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駕馭它
青衣的腳步猛地頓住，轉過身時，臉上滿是驚訝，像是沒想到葉飛會問這個。
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咽了回去。
猶豫了許久，才艱難地點了點頭。
“是。”
“那他在宗門里是什么身份？”
青衣聞言卻直接搖了搖頭，眼神里帶著一絲敬畏。
“這我不能說，宗門有規(guī)矩，不該問的別問�！�
停頓了下，青衣又默默補充了一句。
“有些事，不知道對你更好。”
說完這句話之后，青衣便沒再停留，轉身快步走進夜色里，寬大的風衣下擺被風吹得揚起，很快就消失在巷口的陰影中。
葉飛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趙青山和自己猜想的一樣，果然是青云宗的人。
而且身份似乎也不一般，甚至連青衣都對他諱莫如深。
難怪他對青云宗的規(guī)矩和內情了如指掌。
這些線索串在一起，趙青山的形象漸漸清晰。
他絕非普通的酒館老板，更像是青云宗安插在俗世的眼線，既掌握著信息，又能在關鍵時刻起到調和作用。
葉飛坐回車里，發(fā)動汽車。
城西……
看來，今天就能徹底了結和孫鶴堂的恩怨了。
不管趙青山在青云宗是什么身份，至少這一次，他確實幫了自己。
至于那些不能說的秘密……
葉飛笑了笑。
既然是秘密，總有揭開的一天。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孫鶴堂，拿回青令。
汽車再次駛入夜色，這一次，目標明確。
只是剛駛出巷口的時候，葉飛卻忽然踩下剎車。
剛才那股沖動，已經被理智給壓了下去。
孫鶴堂能在海城混這么多年，手里肯定藏著底牌。
更何況孫鶴堂手里有青令，保不齊還藏著青云宗的什么手段。
硬碰硬，太不明智。
葉飛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指尖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
孫鶴堂那種人，既然敢把藏身地透露出來，哪怕是通過青衣之口，也必然已經想好了對策。
就算自己身手再好，硬闖進去多半是兩敗俱傷，不值當。
自己可不能逞一時之快。
“是該好好琢磨琢磨了�！�
低頭看了眼手上的祖龍之戒，葉飛低聲自語了一句，隨后打了把方向盤，車子調轉方向，朝著住處駛去。
回到住的地方，葉飛反手鎖上門，將青玄令牌隨手放在桌上。
坐在床邊，借著燈光仔細打量著祖龍之戒。
龍紋盤踞，鱗片清晰，在光線下泛著暗啞的光澤，看上去和普通的古玉沒什么兩樣。
可只有葉飛知道，這戒指里藏著怎樣的力量。
葉飛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xiàn)出戒指爆發(fā)時的景象。
淡金色的光暈，沛然的力道，還有那股仿佛能撕裂一切的威壓。
然而，指尖只有一片溫潤，什么都沒發(fā)生。
“是方法不對嗎？”
葉飛皺起眉，換了種方式。
可惜葉飛試了一次又一次，從屏息凝神到刻意引導情緒，指尖的祖龍之戒卻始終沉寂如死物。
燈光在墻上投下葉飛煩躁的影子，猛地攥緊拳頭，將戒指往掌心按了按，還是沒用。
葉飛自嘲地笑了聲，隨后松開手。
或許這力量本就不由人控制，上次爆發(fā)不過是運氣，自己竟還傻乎乎地較勁。
剛起身想倒杯水，葉飛身后卻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氣沉丹田，隨心而動，你攥那么緊，它怎么肯出來？”
葉飛渾身一僵，猛地轉身，就看到老陳不知何時坐在了靠窗的藤椅上，手里把玩著個紫砂壺，笑瞇瞇地看著他。
葉飛的手微微顫抖。
不是怕，是驚。
祖龍之戒的秘密是他最大的底牌，若是被老陳窺破……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葉飛眼底瞬間閃過一絲殺意。
老陳卻像沒看見葉飛的敵意一樣，慢悠悠地開口說道：“你這練法不對，內力是自己的東西，就跟手腳似的，想抬抬手，腦子里念頭一動就行，哪用得著你這么東試西試？”
葉飛愣住了。
內力？
老陳把祖龍之戒的力量當成了內力？
“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敲門？”
“你忘了，是你讓我住在這里的？”
說話間，老陳指了指葉飛的左手。
“從你攥著拳頭跟自己較勁開始，魂都飄到九霄云外了，我在這坐了快十分鐘，你才反應過來。”
葉飛這才注意到，藤椅旁放著個保溫桶，里面飄出淡淡的藥香。
猶豫了一會，葉飛才試探性地詢問道：“你剛才說……內力該怎么調動？”
“隨心�！�
老陳放下紫砂壺，站起身走到葉飛面前。
“你總想著控制，反而把它逼得縮起來了，試試放空腦子，就想著讓它出來，別管怎么出來，就一個念頭�！�
葉飛半信半疑地閉上眼睛。
這次他沒再刻意回憶任何畫面，只是單純地在心里默念出來。
一秒，兩秒……指尖依舊溫潤。
葉飛睜開眼，剛想說話，卻被老陳給抬手打斷。
“急什么？再試試�！�
葉飛耐著性子又試了幾次。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次在心里升起出來的念頭時，左手食指突然傳來一陣極淡的溫熱，像是初春的溪水漫過指尖，雖微弱，卻真實存在。
葉飛猛地睜眼，看向老陳。
老陳臉上露出贊許的笑。
“這就對了，內力跟人一樣，你越緊張，它越怕生，多練練，熟了就好了。”
說話間，老陳指了指保溫桶。
“給你熬了點補氣血的湯，練岔了氣可不是鬧著玩的。”
葉飛看著老陳收拾保溫桶的背影，心里那點殺意早已煙消云散。
看來老陳是真沒發(fā)現(xiàn)戒指的秘密，只是把他當成了修煉遇阻的武者。
也好，省得解釋。
“記住了，內力這東西，順則生，逆則滯，別跟自己較勁，也別跟它較勁�！�
說完，老陳敗你轉身往門口走
門吱呀一聲關上，屋里只剩下葉飛。
葉飛低頭看著手指上的祖龍之戒，老陳的話在腦子里盤旋，
“順則生，逆則滯”，“別跟自己較勁”。
或許，他一直都錯了。
不是要強迫戒指蘇醒，而是要找到與它相融的節(jié)奏。
葉飛重新坐下，這次沒有刻意集中精神，只是讓呼吸慢慢平穩(wěn)，任由指尖感受著戒指的溫潤。
不知過了多久，指尖忽然傳來一絲極淡的暖意，像初春的溪水漫過冰層。
葉飛心中一動，卻沒有急著回應，只是保持著呼吸的節(jié)奏，感受著那絲暖意緩緩蔓延，順著指尖流向手腕，最終沉入丹田。
沒有上次那種狂暴的力量，只有一種溫和的與他血脈相連的悸動。
葉飛緩緩睜開眼，戒指的龍紋仿佛活了過來，鱗片上流轉著淡淡的金光。
原來如此。
葉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是要喚醒沉睡的巨獸，而是要成為駕馭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