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門鎖轉動的聲音讓我渾身一僵。

    沈鳴淵回來了，比平時早了兩個小時。

    我迅速抹掉臉上的淚痕，把手機塞到抱枕下。

    他的聲音從玄關傳來，一如既往地溫柔：「雨晴，我給你帶了酸梅湯，聽說對孕吐有幫助�！�

    腳步聲接近，我強迫自己抬頭，擠出一個微笑。

    他彎腰親了親我的額頭，目光卻直接落在我肚子上。

    「今天寶寶乖嗎」他的手自然地撫上我的腹部。

    一陣惡心涌上喉嚨，我猛地站起來：「我去下洗手間�！�

    關上門，我干嘔了幾聲，打開水龍頭讓水流聲掩蓋我的啜泣。

    「雨晴，你沒事吧」沈鳴淵在門外問道。

    我打開門，努力讓聲音平穩(wěn)：「沒事，孕吐而已，可能是早上吃的東西不對。」

    他皺眉，伸手想摸我的臉，我下意識偏頭躲開。

    我走向沙發(fā)，刻意與他保持距離，「你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

    「當然是擔心你啊�！�

    他坐在我旁邊，距離近得讓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甜膩香水味，和我慣用的清冽木質調截然不同。

    「早上你打電話時我正好在開會，態(tài)度不好，對不起�！�

    開會

    和周詩蕓在床上開會嗎

    我咬緊牙關才忍住沒把這句話吼出來。

    「沒關系，工作重要�！刮逸p聲說，手指掐進掌心。

    沈鳴淵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屏幕，表情微妙地變了：「我接個電話�！�

    他快步走向陽臺，拉上玻璃門。

    沈鳴淵壓低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來：「別擔心，她不知道......對，很健康，再忍幾個月......」

    他的表情溫柔、耐心，和對我表演出來的關心完全不同。

    晚上，我假裝早早睡下，背對著沈鳴淵。

    他輕手輕腳地上床，習慣性地把手搭在我腰上。

    我渾身僵硬，直到聽見他的呼吸變得平穩(wěn)均勻，才悄悄挪開。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照在沈鳴淵熟睡的臉上。

    這張我曾深愛的臉，現(xiàn)在只讓我感到恐懼和惡心。

    我小心地下床，拿著手機躲進衛(wèi)生間。

    首先給江城的室友發(fā)了消息，確認可以接待我。

    然后，我打開手機銀行，把十五萬轉到了一個沈鳴淵不知道的新賬戶。

    做完這些，我刪除所有記錄，沖了馬桶制造聲音，回到床上。

    沈鳴淵翻了個身，手臂無意識地尋找我的身體。

    我僵硬地躺著，數(shù)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三天，只要再忍三天。

    我就能永遠離開這座充滿謊言和痛苦的城市。

    第二天早晨，我聽著沈鳴淵的車駛出車庫，立刻從床上爬起來。

    孕吐比昨天更嚴重了，但我顧不上這些。

    迅速洗漱后，我戴上口罩和鴨舌帽，叫了輛網(wǎng)約車。

    我特意選了家之前從來沒去過的醫(yī)院。

    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后退，我的手不自覺地護住腹部。

    那里有一個三個月大的生命。

    一個建立在謊言上的生命。

    手機震動，是沈鳴淵發(fā)來的消息：記得吃早餐，維生素在床頭柜。

    我冷笑一聲，關掉通知。

    這些關心，與我無關。

    我站在醫(yī)院走廊里，消毒水的氣味刺得鼻子發(fā)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