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遇險
姜隱心頭猛地一沉,想到今早余佑安出門之時,還說著會早些回來陪自己和孩子,沒承想他又失約了。
“可問清了何時能回?要不要備些換洗衣物送去?”姜隱壓下翻涌的情緒,看著芳云問道。
芳云搖搖頭:“何林沒說,傳話的宮人嘴緊得很,只道是陛下旨意,旁地問什么都搖頭不知�!�
一聽這話,姜隱不由皺起了眉頭。
陪陛下去狩獵,這并非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何以如此諱莫如深。再者,況且,圣駕出行何等大事,哪有不提前周密部署、護衛(wèi)周全的道理,怎會這般倉促。
還有,陛下分明知曉她才生產(chǎn)不久,昨兒長公主還派人送來賀禮呢,所以陛下若要尋人作陪,朝中多少勛貴武將可用,為何偏偏挑了余佑安呢。
姜隱越想越覺得此事不對勁。
“芳云,快,讓何林去找蕭侍郎,務必當面問清,陛下今日是否真去了狩獵?”姜隱沖著芳云急忙吩咐著,“請蕭侍郎務必打探一下宮中的情形,只怕狩獵是假,扣人是真。”
芳云臉色驟變,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態(tài)嚴重,立刻應聲:“是�!�
說罷話,芳云轉身便奔出了屋子,只留下余佑瑤惴惴不安地看著姜隱。
她原本并未多想,此刻被姜隱凝重的神情和話語點醒,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處。
“嫂嫂,三哥他……”余佑瑤的聲音發(fā)顫,想問又不敢深問。
她看到姜隱蒼白虛弱的樣子,一股巨大的恐慌襲來,若兄長真有不測,嫂嫂才剛生產(chǎn),這偌大地侯府,她該怎么辦?
姜隱伸手用力握住她的手:“別慌,待蕭自閑先打探了消息再說�!闭f罷,她又想到了什么,沖著門外喊道:“翠兒,翠兒。”
翠兒提裙匆匆跑了進來:“少夫人,怎么了?”
“你去找岱山,挑個臉生機靈的,立刻去慎王府外頭盯著,看慎王此刻是在王府里,還是進了宮?”
姜隱突然想到了那日不過短短一段父子間的對話,便讓慎王重得了陛下的信任,近來她也鮮少再問及慎王和皇后之事,對于二人眼下的情形所知不多。
但她心中便是有個念頭,覺得此事如此詭異,定有慎王的手筆。
說起岱山,劉嫂子扮演了一段時間宣哥兒的生母后,已然離府,對外也只道侯爺給了宣哥兒生母一大筆銀子,將人打發(fā)了,聽聞已經(jīng)嫁人去了。
如今兩夫妻住在離軍營較近的城南,就是有事尋岱山不方便了些。
府外諸事安排停當,姜隱又立刻傳令下去,要門房緊閉府門,護院加強巡邏,無令不得出入,這嚴陣以待的樣子,一旁的余佑瑤更是看得心驚肉跳。
她實在想不明白,兄長只是陪陛下狩獵,為何嫂嫂卻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瑤妹妹,”姜隱轉頭,目光沉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囑托,“此事千萬不能讓祖母知曉,若是她問起你兄長的下落,只道他有事耽擱了,還在宮里�!�
余佑瑤被這緊張的氣氛壓得有些喘不過氣,只能茫然地點頭應下。
沒過多久,何林便回來了,親自向姜隱回了消息:“少夫人,蕭侍郎不在府中,小的已派人去宮門打聽,看蕭侍郎是否已經(jīng)離宮。”
姜隱坐不住了,她霍地起身,叫來芳云準備穿衣。
“少夫人,使不得啊�!北娙巳蓟帕松�,七手八腳地上前阻攔。她才生產(chǎn)五六日,身子骨還虛著,怎能下地出門,更別提吹風受涼了。
可姜隱執(zhí)拗起來,豈是旁人勸得住的。
她果斷將看顧崔太夫人的任務交給余佑瑤,自己則在芳云和翠兒的攙扶下,咬牙下了床。
厚實的衣裳一層層裹上,又罩上防風的大氅,整個人顯得臃腫卻透著一股決絕的堅韌,在芳云和翠兒的攙扶下,從侯府的后門出去,上了一輛低調的青帷馬車。
何林戴著斗笠半遮著面容,親自駕著馬車直奔蕭自閑的府邸,片刻功夫后停在了蕭家后門。
姜隱戴上兜帽下了馬車,這廂何林正好叩開了門,她掏出一塊玉佩給門房看了一眼,那人便退開了身,讓幾人進了門。
玉佩是蕭自閑的信物,當初留給他們,不過是怕遇上什么急事尋蕭自楠兩兄弟,做個信用,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用場了。
“大郎在何處?”姜隱一進了門便低聲問道,語氣急促。
那人一彎腰,揚手指了個方向,而后帶著姜隱去尋蕭自楠。
彼時蕭自楠正在看青州傳來的消息,突然聽到門口傳來動靜,抬頭就看到邁步進來一個人,待放下兜帽看清了來人是姜隱,他被嚇了一跳。
“弟妹你怎么過來了?”他自然清楚她剛剛生產(chǎn),所以看到還有些虛弱的她出現(xiàn)在此處時,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由看向門房。
但門房所知不多,更是將人帶到之后,便彎了彎腰,轉身走了。
“蕭將軍,今日侯爺去上朝,后來有內侍來傳話,說陛下去城郊狩獵,要侯爺相陪,且問其他,那內侍都道不知詳情。”姜隱深吸了口氣,“我實在無法,只能來尋您商議對策�!�
蕭自楠一聽這話,便知出了事,忙抬手示意她在一旁入座,自己則走到房門口,叫人去刑部找蕭自閑。
“昨日自閑同我說,今日下朝要去審問林章平,若是陛下當真讓侯爺作陪去狩獵,想來他定會想法子同去。若他在刑部,只怕是其中出了什么岔子,侯爺被單獨扣下了。”
蕭自楠在門外吩咐完,回身走來時說著,而后在姜隱的對面坐了下來,本想替她倒杯熱茶,只是翻過杯子,拎起了茶壺,想到她一個產(chǎn)婦,豈能喝濃茶。
于是,他起身想喚人倒溫水來,卻被姜隱叫住了:“蕭將軍,我不渴,您且坐�!�
蕭自楠依言再次入座。
“我已派人去宮門口打探蕭侍郎的消息,也派了人盯著慎王,我擔心那一日慎王與陛下獨處時,說了什么讓陛下疑心我們的事,否則我實在想不能有什么理由,陛下會讓他陪同�!�
說話間,姜隱拉了拉大氅,手在桌子下方輕轉,按在了腰間。
蕭自楠聽了她的話沉默下來,暗暗思忖自己還不如她一個婦人想得長遠。
若慎王當真同陛下說了予他們不利的話,只怕余佑安不管是在宮中,還是隨行陪駕,都是兇多吉少。
兩人靜靜坐著,屋內悄無聲息,也不知過多久,從洞開的房門望去,只見一個小廝匆匆跑了進來。
“回大郎,已在刑部見到侍郎,侍郎讓小的傳話,他稍后便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