姜平伯府的三房的兩兄妹要來給祖母請安,一來花廳,便就撞見了這局面。
白氏咄咄逼人帶著笑面來他們姜平伯府要銀子,那白氏也真是不嫌害臊,兩手空空,帶著幾個丫鬟便上門拜訪了。
姜柚澄撇撇嘴道“二哥怎么娶了這么窮酸的一家子,連這回門禮都要來我這姜府上門要�!�
她見過她那新嫂嫂,叫溫念,整日低眉順眼的,沒有一個精神樣,怪不得歸寧被溫家二房的人欺負。
見兄長看著溫念發(fā)呆,姜柚澄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長,你莫不是看上了嫂嫂吧�!�
姜湛皺了皺眉,他總覺得這位嫂嫂他似乎在哪里見過。
溫念沉默了一會,抬起頭道“二嬸既然誠心來姜府向念兒說出心中所想,念兒自然原諒二嬸�!�
她這是……這么輕易地原諒了那一家子,明明知道她那二嬸不懷好意?
“只不過如今溫府家中,是蘇姨娘當家。不知二嬸要我這回門禮,是以什么身份?”
姜老夫人眼里閃過一絲欣慰。
“當然……當然是溫府當家主母的身份……都是一家人,還分什么你我呢?”
白氏恨得牙癢癢地笑著回道。
這小丫頭出嫁后變得口齒伶俐,縱然是她長兩張嘴巴也說不過。
溫念垂了垂頭“是這樣啊……”
“可是那日歸寧,嬸母口口聲聲說這姜平伯府的少爺無禮又跋扈哦,你討厭得緊!可是嬸母今日卻克制了自己的厭惡來找念兒,念兒可真是感激不盡�!�
白氏臉色發(fā)白,這丫頭怎么能在姜老夫人面前亂說呢!
“嬸母不知曉我喜清淡,卻知曉三妹喜辣,上次念兒將桌子掀了,不知嬸母可長了點記性?”
姜老夫人和下人聽了溫念輕描淡寫的幾句便對白氏臉色有些冷淡。
白氏將指甲掐入手心,這丫頭……
她要忍,這姜平伯府不缺銀子,那可是一大箱的銀子!
姜老夫人聽的有些疲倦了,便吩咐下人和她一同回屋子里歇著,留下兩人在花廳說話。
姜柚澄大驚失色,她這二哥娶的這女子,這也太囂張了,給她一百個膽子她都不敢將宴席掀了。
“這些日子,嬸母還是忽略了念兒許多。嬸母……嬸母知錯了!”
白氏聽到溫念松了口,心中歡喜,她的二哥兒官場打點有銀子了!
白氏說了許多漂亮話,麻利地命人將那回禮運回溫府。
姜柚澄仔細地端詳著低著頭的溫念,她的行為,還真是出人意料……
幾具箱子被溫家的下人抬回府中,累得下人氣喘吁吁。
白氏心情愉悅“你們都不白辛苦,不白辛苦!等下王媽媽便將這賞錢一個一個往后發(fā)!”
對,白氏想起什么道“落兒的嫁妝被充當了回門禮,你們抬兩抬到林府。”
王媽媽貼近白氏耳朵悄悄地說道“老奴掂量過了,那些回門禮重的,至少值這個數(shù)!”
王媽媽舉起五根手指。
白氏心中樂開了花,“快快讓我看看我的好親家給我準備了什么東西,對,還有落兒!撿一些落兒喜歡的給她送去!”
見院子里擺滿了喜慶的紅箱子,白氏欣喜萬分。
“來,王媽媽,來幫我把這箱子打開!”
待白氏和王媽媽費力地將這箱子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塊巨石。
石頭?怎么可能!
“這是誤會!誤會!你們快把其他箱子打開!”
王媽媽見白氏臉上詫異萬分,立馬命人將余下的箱子打開。
十個箱子里整整齊齊地放了許多石頭,石頭在月色下照耀得皎潔萬分。
“夫人,夫人,萬一這是什么稀奇的玉石呢!”
王媽媽找補地說道。
什么玉石?這些就是幾塊普通的石頭!白氏氣得都要昏倒了,她命人辛辛苦苦從姜平伯府帶回的回門禮,竟然就是幾塊石頭?
“夫人!夫人!賞錢!賞錢呢?”白氏直接被氣暈了過去。
姜平伯府里,姜老夫人得了下人傳話來的消息后,笑得差點丟了扇子。
“我還以為我那孫媳婦心軟好拿捏……看來還是我小看了我那孫媳婦……”
劉媽媽小聲地問道“那那給溫府的回門禮?”
“沒有多少銀子的事,念丫頭要是喜歡便給她留著吧。”姜老夫人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劉媽媽咂舌,那可是好幾箱金銀珠寶……看來姜老夫人對這位孫媳婦很是喜歡啊……
今日溫府派人抬了兩臺箱子到林府,溫以落知這是她母親給她從姜府帶來的回門禮,心中歡喜。
開開心心地將這兩臺箱子放在林府廳中。
這姜家家底雄厚,這箱子里定是一些珍奇玩意和珍稀的綾羅綢緞,罷了罷了,也就區(qū)區(qū)兩箱玩意,她也不是沒有見過比這更好的東西了。
林老夫人見溫家聲勢浩大地吩咐人送了箱子到府中,眼里都帶上了笑。
她這親家還不錯啊,看這滿滿當當?shù)南渥�,里邊定是塞了些寶貝玩意,她讓她兒結這親,這是結對了,攀上高枝了。
“以落啊,這是親家送來的?既然送來了我們林府,那這些都要納入府中開支花銷中的�!�
溫以落心中嘲諷道,這婆母真是貪財又愛慕虛榮,看到她娘家給她帶了許多玩意,便巴巴地上趕著討好她來了。
還好她私下悄悄地命兩人抬了一臺在她房中,不然白白地讓這些嫁妝給她們私吞,補貼林府。
那林老夫人早就按捺不住地將手放到那箱子上,毫不客氣地開口道
“既如此,那老身就打開看看里邊是什么了�!�
那箱子蓋子重,對她這經(jīng)常干粗活的夫人來說搬開倒是輕巧,她這一開,笑意凝固在臉上,她傻眼地望著箱子。
溫以落瞧見她這婆母打開箱子后傻眼了,她心中嫌棄,莫不是這眼光短淺的婦人沒有看過什么好玩意,瞧見這金銀珠寶便傻眼了?
林老夫人臉色冷了下來“你們溫府就是這樣戲弄我們的?”
“真是好生瞧不起我們林家,你這種親家,不結也罷!”
溫以落瞧見這情況不對,怎么會,她那大姐從姜家?guī)Щ氐幕亻T禮,怎么會寒酸地入不了她這婆母的眼光?
她上前來轉頭望去,便瞧見這箱子里裝著許多大大小小的石頭。
石……頭?
為何是石頭?她的金鈺珠寶?她的綾羅綢緞呢?
“喲,你們這溫府還真是‘客氣’,興師動眾地送這禮物回我們林府,也不知安得什么心思�!�
晚點趕來的小姑子瞧見這一番混亂的局面站在一旁嘲諷道。
她有些詫異,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又費盡全力將另一個箱子打開,里邊竟然也是裝著滿滿當當?shù)氖樱?br />
這可是母親信誓旦旦地和她說從姜府運回來的箱子,這姜府怎么能如此戲弄人?
等一下……這莫不是她那大姐的手筆?
從出嫁到林家以來,林老夫人早已經(jīng)看不習慣溫以落笨手笨腳,挑三揀四的性子。
她氣得拿起手邊的掃帚奮力地拍向這兩箱子。
“你們溫家!欺人太甚,你嫁到我林家就是我林家的人了,我看還是要和你那娘家劃清關系才好!”
溫以落哪里見過那么蠻狠又不講理的人,她奮力地躲避這她那癲狂的婆母,都是溫念搞的鬼。
想必母親那也是被蒙騙了。
溫念,你等著瞧!
溫舟是一日比一日不能容忍白氏了。
她竟然全然不顧溫府,不顧他的臉面,巴巴地上趕這去姜平伯府要回溫念的回門禮?
這一事知道的人本就少,但不知是那個好事者將這事情傳到了朝堂之上,就退朝都問了一嘴。
“聽說溫大人的夫人前幾日還巴巴地上姜平伯府要回門禮去了�!�
“哈哈哈哈,看來溫大人要繼續(xù)努力啊,夫人都嫌棄你的俸祿不夠,都巴巴地上門要去了�!�
“那溫大小姐可真不顧情面!既然讓自己嬸母吩咐下人抬了一箱石頭回府!”
這話一出,一石掀起千層浪,本來壓低的笑聲這時愈發(fā)刺耳,直擊溫舟的耳膜。
直說的他臉上無光,顏面掃地。
溫念忙著將姜老夫人賞她的回門禮處理妥當。
待她回到東院時,便瞧見那東院屋子里燈火通明,姜知許坐在屋子里,似乎是在等她。
姜知許不找他那紅顏知己,反倒來東院,他是和紅顏知己吵架了所以才想起他有個夫人了?
見溫念看到他后神色自若,似乎沒有小女子的嬌羞,反而自顧自地從箱子里拿出一床被褥鋪道床上。
“我知你對我并無情義,這婚約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待你遇到心儀的女子便可喝我和離�!�
這翻話聽得姜知許冒無名火,他翻身將溫念壓到床上。
被人欺身壓著,兩人呼吸相聞,溫念身上的香氣讓姜知許不由的感到一陣妥帖。
兩人嘴唇僅差毫厘就要貼上。
溫念身體抖了抖,摁著姜知許的肩膀,似乎是男女力量懸殊,她一時有些掙扎不開。
“你!你放手!”熱氣撲在姜知許臉上,讓姜知許感到一陣癢意。
這細細看來,她這夫人生的可真標志。
“是不是季云這樣貼這你,你才不會反抗?”
姜知許眼里有狠意,語氣不屑道。
“你……你在說什么胡話!”
溫念掙扎的幾乎留下淚水。
“那日我歸寧,那桌上都是我不喜的吃食,我便去廣福樓去尋些吃食。”
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好像是在和姜知許解釋道。
“誰知他不長眼的往我身上湊!擾人清凈!”
姜知許手下一松,這竟然是他誤會了溫念。
溫念見他松手,便用盡全力地將他推起身。
姜知許對他這新夫人也有些捉摸不清。
她倒是個有骨氣的女子,回門宴的桌子說掀就掀。
“是我誤會你了。”
姜知許敲門說道。
他回頭看了看,孫嚒嚒見他屋子里還未熄燈,這是姜老夫人的命令她便站在一旁守著。
溫念才不管這姜知許說的話,好說歹說,姜知許說得都有些口干舌燥,溫念還是不為所動。
他竟然誤會他喜歡那季云?
那日在廣福樓他的語氣如此,他可知曉她心中委屈?
“若夫人讓我回屋子內歇息一晚,夫人的什么要求,我都答應!”
姜知許已經(jīng)負氣地坐在地上,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說道。
溫念聽到后眼前一亮。
“嘎吱”一聲,東院主屋子門被打開,孫嚒嚒見狀便帶著下人回老夫人那領命去了。
“當真什么要求都應?”溫念問道。
溫念喜香,上一世她為林家夫人時,為了補貼林敬程的科考和府中開支用度,她曾經(jīng)悄悄地拿自己制的香料去買,贏得了很多客人的歡喜。
當她興致勃勃地回府告訴他們時,卻換來了林家人的責罵。
林家責問她為何不好好待在家中打點事宜,去做那下賤的商婦,有辱他林家門楣。
可是林家本就清貧,若不是她弄些香膏香料出去補貼家用,這林家遲早揭不開鍋!
她便收了去香鋪幫忙的打算,一日一日麻木無趣地活在林家,就連父親為她準備的嫁妝都花了個精光!
“我要銀子,我要開一家香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