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溫馨時(shí)刻

    告別了村長姜尋繼續(xù)往上溪村趕去。

    到了上溪村，他熟門熟路地找到了黑市所在的巷子。

    姜尋壓低了頭上的破氈帽，熟門熟路地走了進(jìn)去。

    巷子里的氣氛比上次來時(shí)似乎還要壓抑幾分，空氣中混雜著各種隱晦的氣味。

    往來的人影行色匆匆，目光警惕。

    顯然，這嚴(yán)酷的寒冬讓更多的人不得不鋌而走險(xiǎn)。

    他徑直走到了巷子深處，老九那熟悉的山羊胡身影很快映入眼簾。

    老九正縮著脖子，揣著手，跟一個(gè)攤主低聲說著什么。

    看到姜尋，特別是他身后那幾乎將他整個(gè)人都罩住的巨大鹿皮包裹，老九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那滴溜溜轉(zhuǎn)的眼珠子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

    “小兄弟，有些日子不見，又弄到好貨了？”

    老九搓著手，快步迎了上來，目光在那鹿皮包裹上不住地打量。

    姜尋將背上的重物卸下，沉悶的落地聲讓周圍幾個(gè)豎著耳朵的人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老九叔，還是老規(guī)矩。”

    姜尋聲音平靜。

    老九迫不及待地湊上前，小心翼翼地掀開鹿皮一角。

    當(dāng)看到里面碼放整齊、帶著新鮮血色的鹿肉，以及那張完整的、幾乎沒有多余破損的厚實(shí)鹿皮時(shí)，他的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好家伙！這是梅花鹿？”

    老九的眼珠子瞪得溜圓，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驚喜。

    “品相如此完整的鹿皮，還有這上好的鹿肉，小兄弟，你這本事可真是越來越讓老九我刮目相看了！”

    他小心地放下鹿皮，又看到了姜尋從懷里拿出了一個(gè)布包。

    “莫非這是？”

    姜尋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布包遞了過去。

    老九接過，打開一看，一小塊鹿茸靜靜躺在里面。

    他拿起鹿茸仔細(xì)端詳，又摸了摸鹿皮的質(zhì)感，連連點(diǎn)頭。

    “好！好！好！”

    老九連說了三個(gè)好字，看向姜尋的眼神已經(jīng)不僅僅是欣賞，更多了幾分敬重。

    “小兄弟，你這次想要換些什么？”

    當(dāng)看到那張完整的鹿皮，還有分量不輕的鹿肉和那支小巧的鹿茸時(shí)，老九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姜尋開門見山。

    “老九叔，我想用這些換些棉花、布料，再換一部分現(xiàn)錢�！�

    老九摸著山羊胡，沉吟片刻。

    “棉花布料都好說，這鹿皮和鹿茸都是緊俏貨，肉也不錯�！�

    “這樣吧！我給你兩匹白棉布，一匹藍(lán)色的確良，上好的棉花給你五斤，再給你五十塊錢，你看如何？”

    姜尋盤算了一下，這個(gè)價(jià)格還算公道。

    黑市本就比市面價(jià)高些，但勝在不要票證，東西也齊全。

    “好，就按老九叔說的辦。”

    交易很快完成。

    姜尋將換來的棉花布料仔細(xì)打包裝好，又將錢貼身放好。

    老九笑著說道：“小兄弟，以后再有好貨盡管來找我，保證給你個(gè)公道價(jià)。”

    “一定�！�

    姜尋應(yīng)了一聲，背起包裹，沒有片刻停留，迅速離開了這條巷子。

    回到家中時(shí)，已是下午。

    劉蘭正帶著姜玲在院子里曬太陽。

    看到姜尋回來，母女倆都露出了笑容。

    當(dāng)姜尋將包裹解開，露出里面雪白的棉花和嶄新的布料時(shí)，劉蘭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劉蘭顫抖著手，摸了摸那柔軟的棉花，又摸了摸布料，眼淚再也止不住，無聲地滑落。

    “太好了！太好了！”她哽咽著，仿佛握住了世間最珍貴的東西。

    姜玲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滿了好奇和渴望。

    “哥哥，這是什么？”她的聲音還有些虛弱，但比昨晚精神多了。

    姜尋蹲下身，溫柔地摸了摸妹妹的頭。

    “這是棉花和布，哥哥給你和娘做新棉襖，做新被子，以后就再也不冷了。”

    姜玲聽了，露出一個(gè)大大的笑容。

    “謝謝哥哥�！�

    劉蘭看著兒子，心中充滿了驕傲和心疼。

    這個(gè)孩子，真的撐起了這個(gè)家。

    她想起昨天姜尋說的話，又想起自己聽到的那些風(fēng)聲。

    “尋兒，你打到鹿的消息，村里會不會有人……”她有些擔(dān)憂。

    姜尋知道母親的顧慮，這是私藏物資，投機(jī)倒把的罪名，在這個(gè)年代可是要命的。

    “娘，您放心，我跟李叔說了，也給了他一塊肉�！苯獙て届o地說道。

    “李叔是個(gè)公道人，他知道咱們家的難處�！�

    果然如姜尋所料，第二天一早，天剛擦亮，院子里便傳來了說話聲。

    村長妻子張麗娟就帶著幾個(gè)平日里跟劉蘭關(guān)系不錯的嬸子過來了。

    她們帶來了剪刀、尺子，還有各自家里的針線。

    “劉蘭妹子，長海讓我們過來搭把手�！�

    “哎呦，劉蘭啊，小尋這孩子真是出息了！”張嬸子一進(jìn)門就驚嘆地看著那些棉花和布料。

    “快看這好棉花，還有這的確良布料，尋小子可真有本事！”

    另一個(gè)王嬸子摸著姜尋換回來的布料，嘖嘖稱贊。

    “這么好的棉花布料，可得好好做，讓你跟玲兒暖暖和和過個(gè)冬！”

    幾個(gè)嬸子也圍了過來，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夸贊的話�！�

    尋兒這孩子孝順，打到這么好的東西，就知道給你們家買棉花買布，懂事！”

    “可不是，比那些眼皮子淺的好多了。”

    屋子里頓時(shí)熱鬧起來，幾個(gè)女人手腳麻利，剪刀咔嚓咔嚓，針線上下翻飛。

    陽光透過窗欞，照在嶄新的布料和雪白的棉花上，也照在劉蘭和姜玲帶著笑意的臉上。

    女人們圍坐在一起，量尺寸，剪布料，縫棉襖棉被，說說笑笑，氣氛融洽。

    姜玲躺在炕上，看著圍在她身邊的這些善良的嬸子，又看看忙碌的母親，感覺心里暖暖的。

    她知道自己的病好了，哥哥也變得厲害了，這個(gè)冬天好像也沒有那么冷了。

    就在這時(shí)，院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緊接著“砰”的一聲，院門被人粗暴地推開。

    刺骨的寒風(fēng)裹脅著雪花，瞬間灌進(jìn)了屋里。

    屋子里原本暖洋洋的氣氛，瞬間被這股寒氣沖散。

    幾個(gè)嬸子手里的針線都停了，齊齊望向門口。

    只見姜建國陰沉著臉，帶著村支書孫德旺以及兩個(gè)村干部，大步流星地闖了進(jìn)來。

    王翠花和姜老太跟在他們身后，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與幸災(zāi)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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