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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哄聲越演越烈,我懶得搭理。
眼下,我迫不及待要去找一個人——
上輩子最后給予我溫暖的人,
陳小雨。
遠(yuǎn)遠(yuǎn)看著那個纖細(xì)背影,我微微晃神。
上一世,我和陳小雨幾乎沒有交集。
她不是本鄉(xiāng)人,在我和周歡訂婚后,就離開了村子。
村里人都說她是個怪人——
干活勤快,卻不急著攢錢蓋房,總是優(yōu)哉游哉的,住著村里分配的土房。
有人背后嘲笑她就是個村姑,說她賺的錢都花光了,一分不留。
可就是這樣一個怪人,在前世最后匆匆趕到,紅著眼懲治了辱我之人。
她跪在我面前,顫抖著手擦掉我臉上的臟污。
她說會幫我討回公道、還我家一個清白,求我別想不開。
我才知道,陳小雨喜歡我。
可那時的我,已經(jīng)撐不下去了。
我呆呆地看著女人的背影,直到對上她溫柔堅韌的眼神,瞬間回神。
鬧了個大紅臉。
有事
女人柔情似水的聲音響起。
我深吸一口氣,直言道:
陳小雨,你愿意和我訂婚嗎
陳小雨眼里閃過一絲驚訝,放下鋤頭,朝我走來。
甜膩的女人氣息撲面而來,卻并無汗臭,而是帶著干凈的肥皂香。
我臉上熱意越盛,默不作聲向后挪動幾寸。
為什么找我
你不是喜歡那個小知青
陳小雨神色淡淡,我卻莫名從那張臉上瞧出了幾分不悅。
我認(rèn)真道:
人的喜歡是會變的,我不喜歡周歡了。
如果要擇一人而終,我只信得過你。
陳小雨,你稀罕我不
女人瞳孔微縮。
好,我和你訂婚。
許建城,我不喜歡別人耍我。
我眉心舒展。
我可沒耍你,我現(xiàn)在就去和阿爹說咱們的婚事!
我自幼喪母,由父親帶大。
這些年,他年紀(jì)大了,便操心我的婚事。
我知道,他只求我的未來妻子踏實(shí)肯干、對我好就行。
所以我篤定,父親會同意。
結(jié)果也不出我所料。
但我讓父親先別放出消息。
回想起上輩子周歡的接連算計,我心底生恨。
當(dāng)晚,我想好了應(yīng)對計劃。
這次,我不會給周歡任何機(jī)會!
第二天,我便拎著務(wù)農(nóng)工具,帶著兩份盒飯下了田。
路過知青負(fù)責(zé)的田地時,不少人吹口哨起哄:
喲!昨天不是硬氣說不給歡姐送飯嗎今天怎么又舔著臉來了
許建城,你裝什么清高誰不知道你離不開歡姐
我目不斜視,不愿糾纏,卻被聶遠(yuǎn)攔住。
他微微一笑,眼里滿是輕蔑:
建城哥又來送飯了我就說,你求歡姐訂婚,有什么資格犟氣呢
昨天我勸了歡姐好久,她才愿意再給你一次機(jī)會,你快好好道歉吧。
邊上的周歡默不作聲,眼皮也不抬一下,視我無物。
我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這不是給你帶的,借過。
無視兩人的錯愕,我徑直向前走,卻猝不及防被聶遠(yuǎn)奪過包裹。
我尚未反應(yīng)過來,他便自顧自打開盒飯,遞給周歡。
歡姐,建城哥肯定是賭氣,誰不知道他對你的感情
他不給你帶飯,還能給誰帶
周歡接過飯盒,卻皺起眉。
許建城,我不吃蘿卜和芹菜,你不知道
我看著她理所當(dāng)然的嫌棄,突然想起——
上輩子,我費(fèi)盡心思打聽周歡的喜好,起早貪黑精心制作盒飯。
可結(jié)果呢
我的一腔情意成為了許家被舉報抄家的證據(jù)!
我眼神發(fā)冷。
不等我搶回盒飯,周歡直接將手里的飯遞給聶遠(yuǎn),理所當(dāng)然道:
既然是給我的,我想給誰吃,就由我決定。
聶遠(yuǎn)正要接過,手卻突然一抖。
盒飯啪地掉在地上。
飯菜瞬間沾滿污泥。
我還沒來得及心疼,聶遠(yuǎn)突然驚恐跪地。
他顫抖著伸手去抓地上的食物,帶著哭腔喊道:
大少爺別怪罪我,我這就舔干凈,都是我的錯!
我冷眼看著他拙劣的表演,還沒開口,手腕猛地一痛。
周歡死死攥著我的手腕,眼神暴怒:
許建城!你怎么這么惡毒
你之前在家就是這么虐待聶遠(yuǎn)的!
我荒唐至極:明明是他自己——
閉嘴!
周歡狠狠推了我一把。
你現(xiàn)在立刻收拾干凈,給聶遠(yuǎn)道歉!
聶遠(yuǎn)跪在地上抽泣。
周圍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看我的眼神充滿鄙夷。
我道歉
我用盡全力甩開周歡的手。
不可能!
聶遠(yuǎn)哭得更兇了。
周歡護(hù)在他身前,看向我的眼神滿是冰冷厭惡。
許建城,如果你不跪下道歉,我們的親事就此作罷!
我周歡,絕不會娶你這種心思歹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