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動手腳
葉飛在聽到李遠這句話之后,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李遠著分明就是在指桑罵槐,于是語氣不悅地說道:“尊老懂禮總該懂吧?用得著指著鼻子罵?”
“我是老板!”
李遠猛地提高聲音,手里的蜜蠟串子被捏得發(fā)出悶響。
“店里的規(guī)矩就得我定!他護著些破爛玩意兒跟我對著干,就是沒把我放在眼里!今天不把這規(guī)矩立起來,以后誰還聽我的?”
葉飛心里冷笑。
這話里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借著王伯立威,順帶把自己留下的痕跡全抹掉。
葉飛掃了眼周圍伙計們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又看了看躺椅上臉色蒼白的王伯,喉結(jié)動了動,終究沒再說什么。
確實,手續(xù)辦了,錢也清了,這店如今名義上跟他沒關(guān)系了。
李遠要怎么折騰,旁人似乎真沒立場插嘴。
“規(guī)矩不是這么立的�!�
葉飛無奈嘆了口氣,沒再多說,轉(zhuǎn)身蹲到躺椅邊,小心地探了探王伯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額頭。
“還有點燙,得趕緊去醫(yī)院,“劉輝,來搭把手,先把人送去醫(yī)院�!�
劉輝憋著氣,狠狠瞪了李遠一眼,隨后趕緊湊過來幫忙。
兩人一左一右將王伯架起,經(jīng)過李遠身邊時,葉飛腳步?jīng)]停,只淡淡掃;李遠一眼。
眼神里的失望和冷意,讓李遠莫名心虛了一瞬,梗著的脖子悄悄矮了半寸,卻還是強撐著沒動。
將王伯扶進車?yán)锾珊�,葉飛發(fā)動汽車,劉輝坐在副駕駛上,一肚子火氣終于憋不住了。
“這狗東西!當(dāng)初那么勤快,為人和善,結(jié)果呢?剛接手就翻臉!我看他根本不是想做生意,就是想踩著咱們的名聲往上爬!”
劉輝越說越氣。
“當(dāng)初就不該信他的鬼話,把玉石坊賣給他�!�
葉飛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看著后視鏡里越來越遠的玉石坊,聲音低沉的說道:“是我看走眼了�!�
他本以為李遠只是急功近利,卻沒料到對方為了立威,竟能對王伯這種老人下如此重的手了。
“先送王伯去醫(yī)院�!�
葉飛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火氣。
“等王伯沒事了,再跟他算這筆賬�!�
車穩(wěn)穩(wěn)地駛向醫(yī)院,劉輝還在低聲咒罵,葉飛沒再搭話,只是眼底的寒意,比剛才更重了幾分。
醫(yī)院急診室的燈滅了,醫(yī)生摘下口罩,對葉飛和劉輝說道:“老人家就是急火攻心,血壓飆得有點高,沒什么大礙,掛瓶葡萄糖補補,等會兒醒了觀察半小時,沒事就能回家休養(yǎng)了�!�
葉飛松了口氣,卻還是不放心,趁醫(yī)生離開的間隙,悄然開啟透視眼。見
看王伯心跳平穩(wěn),氣血雖有些紊亂但無大礙,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走吧,出去抽根煙�!�
葉飛和劉輝走到醫(yī)院樓下的抽煙區(qū),靠著墻壁,指尖夾著的煙燃了半截,煙灰簌簌往下掉。
劉輝忽然開口,語氣里帶著疑惑問道:“剛才來的路上,你注意到玉石坊門口那輛寶馬了嗎?”
葉飛愣了愣,腦海里立刻浮現(xiàn)出那輛黑色的寶馬x5,車標(biāo)在陽光下閃得有些刺眼。
“看見了,挺新的,怎么了?”
“我剛才瞥到李遠褲腰上掛著串鑰匙�!�
劉輝皺著眉,語氣愈發(fā)肯定。
“那logo,跟門口那輛寶馬一模一樣�!�
葉飛捏著煙的手指猛地收緊,煙蒂燙到了指尖也沒察覺。
“不可能。”
葉飛幾乎是下意識地反駁道:“當(dāng)初盤店的時候,他說把所有積蓄都投進來了,連老家房子都給賣了,哪來的錢買寶馬?”
那輛寶馬x5少說也得七八十萬,絕不是李遠這種剛起步的人能負(fù)擔(dān)得起的。
更何況……
“所以才古怪��!”
劉輝往前湊了半步,壓低聲音繼續(xù)說道:“他一個剛接手店鋪的人,不好好琢磨生意,先買輛豪車撐場面?除非他手里還是閑錢�!�
葉飛猛吸了一口煙,辛辣的煙霧嗆得他喉嚨發(fā)緊。
李遠若是真有閑錢買豪車,那便只有兩種可能。
要么他當(dāng)初在店里就沒少貪,要么就是當(dāng)時在故意賣慘騙自己。
想到這里,葉飛便開口說道:“他要是真有閑錢,要么是盤店時藏了后手,要么就是……”
后面的話沒說出口,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這兩種猜測,無論哪一種,都像根刺扎在心上。
“瑪?shù)�!�?br />
劉輝突然低罵一聲,情緒瞬間便激動起來。
“我就說上季度賬怎么不對,明明進了批好貨,最后結(jié)算卻說是賠錢,合著是這狗東西把錢揣自己兜里了!”
葉飛沒說話,只是將煙蒂摁在垃圾桶里,火星明滅間,葉飛的臉色晦暗不明。
劉輝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李遠在店里待了這么久,從學(xué)徒做到二掌柜,手里管著不少進出賬,真要做點手腳,確實有機會。
可他們畢竟是對年兄弟。
“或許……”
葉飛的聲音干澀得厲害。
“他是買彩票中了獎呢?”
這話剛說出口,葉飛甚至連自己都沒有說服。
劉輝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你就是太念舊了�!�
葉飛沒再反駁,只是望著醫(yī)院門口來往的人群,心里像壓了塊鉛。
他寧愿相信李遠是走了狗屎運中了獎,也不愿承認(rèn)多年兄弟能為了錢能算計到這份上。
可那輛寶馬車,王伯氣暈過去的模樣,還有李遠剛才那副囂張的嘴臉,都在無聲地告訴他,有些情誼,或許早就被欲望啃噬得干干凈凈了。
一陣風(fēng)吹過,帶著醫(y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葉飛裹了裹外套,只覺得心里發(fā)涼。
葉飛拍了拍劉輝的肩膀,聲音帶著點疲憊。
“你在這里守著王伯,等他醒了給我打個電話。”
劉輝看了葉飛一眼,怒氣沖沖地說道:“這件事難道就這么算了?那小子很有可能貪了店里的錢。”
葉飛聞言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店都賣了,從手續(xù)辦完的那一刻起,法律上就跟我沒關(guān)系了,糾結(jié)這些,除了讓自己添堵,還能有什么用?”
話是這么說,可葉飛心里那股憋屈勁兒,比誰都重。
劉輝還想爭辯,卻被葉飛遞過來的眼神堵了回去。
葉飛掏出手機,給李遠發(fā)過去了一條消息。
【一起吃個飯吧,地址我發(fā)給你了。】
“我剛才約了他,有些事,總得當(dāng)面聊開,是好是壞,總得有個說法�!�
劉輝看著葉飛緊繃的側(cè)臉,心里的火氣慢慢沉了下去,只剩下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堵得慌。
他知道葉飛的性子,看似隨和,實則認(rèn)準(zhǔn)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
既然說了要聊,就絕不會只是吃頓飯那么簡單。
可盡管如此,劉輝心里還是有點憋屈。
“如果他真做了那些事,你問,他就一定會承認(rèn)嗎?要是會坦白,他還至于這么做嗎?”
葉飛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說道:“其實我也是在賭幾率。”
此話一出,直接把劉輝給干沉默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遠發(fā)過來了一條消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