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若不是他開始出現(xiàn)易感現(xiàn)象,即便是九十以上的匹配度他也有能力不讓這個oga進門。
如今家里形勢不明朗,他確實需要娶一個花瓶回來。
只是他討厭被算計,黎家為了一份合同,將親兒子送進他的宅院,已經(jīng)足夠讓他不爽,如今,竟然還是個有動物性征的不完全oga。
他最討厭小動物了,尤其是帶毛的。
他有潔癖。
掉毛,他非常,不喜歡。
連宋坐在前大氣都不敢出,車子還未開,裴長忌的手機落在書房,他回老宅中去取。
折返回來,一口熱牛奶的小鍋已經(jīng)被清洗干凈,連水滴都擦拭的沒有痕跡,裴長忌掃了一眼上樓,正好看到二樓拐角處蹲著一個小團子。
黎因穿的睡衣軟綿綿,oga的骨架也要小一些,他瘦瘦的一只蜷在拐角。
裴長忌撇了眼少年穿著棉拖的小腳掌,有幾個趾頭從前端小恐龍的開口漏出來,白皙粉紅。
他蹲在地上,認真用手里的紙巾在地上磨蹭擦著什么。
“你在干什么。
”
窗外閃電剎那而過,隨即一聲轟隆隆雷聲讓整棟老宅像八音盒似得回蕩著沉重悶響。
面前的小團子嚇的一起身,今天
轉天晴轉陣雨,黎因想要去院子里種植茉莉花的想法被打碎。
只是剛入秋他卻感覺格外冷,鼻尖發(fā)悶,新來的王媽正在給他燉山藥排骨湯補身子,知道他剛抽過血,特意加了一把枸杞進去。
“黎少爺,您這是要做什么去?”王媽擦拭著圍裙從廚房中走出來,見他站在落地窗前穿雨衣。
“我的書包不見了。
”黎因蹲在地上系鞋帶道。
上午晾在后院的,剛在收拾明早去辦手續(xù)證件的時候才想起來,他的書包還在后院晾著。
“哎呦,上午不是還在這晾著?被風吹跑了吧!”王媽眺望了下:“明兒讓陳叔幫您買個新的來。
”
裴家最不缺的便是錢了,一個書包而已。
黎因自顧自的蹲在后院小門前,認真把不太合適自己腳碼的雨鞋穿上,他說:“這是媽媽送的。
”
原主的母親在他八歲的時候去世,臨走前之給他買了一個帆布書包,這么多年過去原主把這個背包保存的很好,上面的補丁也隱藏的非常好,除了有些舊舊的,模樣款式是大眾不過時的。
黎因從未感受過母愛,只有這這一件東西,他不想丟了。
臺風來的大,裴家的后院也大,包攬了這整座山。
王媽剛準備跟上去,廚房里排骨湯咕嘟咕嘟的撲滅灶火,她又連忙回了廚房:“您找不到就快回來呀,這雨太大了!”
“我知道啦。
”
-
布加迪停在裴公館門口,連宋下車打著傘:“王會長那邊說這塊地的競標底價已經(jīng)出了。
”
裴長忌從車上下來:“文件發(fā)給我。
”
原本今天要去臨城開項目招標的會因大雨飛機停飛,會議延遲到下周。
裴長忌對工作有一種莫名的狂熱,對于不能去開會已經(jīng)非常不爽,從前院進門,連宋和他同時看到離譜的一幕。
整個一樓大廳從進門對面是個落地飄窗,左邊是通往后院的玻璃小門。
王媽拿著拖把擦拭著地板,黎因坐在小門門口,整個人被淋的濕漉漉,雨鞋里倒灌不少雨水,可見他是怎么深一腳淺一腳走回來的,oga被凍的瑟瑟發(fā)抖,睫毛像蝴蝶似得顫,雨珠順著雨披滾落進他白皙的后頸,激的人小人一哆嗦。
黎因慢吞吞的用毛巾擦拭著書包上的泥點,一點污漬擦不掉,他鼓鼓嘴撐著地面起身準備帶著書包去衛(wèi)生間。
正巧和對面進門的裴長忌打了照面。
“裴先生,您怎么回來了?”
裴長忌走過去,看著小門口滿地的雨污,眉頭蹙起:“這是裴公館。
”
“對哦。
”差點忘了。
黎因點頭,將書包藏在身后,發(fā)絲滴答雨水落在腳邊,雨衣太大他穿著在外沒一會就被吹得凌亂,反而雨水越積越多,最后順著漏掉的地方流進來,到頭來還不如不穿了,白皙的皮膚受了冷更加蒼白快要透明似得。
他乖乖抱著書包在胸前,仰頭看著男人,甜甜一笑:“那歡迎裴先生回來啦,我要去換一件衣服。
”
oga赤著腳,噔噔噔的跑上樓,濕透的襯衫順著衣角滴水,一滴一滴的留下腳印。
王媽在身后說笑他是小孩子心性,邊說邊擦好地面。
裴長忌面無表情的看王媽:“您和他相處的很好?”
王媽原本已經(jīng)到了年紀退休,只是這陣子被重新返聘回來,和陳管家不同,她是從小看著裴長忌在裴公館長大的,如今已經(jīng)是個慈祥和藹的老太太。
“就是個小孩,可愛壞了,你哦,有福氣的!天天冷著臉,再好的老婆都要被你嚇哭了,我趕緊去給他熬姜湯,不然這天就要著涼了。
”
連宋站在一旁忍著笑,裴老爺子都不敢說的事也就王媽能說。
不一會,黎因從二樓欄桿探出腦袋,悅耳嗓音喊過來:“王媽,一會我來拖地哦~”
他知道自己在地上踩了水印,怕辛苦到王媽。
少年天真趁純情,黏黏糯糯的聲音聽的讓人心情舒暢,似乎只要聽聲音就能給他的腦袋上蓋乖寶寶的印章。
王媽提醒他洗熱水澡。
鍋里燉著骨頭湯已經(jīng)熄了火,王媽把湯端上來,等姜湯熱好也解下圍裙準備下班。
連宋坐在沙發(fā)上整理報表,正好準備離開前捎王媽一路,他附身下去仔細看著桌上的小餐盤:“您什么時候學做的糕點?您不是說奶油吃多了老了血稠嗎?”
餐桌上擺放著除了幾個清淡的菜品,還有兩個小蛋糕,樹莓和藍莓擺盤非常精致,最上層淋了果醬,是切塊的提拉米蘇,奶油還雕了花,很漂亮。
王媽笑呵呵道:“黎少爺做的,他喜歡吃這些。
”
裴長忌抿唇,因為這位小妻子似乎和他刻板印象里的小少爺不太一樣。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小少爺不僅會自己縫補書包,廚藝還不錯,不像是小少爺,反而像是田螺小兔。
過了一會,黎因洗好澡,抱著烘干好的書包下來時王媽和連宋已經(jīng)下班離開了。
裴長忌在二樓書房里辦公,黎因下樓吃飯的時候又差點崴了腳。
上輩子他從小腿疾,八歲以后就沒再體驗過走路是什么感覺了,如今忽然有新的雙腿,讓他走路總是冒冒失失,不是踢到桌角就是被樓梯絆倒,于是在喝姜湯被嗆咳的時候,他匆忙起身要去拿紙巾的時候。
不出意外,因為沒有想好應該邁出哪只腳而被絆倒。
空曠的客廳碗筷碎裂的聲音很大,甚至有回音。
這一摔,連帶著碗勺一塊碎在地上。
從地上撐起來以后反而沒有著急起身,不出意外兩分鐘后痛感才遲鈍而來,耳塞從耳朵里摔出去,敏感的聽力也隨之而來,身后有腳步聲。
裴長忌聽見從書房出來就看到這一幕,這只小兔子似乎有搞砸一切的能力,而且極脆,被絆倒后不著急起身,反而在地上等了好半天,呆里呆氣,傻的出奇。
黎因的耳朵微動,緊張的回頭,滿眼無措的看著裴長忌:“對不起”
他撐著沙發(fā)想要起身,但延遲的痛感還在持續(xù),反而差點讓他踩在旁邊的碎瓷片上。
裴長忌眉頭微沉,最終還是沒有伸出手,而是拎著他的衣領站起來:“笨。
”
裴會長接觸的都是聰明人,只會認為他的行為幼稚又笨拙,傻氣已經(jīng)冒泡。
耳塞掉出去,黎因自然聽到,他不好意思的抿著唇珠:“所以說,對不起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