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小黑屋/心態(tài)改變/再去學校/學喝酒
金侓言睜開眼睛,入眼的卻不是熟悉的房間,而是一間陌生單調的小房間,里面什么也沒有,只有一張他身下的床。
他胳膊上的傷口并不深,已經被厚厚的紗布包裹住了。
屋子里只有他一個人。
金燁不見了,連那些跟著他的保鏢也不見了,所有人都不見了。
金侓言不知道他發(fā)什么瘋,索性重新蒙上被子睡覺。
他身體本來就虛弱,沒一會就沉沉的睡去。
可他再次醒來時,屋子里還是只有他一個人,整個房間好像沒有開燈,能見度很低,只有一些微弱的光。
金侓言坐不住了,摸索著找到門邊,想打開門,卻發(fā)現(xiàn)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前所未有的憤怒,他猛地朝門踹了幾腳,門紋絲不動。
金侓言氣急敗壞,對著房間破口大罵起來,罵累了,肚子也餓了。
“金燁,放我出去!”
“你個狗娘養(yǎng)的!”
“去死去死去死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餓得快受不了時,門才開了。
金侓言心喜的望過去,門只開了一小半。
來人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他把飯放進來,關上門走了。
金侓言還是想不明白,金燁他到底要做什么。
一連幾天,都是那個不認識的人在送飯,金侓言嘗試跟他搭話,對方壓根不搭理他,無論他說什么,都只放下飯就立馬關門離開了。
氣得金侓言把飯摔在地上,結果那一天他餓了一天肚子,直到第二天到飯點才把飯送來。
吃飽了他才對著屋子吼“金燁你他媽到底要干什么?老子出去要殺了你,殺了你!”
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回應,也沒有金燁。
只有他一個人在屋子里咆哮的聲音,他喊累之后整個空間又恢復安靜。
一種莫名的孤寂和一絲心底的委屈慢慢升起來,金侓言感覺自己臉上涼涼滑滑的,一摸,不知道哪里來的水滴在他臉上。
在這個屋子里,除了那個天天給他送飯的人,什么也沒有,時間變得格外難捱起來。
他不知道被關了多少天,也不知道金燁什么時候出來,只知道自己好像要瘋了。
他開始焦慮,恐慌,害怕,甚至想金燁。
他從開始的破口大罵變成不斷道歉自言自語,甚至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唯一的變量就是每天送飯的時候,其他時候就自己一個人在這個小房子里,什么也沒有。
他開始求金燁,求金燁出來。
可金燁沒出來。
他整天除了睡覺只有發(fā)呆,發(fā)呆完了腦子里就忍不住想起金燁,他從出生到現(xiàn)在,幾乎每天都跟金燁待在一起,其他的人腦子里也沒什么印象。
只有睜眼是金燁閉眼還是金燁。
夢里還會做夢夢到金燁,然后睜開眼發(fā)現(xiàn)周圍還是一片黑暗,這種冷漠孤獨讓他崩潰,他時常崩潰哭泣,然后跟金燁道歉,再求他放自己出去,可是沒人理他。
哭累了又只能沉沉睡去。
可這一次,迷迷糊糊的,半夢半醒,他看見門口好像有光投進來,接著,金燁出現(xiàn)在門口,他還是那么矜貴,那么高貴美麗。
金侓言有些不敢呼吸,害怕這是夢。
“手。”
金燁淡淡的,平靜的聲音傳來,混著金燁身上絲絲松木香。
金侓言眼睛酸澀,有種想落淚的沖動。
金燁是來給他換藥的,他手上的傷還沒好。
屋子里開了一小盞燈,亮度不是很高,讓金侓言好久沒見過光的眼睛能適應。
看著金燁動作輕柔給他換藥,金侓言不敢動了,渾身有些僵硬。
他覺得金燁又在演戲,明明是個瘋子,在這里裝什么好人。
末了,金燁問他“還想死嗎?”
“什么?”
金侓言注意力并不集中,剛剛還在走神,根本沒聽清楚金燁說的話。
他想再問一遍金燁剛剛說的什么。
可金燁卻沒多說什么,轉身就走了。
金侓言覺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又在背后罵起他來。
砰!
門關上了。
四周安靜了下來,金侓言也安靜了下來。
第二天,同樣的時候,金燁又出現(xiàn)了,來給他送飯,看他吃完,又問到“還想死嗎?”
金侓言一愣,還沒開始答話,金燁已經起身走到門口了。
“不不想”
門關上的聲音和他的聲音重合,金燁根本沒有聽見。
后面每天都是如此,之前給他送飯的男人已經不見了,變成金燁親自給他送飯,慢慢的看他吃完飯,再問一句“還想死嗎?”
還想死嗎?
連做夢都是這句話,金侓言崩潰了,開始大聲的哭了起來。
所以金燁每次問完,或者還沒開口,他都會立馬脫口而出,不想,不想死,他再也不敢了。
聽到滿意的答案,他哥就會讓他張開嘴,伸出手玩里面的舌釘。
金燁徹底玩夠了,就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后來也不再準時出現(xiàn),而是隨機。
這讓金侓言非常煎熬,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金燁會來嗎?什么時候會出現(xiàn)?會不會不來了?
他開始祈禱,甚至變得有些神經質。
所以每次金燁要走的時候,他都忍不住痛哭流涕,抱著他不肯撒手,求他不要離開,他后悔了,不是故意割腕的,只是不小心,再也不敢了。
當然他表現(xiàn)好的時候,金燁會留下來,跟他一起睡覺,在這個略微有點擠的小床上。
可有時候他醒來金燁不再旁邊,他開始尖叫,胡言亂語,最后把自己裹在充滿金燁味道的被子里瑟瑟發(fā)抖。
睜開眼睛,旁邊的金燁不知道什么時候又不見了,金侓言忍不住小聲哭泣起來,旁邊金燁蓋過的被子挪到自己身上,就怎么睜著眼睛,發(fā)呆等著金燁出現(xiàn)。
金燁今天出現(xiàn)得比往常都要晚,金侓言有些委屈,但他不敢說。
金燁邁著步子,手里拿著食盒,看著跟以前的不一樣。
他冷著臉,看著床上發(fā)愣的金侓言,語氣有些不悅,“還不滾下來�!�
聽到聲音,金侓言才如夢初醒,急忙下床,湊到金燁旁邊。
“張嘴�!�
金侓言順從的張開嘴,把里面的舌釘漏了出來,金燁盯著它看了一會,把手指伸了進去,金侓言的舌頭下意識的卷了上去,這是這幾天金燁親自調教的結果。
舌頭跟舌釘一起摩擦他的手指,金侓言舔的格外認真,等他把手指拿出來時,整個手指已經變得水淋淋的。
在昏暗的燈光下有些發(fā)亮,金燁笑了一聲,對金侓言說“你是小狗嗎?”
金侓言臉色通紅,不敢反駁。
“問你呢,你是小狗嗎?”
“是�!�
“是誰的小狗?”
“哥哥”
“哥哥是誰?”
金侓言有些慌張,害怕金燁又要挑他的錯處,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對方的臉色,才磕磕絆絆的回答。
“金金燁”
金燁笑了起來,心情大好,招呼金侓言離自己近點,把手里的餐食遞給他。
金侓言結果,掀開蓋子,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些牛腩和蝦仁什么的,這是他最喜歡吃的東西,被關的這段時間里,金燁只讓他吃飽,并不是好吃,跟之前的差遠了。
金侓言吃著吃著突然鼻頭一酸,有些想哭。
“哥哥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你怎么說?”
金侓言咽下嘴里的食物,語氣帶上自己都不察覺的誠懇“謝謝哥哥。”
末了,小聲加一句“我再也不逃跑了�!�
也不知道金燁聽見沒有,反正金侓言感覺他現(xiàn)在心情不錯,膽子也忍不住大了起來。
“能不能放我出去了?”
這話一出,剛剛還算輕松的氛圍此刻低氣壓就上來了。
金侓言后悔了,開始小幅度的發(fā)起抖來,恨不得縮成一團讓金燁看不見。
所幸金燁沒說什么,晚上還是跟他睡在一個小床上。
金侓言松了一口氣,悄悄往金燁旁邊緊了緊。
這一天,他從床上醒來,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己不在那個昏暗的小木屋。
恐懼忍不住讓他忍不住尖叫起來,砰的一聲,浴室的門打開了,金燁裹著浴巾從里面出來。
“大晚上的你在亂叫什么?”
金侓言愣愣的,有些呆滯的盯著金燁。
金燁有些不耐煩,語氣不善,“杵在哪里做什么?還不滾起來給我吹頭發(fā)�!�
于是金侓言爬起來,給金燁吹頭發(fā),摸到金燁濕滑的頭發(fā),金侓言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回來了,現(xiàn)在在金燁的房間。
睡覺時,金侓言渾身僵硬,躺尸一樣挺著。
金燁盯著他,悠悠道“還想”
“不,不想,不敢了。”
金燁比較滿意,手一抬,金侓言下意識的貼了上去,這是他在小房間里養(yǎng)成的習慣。
金侓言手上的傷已經好了,漸漸的,他發(fā)現(xiàn)金燁不像以前那樣時不時打他,也不怎么生氣了,讓他覺得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不知道金燁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他現(xiàn)在除了吃飯睡覺打游戲,還有追劇,和伺候他哥的生活起居就沒了。
金燁不再整他,他也樂的清閑。
清閑的日子總是不長久的,這天晚上,晚上睡覺前,金燁又開始問他。
“想去上學嗎?”
又來了。
“不想�!�
“真的不想?”
“真的�!�
“別說些廢話了,明天我?guī)闳�。�?br />
金侓言現(xiàn)在對上學真的沒什么興趣了,他也琢磨不透金燁的想法,但他還是忍不住的想為自己爭取一下。
“我能不去上學嗎?”
金燁沒再理他,而且說的話也是真的,即使他再怎么磨蹭,最后還是坐上了金燁的車。
只不過這一次是金燁親自帶他去的。
學校的一些女生看見金燁的臉,無不例外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無非就是夸他長得帥,像明星,性格應該也不錯。
金侓言覺得她們在講笑話,如果她們知道金燁皮下真實的面孔,怕是周圍幾米都沒一個人。
金燁第一次送他一起進學校,之前偶爾放學會順路過來接他,雖然他也沒上過多長時間學。
這是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周圍也全是陌生的人,金侓言有一絲緊張,他只認識金燁。
“我讀幾年級?”
“高二�!�
“高二?”
好吧,有錢能使鬼推磨,即使他沒考上沒參加考試,依舊可以上學。
之后金侓言每天放學,還是會檢查有沒有多出什么東西來。
然后在不知名的某一天,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跟金燁差不多高了,從以前的仰視變成現(xiàn)在微微的平視,這讓他產生錯覺,覺得自己好像可以打過金燁,可仔細掂量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行,金燁從小學泰拳散打,每一次打架,都是他被金燁狠狠揍趴下而結束。
這所學校是最好的私立高中,晚自習都是只自由安排。
學習是不可能的,他壓根就看不懂,只有打游戲。
唐天跟其他幾個同學就是從這個突破口,跟金侓言搭上話的。不然按照平時,金侓言高冷的要死,誰跟他說話都不搭理,不管男的女的,這要是在以前,肯定又有看不慣的小混混找他麻煩了。
一開始,金侓言還擔心金燁又生氣發(fā)瘋,可一連幾個月過去了,金燁那邊什么事也沒有。好像自從那一次,他們之間總有一種微妙的關系,讓金侓言頭皮發(fā)麻。
“晚自習出去玩?”
“哪?”
城北。
“沒去過。”
��?周圍的人一言難盡,對他的話持懷疑態(tài)度,嘖嘖嘖有聲問真的假的。
他們已經高二下期了,有的下半年出生上學晚的剛剛成年,這些成年人世界的新鮮玩意兒,自然第一個被踏足。
然后金侓言就被帶壞了,反正他學也學不懂,講課只會覺得在對牛彈琴。所以他學會了逃課上網(wǎng)蹭酒吧,極少數(shù)會被他們神神秘秘的拉著看小電影,然后被瘋狂嘲笑,說他怎么沒反應。
不過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消失,然后過一段時間出現(xiàn),大家對他這種時不時遁地的行為,已經習以為常了。
金燁已經太久沒發(fā)作了,這讓金侓言隱隱感到不安,雖然他們住在一起,甚至睡在一起,金燁也跟平時沒什么不同,可金侓言就是覺得不安,有時候會焦慮的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