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夫人，我今晚可以留宿你這……

    “還是夫人賢德�！�

    程文淵坐下后，半晌猶豫道，“如今外面關(guān)于侯府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很多，將軍府那邊定然聽聞了。要不然，明日我同你回趟將軍府。也好跟老將軍解釋一二……”

    “不必�！�

    楚瑤冷冷拒絕。

    “這件事沒有解釋的必要。世子放心，將軍府不會(huì)給你使絆子�！�

    “這是自然。將軍府的風(fēng)骨，文淵自然知曉。我只是想要不要給老將軍負(fù)荊請(qǐng)罪……”

    “不必。”

    “那，此事就聽夫人的�！�

    程文淵看向楚瑤，臉上刻意掛上落寞神情。

    他還是期盼楚瑤這時(shí)能回趟將軍府。

    畢竟老將軍品階在那擺著，朝中不少舊交故友。

    老將軍又極受圣上尊寵。

    若是老將軍能為他進(jìn)言，也許他很快還能重新得到重用。

    他擺出一副失意神情，就是告訴那個(gè)癡心于他的女子，他眼前的困境。

    程文淵滿以為，向來善解人意的楚瑤會(huì)主動(dòng)提出為他解難。

    可是，她沒有！

    甚至連問一問都不曾。

    猶豫再三，程文淵只能厚顏問：

    “夫人，不知老將軍能不能替我給圣上說說……

    我們夫婦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件事我知道我虧欠你，日后，我一定會(huì)好好待你，好好補(bǔ)償你。

    夫人，我今晚可以留在瑤光閣……”

    “噗——”

    楚瑤沒憋住，剛喝進(jìn)嘴的一口茶全噴了出來。

    這要是老夫人在，又要說她沒規(guī)矩了。

    楚瑤的思緒還停在程文淵最后那句話中。

    他什么意思？

    他說他今晚可以留在瑤光閣！

    意思是，只要她說服祖父幫他，他可以犧牲色相……

    他程文淵竟然愿意為了自己的前程獻(xiàn)身？！

    可真當(dāng)她稀罕嗎？！

    她早已看透那個(gè)自私自利的偽君子。

    心中對(duì)他除了恨，就是厭惡。

    他居然還把自己當(dāng)做籌碼！

    可笑至極。

    “夫人，你怎么了？”

    見楚瑤如此失態(tài)，程文淵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換做平時(shí)，他早就甩袖離去。

    但今日有求于她，也就按捺住情緒。

    還好心遞過去一方絹帕。

    可那女人沒有去接他遞過去的帕子，只是隨意拿手背抹了下嘴。

    程文淵持手帕的手僵在半空，最后只能尷尬收回。

    楚瑤終于明白為何前一世那么晚才認(rèn)清程文淵虛偽的面目。

    那時(shí)，只要程文淵一露出落寞神情。

    哪怕一個(gè)眼神。

    她都會(huì)極為善解人意的主動(dòng)幫他解決一切困難。

    甚至有時(shí)，她還擔(dān)心自己會(huì)傷了他高潔的自尊心。

    經(jīng)常私下偷偷替他打點(diǎn)好關(guān)系，鋪平道路。

    這一世，她沒那么自作多情，所以這么快就看到程文淵的偽善嘴臉。

    “世子，您剛納了妾，可不好將人冷落。我這就不留世子了�！�

    程文淵臉色一沉。

    “夫人，那老將軍那……”

    “我祖父年邁，怎好事事求他老人家出面？況且，如今圣上在氣頭上，世子還是先放放吧�！�

    楚瑤說完起身，一副送客模樣。

    程文淵眉頭微蹙，起身出門。

    他也不知，為何近日楚瑤變化如此之大。

    以前她不是這樣的。

    她看他的眼神，說話的語氣都不是這樣的。

    他還記得新婚那夜。

    月光如水灑落在紅燭搖曳的喜房?jī)?nèi)，映照著楚瑤如玉般的面龐。

    她紅裙曳地，宛若一朵盛開的牡丹，嬌艷欲滴。

    他望著眼前含羞帶怯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情緒。

    不得不承認(rèn)，楚瑤生的極美。

    五官精致，皮膚細(xì)膩如瓷。

    一雙杏眼盛滿水汽，仿佛能勾人心弦。

    她低垂著眼簾，長(zhǎng)長(zhǎng)的睫毛在燭光的映照下投下一輪淡淡的陰影。

    那羞澀的模樣，讓他心中一軟。

    她微微抬起頭，那雙明亮的眸子與他相撞。

    她的眼中盛滿對(duì)他的深情愛慕。

    “夫君……”

    她的語氣低低柔柔，聲音溫柔如春日拂過楊柳的暖風(fēng)。

    她露在外面的那雙纖細(xì)玉手微微顫抖。

    程文淵看得出來她的緊張。

    她的小心翼翼。

    那時(shí)的程文淵，知道她是美好的。

    可是他卻尋了借口沒有碰她。

    只是因?yàn)�，他答�?yīng)過錦汐，不碰別的女人。

    程錦汐是他的第一個(gè)女人。

    他們自幼的情誼，怎是一個(gè)外人比的起的！

    想到錦汐，程文淵不自覺信步來到秋夕院。

    還是這個(gè)院落，如今他來這里，已經(jīng)不需要再偷偷摸摸了。

    只是，這個(gè)代價(jià)很沉重。

    程文淵苦笑推門。

    “文淵。你來了�！�

    程錦汐一臉欣喜奔進(jìn)程文淵懷里。

    “錦汐……”

    “文淵，我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我終于是你的人了�！�

    程錦汐眼中淚光閃爍。

    這一刻，竟讓程文淵有些心疼她。

    他閉了閉眼，心道：錦汐如此高興，也不枉費(fèi)自己的犧牲。

    很快，室內(nèi)的燭火被吹滅了。

    空余溫情激蕩的呻吟聲。

    只是滿室春光，抵不住院外夜涼如水。

    ……

    這日午后，松鶴堂。

    楚瑤剛同李氏說了幾句話，就見郁郁寡歡的程文淵也進(jìn)了門。

    見他看向自己。

    楚瑤偏頭看向別處，全當(dāng)沒看見。

    正這時(shí)，院內(nèi)一陣雜亂聲由遠(yuǎn)及近。

    回身去看。

    就見程家四少爺程文通捂著腦袋，指縫間濕濕紅紅一片。

    他咧著嘴直呼痛，在兩個(gè)書童護(hù)擁下跨進(jìn)了門。

    “祖母，您親孫子被人打了，您得替孫兒做主！”

    “這是怎么了？”

    “祖母，程文炳打我！他下死手，我的頭都破洞了，血流不止，現(xiàn)在頭還暈著呢。”

    程文通故作趔趄模樣，嚇得李氏慌忙伸手去扶。

    “讓祖母看看，傷成什么樣了？”

    掀開他的手，李氏只一眼，就嚇得倒吸一口氣。

    “程文炳那個(gè)孽障竟然敢把通哥打成這樣！

    宋嬤嬤，你立刻去，讓人把程文炳父子各打五十大板。

    然后讓他們滾出侯府！

    給他們活計(jì)，還讓他那下賤兒子在族學(xué)上學(xué)。

    可是給他們臉了。

    這會(huì)子蹬鼻子上臉，敢打通哥！”

    楚瑤知道程文炳父子是程家遠(yuǎn)枝，家中清貧。

    程文炳老爹程全在府上負(fù)責(zé)打理園中花木雜事。

    程文炳那孩子她見過，勤快懂事，不是那種頑劣孩子。

    上一世，倒沒出這茬。

    估計(jì)因著這一世，她斷了程文通私塾，將他送去族學(xué)，倆人同在族學(xué)才鬧了矛盾。

    想到此處，楚瑤馬上道：

    “等一下。老夫人，畢竟都是程家人，事情也許有些原委，還是先問清情況再做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