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怎么樣,這拳頭的味道夠不夠?
江家怕鬧出人命,最終妥協(xié),方雪安吃飽喝足后被送回了閣樓,傭人把屋里的利器收刮一空,而后把門鎖死以防她逃出去。
江雪安的小屋收拾的很干凈,方雪安直接坐在了床上,她輕點眉心,一道小小的白色身影,從她的眉心一躍而出,乖巧的蹲坐在了她的對面。
那是一只通體雪白的丹獸,看上去有點像貓,名叫方小九,因與她締結了靈魂契約,所以才會跟著她一起來到異世界。
“安安,你不能再燃燒靈魂之力了,會死的�!狈叫【艙鷳n的看著她,獸吐人言。
“知道啦,”方雪安揉揉小九毛茸茸的腦袋,解釋說:“醒來的時候,江雪安的記憶一起涌進來,太強烈了,我沒忍住。你看我后面不就沒再燃燒靈魂之力,而是用的刀嗎。”
方小九點點頭,看著她脖頸上不淺的血痕,“那安安吃一滴我的精血吧,你現在的身體太弱了�!�
丹獸是極品丹藥出爐時應運而生的靈物,平時以丹藥為食,它的血能解百毒,它的精血能生死人肉白骨,唯一不能醫(yī)治的就是靈魂。
但精血有限,若是方小九精血耗盡會陷入昏睡,而在穿越進這個世界之前,她已經吃了很多方小九的精血了。
方雪安連忙阻止了方小九,方小九了解方雪安,知道她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也就沒堅持,問她:“那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要回原世界就必須吸納靈氣修復殘魂,然后重新修煉撕開空間壁壘,但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靈氣,所以這個暫時不用想。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江家。
明天就是婚期,說是婚期,不過是為了讓大家面子上好看,其實就是把人打扮一下送過去,連個婚禮都沒有。
她如今靈魂殘破,身體還病病弱弱的,細胳膊細腿一折就斷,恐怕是連江家的傭人都打不過。
所以為今之計是:先跑為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不過要跑路也得等晚上夜黑風高的時候,現在是下午,她可以先沖個澡,好好睡一覺,養(yǎng)精蓄銳。
方小九很乖的趴在方雪安的身邊,一直守著方雪安睡熟,而后它從眉心取出了一滴閃著金色光芒的精血。
剎那間,房間里藥香四溢,香氣撲鼻。
這是她最后一滴精血,她分出一半精血飛入方雪安的嘴里,頃刻間,奇跡的事發(fā)生了。
猶如枯木逢春,方雪安蒼白的臉頰變得白皙紅潤,毛躁的黑發(fā)變得烏黑柔順,干癟沒有光澤的肌膚更像是新生的嬰兒一般水嫩光滑,就連脖頸上的傷都消失了。
而與之相對的是方小九,它的精神肉眼可見的萎靡了下去,雪白的毛發(fā)暗淡了許多,像是突然老了許多歲。
方雪安一覺睡到晚上十點。
從床上坐起來的那一刻,她才察覺到不到,發(fā)燒后全身酸疼的感覺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現在感覺全身通暢,身上有使不完的力,能一拳打死老虎。
她砸吧了一下嘴巴,嘴里還殘留著一股香甜的味道。
方雪安急了,一把撈起方小九左右看看,見它還醒著,就是沒精神,頓時松了口氣。
接著她又伸出手指點著它的眉心教訓道:“方小九你膽子大了,竟敢自作主張了��!”
方小九懶洋洋的揮起爪子撩開她的手,“不用謝,等我們回去,你記得多煉些丹補償我就行�!�
“誰謝你了。”話雖這么說,方雪安的眼睛卻是紅了。
方小九嫌棄的說道:“你可別哭啊,這么大人了,也不嫌丟人。”
“誰哭了,方小九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閉嘴。別影響我收拾行李�!�
方雪安找了一個書包,裝上兩身換洗衣服,拿上自己的證件和僅有的32塊錢。
這就是她所有的行李。
她背上包,打開窗戶,夜風拂來,揚起她的發(fā),她垂眸看了一眼,精血修復增強了她的體魄,外面又有借力的地方,所以三層閣樓對她來說也不是難事。
她抓起沒骨頭似的方小九放在肩頭,而后手掌一撐窗沿,便利落的翻了出去。
十分鐘后,她們離開了江家,又十分鐘后,她們來到了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上。
夜色下,閃耀的車燈如流淌的星河,璀璨夢幻,卻讓人生出一種沒有歸宿的陌生感。
夜風吹過,方小九往方雪安的懷里縮了縮,問道:“安安,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找許歡�!�
許歡是江雪安唯一的好朋友。
江雪安被趕去閣樓住后,江家傭人經常翻她的房間,所以她打工掙的零錢大部分都存放在許歡那兒。
如今她的手機被摔壞了,身上就32錢塊,路邊的乞丐都比她富裕,所以她只能去找許歡。
許歡家條件不好,她每天晚上都會去夜色酒吧打工。
她直接去酒吧就行。
不過在此之前,方雪安拍拍方小九說道:“這個世界的動物都不會說人話,你長得像貓,就委屈一下當只貓貓。在外面要說啥,記得一定喵喵叫,千萬別說人話,不然會被抓進實驗室切片研究�!�
“喵~知啦~”方小九很快適應了自己的喵設。
一個小時后,夜色酒吧。
江雪安的五官其實長得很漂亮,只是因為長期營養(yǎng)不良,加上心情郁結,給人的感覺整個人都灰蒙蒙陰沉沉的,像是蒙塵的明珠。
如今在丹獸精血的滋補下,明珠終于恢復原本模樣。
白皙細膩的肌膚沒有絲雜毫質,氣色紅潤健康,一雙眼睛黑亮亮的,清澈明凈如天上星辰。
如瀑的黑發(fā)方被雪安隨意扎成了高馬尾,簡單的衛(wèi)衣牛仔褲,抱著小白貓似的丹獸,氣質清純干凈得像個誤入的鄰家漂亮小妹。
一看就很好騙。
所以方雪安一進酒吧,搭訕者便絡繹不絕,不過大部分人被拒后都禮貌的走開了,只有一個喝得醉醺醺染著紅發(fā)的男生除外。
紅毛男自以為很帥撩了下頭發(fā),笑著問:“妹妹,一個人啊?哥哥請你喝一杯怎么樣?”
方雪安是來找人的,不想和醉鬼糾纏,抬腳就要往一旁走,卻不想紅毛男立馬黏了上來,一把拉住她的手,對著她擠眉弄眼。
“妹妹別走啊。不喜歡喝酒,那哥哥請你吃東西。好東西�!�
沖天的酒氣熏的人想吐,方雪安冷眼看著他,“眼神有貓餅?看不出我不想和狗皮膏藥說話?放手!”
紅毛男賤兮兮的笑著說:“妹妹罵人真可愛�!闭f話的同時,他還在方雪安的手上摸來摸去,簡直找死。
方雪安想殺人,但殺人犯法,她抽出手冷冷道:“麻煩你圓潤的走開,不然后果自負�!�
紅毛男可能是喝醉了的緣故,也可能是天生欠打體質,愣是沒看出方雪安耐心告罄,身上滿是煞氣。
他依舊嬉皮笑臉的調戲著方雪安,“妹妹威脅人也好可愛,哥哥好喜歡�!�
要不是這里到處都是監(jiān)控,方雪安差點就動手了,她若是因為打架進局子,會通知家人,目前她的社會關系只有江家。
所以得換個地方。
想到這兒,方雪安唇角一勾,露出一個清澈無比的笑來,“哥哥不是要吃東西嗎?我請你�!�
幸福來得太突然,紅毛男驚喜的瞪大了眼睛,“你說真的?”
方雪安臉上的笑意更大,“就是要換個地方,敢不敢去?”
紅毛男都快被方雪安的笑迷暈了,哐哐點頭,跟著方雪安來到了酒吧后街。
這里路燈昏黃,沒有監(jiān)控,更沒人。
作案的好地方。
片刻后,酒吧后街傳來一陣腳打腳踢以及鬼哭狼嚎的慘叫。
“啊,啊,你干什么?”
“請哥哥吃東西啊,”方雪安說著最清純無辜的話,下著最狠的手,拳頭流星一樣往下砸,“怎么樣,這拳頭的味道夠不夠?不夠的話妹妹再給你加點?”
“你你,啊,別打臉,別打臉啊——”
“臉?狗皮膏藥有臉?”說著,方雪安的拳頭又直直朝著他的臉砸下去。
“啊,痛痛痛——”紅毛男被打得鼻血眼淚齊飛,邊哭邊躲邊求饒,“別打了,別打了,嗚嗚嗚……”
方雪安桀驁的挑起眉梢,“你說別打就別打,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紅毛男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他雙手抱頭四處鼠竄,低聲下四的認錯,“妹妹,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你別打了。”
方雪安輕笑一聲,“妹妹?”
紅毛男嚇得魂都快沒了,立馬改口,連連求饒著喊道:“姑奶奶,姑奶奶,我錯了�!�
方雪安一身煞氣還沒發(fā)泄完,“叫祖宗都沒用!”
方小九看得爪子癢,喵喵叫著說:“安安,我也要,我也要打小流氓�!�
“啊啊啊啊——”
一人一貓,拳頭貓爪,輪番上陣,無縫銜接,打得紅毛男嗷嗷直叫,鼻青臉腫,身上衣服被抓得條是條的,要多慘又多慘。
幾分鐘后。
頭發(fā)絲都沒亂一根的方雪安抱著小白貓,又變成了那個清澈乖順的鄰家漂亮小妹,“以后還敢不敢再調戲漂亮姑娘?”
“不敢了,不敢了,”紅毛男哭唧唧的搖著紅腫的豬頭,“漂亮姑娘是老虎�!�
方雪安抬起一只手看了看說:“你的皮也太厚了,我手傷了,怎么辦?”
“��?”紅毛男抬頭看向方雪安的手,他雖然一只眼睛腫了,只有一只眼睛可以看,但他依舊看的清楚。
那只手可是連一點皮都沒破啊,白嫩纖細,漂亮極了,哦,不對,紅毛男及時剎車,他剛剛可是被哪只兇殘的手狠狠教訓了。
但哪里傷了?
紅毛男滿眼疑惑。
方雪安微瞇起眼睛,“什么眼神,不相信?”
紅毛男嚇得立馬縮脖子往后躲,嘴里連連說:“信信信,我信。你肯定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方雪安滿意的點頭,大方的說道:“看在孺子可教的份上,就讓你少賠點吧�!�
紅毛男被打怕了,他非常識趣的把錢包掏了出來,上供給了方雪安。
方雪安拿著一千塊錢開恩道:“兩清,滾吧�!�
紅毛男忙不迭的連滾帶爬的跑了。
酒吧后街一下安靜了下來,夜風習習,送來陣陣桂花香,方雪安轉身抬頭看向酒吧三樓。
那里開著一扇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正懶散的靠在那兒抽煙,他的目光恰好與方雪安的目光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