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喜堂點火,誰來惹我
隨著那人的腳步一步一步靠近,溫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手里緊緊地攥著她今日裝飾唯一的發(fā)簪,心想著要是這香粉毒死他不成,她定是死也要和這狂徒拼個魚死網(wǎng)破。
不行!她倒是不能死,她思緒回籠了一下,她倒是要將這狂徒弄死!
屋子內(nèi)一片寂靜,眼看著那狂徒色迷迷地盯著那在塌上熟睡的女子。
這金枝玉葉的將軍府小姐怎能剛嫁人就獨守空房呢,就讓他來……
瞧見溫念那吹彈可破的皮膚,他興奮地搓了搓手。
小美人,我來了……
伸手就要掀開那蓋在溫念身上的被子。
千鈞一發(fā)時刻!溫念狠狠地將發(fā)簪刺入那狂徒手中,那狂徒吃痛,用力地將手掐著她的脖子,險些讓她有些呼吸不過來,房門突然打開,小八一個健步將那狂徒丟出。
他沖進房中,將溫念護在身后“大小姐,我來了�!�
溫念見他的貼身侍衛(wèi)小八及時地趕到,她松了一口氣。
小八武功高強,不過一會兒那狂徒便被他打倒,昏迷在地上。
溫念仔細一看,這狂徒的模樣倒是有幾分熟悉,她驚呼出聲。
“季云?你怎么會來到姜平伯府的東院?”
季云是季府的浪蕩公子哥,他在一次踏青中見溫念生的漂亮,便起了親近之意。
沒想到那時候溫念嫌棄他長的粗魁丑陋,對他的示好愛答不理。
他也是個小度量的,一記仇就記了那么多年。
季云見溫念完全一副清醒的狀態(tài),便笑的更加癲狂。
“你沒有被迷暈啊,正好,我就喜歡清醒著的�!�
說完后又往前湊,急著對溫念動手動腳。
溫念拿起發(fā)簪就對著季云的脖頸。
“說,你為何要來害我,到底是誰指使你做這一切!”
見季云不顧小八架在他脖頸上的刀,拼紅了眼也要玷污溫念。
溫念心一狠,便拿起火燭往他門面一砸,再輔以香粉,他便直直地倒地。
“別殺了他!”當(dāng)小八正將劍刺入那狂徒胸膛上,溫念阻止道。
“這是為何,大小姐�!�
小八不解地問道,姜家對溫念的態(tài)度他們這些下人都了解了,事已至此,他也不喚夫人了。
溫念揉了揉被掐紅的脖子,將房間里燈燭點上,屋子里亮堂起來,在小八不解的目光中,她奮力地將燈燭丟入床幔中。
若是放任將他殺在東院,那便落下了他人的話柄,到時倒打一耙說她私通外男,那她可是有嘴都說不清!
既然有人要害她,那她就將這事情鬧大!
小八詫異地看著自己家小姐,大小姐這是要做什么?
為何……
姜知許剛從外頭辦案回府,依稀記得今日好像是他娶親的日子,遠遠地就看到祖母站在院子中等他。
“終于舍得回了?”姜老夫人見姜知許風(fēng)塵仆仆地進門,笑著問道。
“祖母……您這么晚了這么還沒有歇息?”
姜知許見到祖母,臉上都掛上了笑,有擔(dān)憂地道“祖母,孫兒帶您回院子里休息去!”
“你知不知,你今日成親!”
姜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拍姜知許的腦袋“日日都在外和祖母說忙,這忙的連成親都無暇顧及?”
“祖母,孫兒先帶你回院子�!苯S殷勤地扶著老夫人。
姜老夫人顯然對他的態(tài)度很受用,嘴上雖然不饒人,但還是聽話地任由姜知許攙回院中。
“走水了!走水了!”府中突然間醒了過來,下人和丫鬟相互奔走轉(zhuǎn)告。
這是怎么回事……
姜知許抬頭便看到一陣濃煙從東院傳來,下人急急忙忙地拿著水桶去接水救火。
“這是怎么回事?”姜老夫人怔怔地看著東院的位置。
那是他的院子,姜知許反應(yīng)過來。
他院子沒人……不對!他院子里有人!他今日娶妻,這屋子內(nèi)有他剛過門的夫人!
姜老夫人目光漸漸地變的嚴(yán)峻,她緊緊地拉著他的手,“快去看看!”
待他趕到東院時,火已經(jīng)被撲滅,一位丫鬟模樣的姑娘見到他便麻利地行了一禮。
“少爺,夫人受驚已經(jīng)在偏房歇下了……”
姜知許看著他的東院被火燒的一片狼藉,這無疑也是在挑戰(zhàn)他的底線。
“楚霄,給我去徹查此事。”
第二日早晨,雙青急急忙忙地來房中喊到“小姐……夫人,快快起身!”
溫念伸手擋了擋刺眼的太陽,奇怪,這清晨的陽光為何如此刺眼。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
“回夫人,已經(jīng)快過辰時了……”
溫念立馬清醒,已經(jīng)到辰時了嗎?
糟糕!今日早起要給夫家長輩敬茶,她立馬起床手忙腳亂地收拾。
當(dāng)她匆匆忙忙地走到姜府正廳,一進門便瞧見了一位帶著抹額,衣著華麗的老婦人坐在主位,雖然頭發(fā)斑白但卻抵擋不住一身的氣場,那便是姜平伯府的的老夫人。
她立馬上前行禮,規(guī)規(guī)矩矩地準(zhǔn)備給老夫人敬茶。
“哦?這便是知許的新婦?這起床的時辰是有些晚的,也不知將軍府是怎么管教小姐的,嫁過來那么不知禮數(shù)�!�
旁邊站著的那位年輕婦人穿著一身亮色,綾羅綠衣襯她那頭上鮮綠步搖,若不是盤著婦人發(fā)髻,都看不出這位面如春水,身段輕盈的婦人是姜平伯府的大夫人。
姜老夫人對羅氏的態(tài)度有些不滿,“瞧你這說的什么話,昨夜東院失火,可沒有將念兒嚇著吧�!�
溫念怯怯地垂下頭道“念兒昨夜可是嚇壞了,幸好我那陪嫁的丫鬟和侍衛(wèi)反應(yīng)快,念兒才撿回了一條命�!�
說著說著,眼里濕潤了起來,他拿出帕子擦了擦淚。
羅氏早就聽說這溫家小姐先前受了驚嚇,在府中瘋瘋癲癲,可她這一瞧,溫念眼神清明,絲毫看不出瘋瘋癲癲之態(tài)。
姜老夫人聽到后,心中憐惜的不得了,給羅秋雨了一個警告的眼神。
姜老夫人一向偏著她,聽到姜老夫人這下替剛過門的新婦,羅秋雨有些不滿,但也是將這不滿壓了下來。
羅秋雨笑著上前拉拉溫念的手,“伯母一向嘴笨,剛剛心直口快的,沒有惱到你吧�!�
“丫頭,既然你已經(jīng)嫁到了我們姜府,伯母這掌家的鑰匙,今日起就交付于你了!”
羅氏也知那東院走水的事還是得顧及姜平伯府的面子避而不提,笑著上前握住溫念的手。
溫念心中笑笑,就想著拿管家權(quán)來壓下東院失火的事?
沒門!
雙青聽到那姜大夫人要將這管家的權(quán)利給她家小姐,心中興奮,若她小姐掌了姜家,那這府中便無人可以欺壓她了。
溫念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口中托辭道“伯母教訓(xùn)的是,晚輩受教了。只是這掌家……念兒初來乍到,還是要多多熟悉,自然不如伯母精細,念兒承受不起�!�
羅秋雨見這丫頭見好就收,這下便滿意了幾分。她那掌家權(quán)說要給她全是作給那姜老夫人看的,姜老夫人一向偏愛姜知許,他這新婦也不能怠慢幾分。
“只是這……”見溫念可能要改口,羅秋雨謹(jǐn)慎地望著她。
“只是昨日那東院走水,念兒認(rèn)為,還是要告到衙門,讓衙門查清楚這些個來龍去脈�!�
羅秋雨和姜老夫人聽到溫念的話后臉色變幻莫測。
“念兒啊,這婚房走水之事,是我們姜府的不是。知許已經(jīng)在派人探查了,若將此事鬧大。那……有損你的名譽啊�!�
姜老夫人耐心地勸說道。
溫念自然是聰明人,當(dāng)然知道姜老夫人說的是什么,大婚之日未圓房而且婚房走水,這件事被大肆宣揚出去,別人會這么議論她們姜家?怎么看她這個過門的新婦?說她克夫?還是不詳之人?都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羅秋雨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煩地道“這等丑事咱們在府中自己解決便罷了,也沒必要告上衙門,給別家人看我們姜平伯府的笑話!”
見溫念身子抖的厲害,抬臉楚楚可憐地說道“念兒昨夜差點被那賊人所傷,若不告上衙門讓官兵仔細查探,只怕我們姜平伯府要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羅秋雨聽到這番話后臉色有些凝重,這話說的并無道理。
“母親,伯母�!甭劼暥鴣淼氖墙S。
緊接著姜知許瞧見了站在一旁,身型有些瘦削的女子,似乎經(jīng)受了一晚上的驚嚇,眼底里好有著抹不開的漆黑
“又何必麻煩那刑部?不如轉(zhuǎn)交到我們大理寺”
這時一位面容俊朗,劍眉星目的男子走上正廳。
溫念在原地里發(fā)了一會怔,這竟是他上一世的妹夫,今世的丈夫……
不得不說……這姜府的顏值基因還是強大的過分,她這名義上的夫君竟然如此好看。
但他瞧見那溫念轉(zhuǎn)過頭來,事情倒是變得有趣了,他竟然見過這位有趣的女子。
這女子好生會演戲!在溫府設(shè)局奪回嫁妝,此時竟然像楚楚可憐地同祖母說話!
溫念默了默,若是將此事交與大理寺,那姜家定會壓下此事,到時他又如何出一口惡氣!
溫念轉(zhuǎn)頭向姜老夫人行禮道“夫君這幾日新婚休沐,妾身想讓夫君好生歇息,便已經(jīng)自作主張地將書狀送上刑部了�!�
說罷有些深意地回頭看了姜知許一眼。
姜老夫人見兩人眉來眼去,兒孫喜歡的,就隨她們?nèi)グ伞?br />
溫以落嫁來林府的第二日便早早地被婆母喊起身,林府家中簡陋,她要去婆母的房中給婆母敬茶。
她笨手笨腳地將水燒開,惹的整個廚房都是煙霧。
“你這是要做什么!你要燒了我們林家嗎?”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緊接著溫以落被推搡開。
林老夫人細細地打量著今日溫以落的打扮,心中不滿。
“瞧你穿的這什么衣服,像干活的樣嗎?都嫁為婦人了,為何要如此花枝招展!”
林慕程見母親這般對她,心中也雀躍,也更加過分了起來。
“就是!你頭上帶那么多首飾,你以為你是孔雀嗎?”
溫以落從小到大哪里受到過這樣的委屈,她努力咬碎了牙齒才將心中的惱意壓下。
林慕程將那茶壺拿起將茶倒入杯中。
“還不快給母親上茶?”
溫以落將那茶杯拿起,她那小姑子見她不順眼,給她倒了沸騰的熱茶,十指連心,燙的她手都要脫了一層皮。
她跪在地下,將那杯茶舉高,她有些著急地將這燙手的茶壺送出去,卻沒成想她那婆母反而拿起了梳子,仔仔細細地梳順自己的一頭亂發(fā),說是要梳妝打扮來接她的這杯茶。
溫以落昨日坐了半日,滴水粒米未進,后半夜她這婆母又安排她和林敬程圓房,又一大早起身,自然是腰酸背痛,頭昏眼花。
那茶具燙的她身體發(fā)軟,她身子一歪,那熱茶便潑在了林老夫人的身上。
“你!你……你這賤婦!你想謀害你夫君母親不成?”林老夫人大驚失,那滾燙的熱水觸及皮肉便感覺痛苦萬分。
“賤婦!看來是昨日的搓磨還不夠!”
林老夫似乎是被燙的有些失神了,她本就沒有多少學(xué)識,脫口而出便是污穢之語。
林敬程匆匆趕來便瞧見了這一幕,只見她母親衣裳濕透,而他那新婦拿著茶杯,仔細看他母親眼中似乎帶淚。
林敬程連忙前去查看他母親,林老夫人有心挑撥他們之間關(guān)系,便拉著林敬程的手拿著帕子擦眼淚。
“是老身的不是的,逼迫這溫家三小姐給老身敬茶,這怕是折煞老身了。”
溫以落心中詫異,這林老夫人這么這般毫不講理,明明剛剛是她故意不接她奉的茶,她一時疲勞才失手將茶倒入那婆母的衣裳里。
她有心辯解,欲要張口便看到了林敬程冷下的臉色。
“我將你娶回家中,不是讓你在林家耍你在溫府的三小姐威風(fēng)的!既然你對母親不敬,那便去跪祠堂反省�!�
溫以落將牙齒咬碎了往肚子里吞,上一世她那大姐能忍,她又有什么不能忍的!
忍兩年罷了。
這時溫以落的貼身婢子匆匆地趕到了祠堂。
“夫人……大小姐將東院走水之事告到了衙門!”
她今日早早早地命人打聽了,她那大姐等了她那夫君等了一晚上,第二日一大早敬茶都誤了時辰,遭受了伯母的白眼。
而且為何她東院會走水,她安排的人呢?
難道那季云并未得手?
她那大姐竟然還要告到衙門去……她也真不嫌丟入,新婚之日獨守空房的事情傳了出去,她那大姐就是全京城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