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

    孩童天真的話語，卻透著令人不適的惡意。

    我強(qiáng)行睜開渙散的眼睛，支起自己痛到幾乎破碎的身體，扯起一抹虛弱又哀求的笑來：

    母親受傷了，身子很疼，阿羽阿綣自己去玩一會(huì)兒好不好，等母親身體好些了再陪你們玩......

    我一句話還未說完，便見身前那小小的男孩兒朝我唾了一口，滿臉鄙夷和不屑地開口：

    你才不是我們的母親！你不過是父親請(qǐng)來照顧我們的奴婢而已！

    還有，父親說你才沒有受傷，這都是你做錯(cuò)了事的報(bào)應(yīng)——若你再不好好起來給我們畫風(fēng)箏，我們就打你！

    我教養(yǎng)他們數(shù)年，心知他們難哄驕縱，卻也沒想到他們已經(jīng)惡劣到了今日這個(gè)地步。

    更沒料到，他們竟然會(huì)真的動(dòng)手打我。

    孩童的力氣不大，可仍舊讓我蒼白的臉上留下了抹刺眼的血紅，我怔愣地看著自己顫抖指尖上的血絲，忽然抑制不住心頭的苦澀。

    撐著身子下榻，用盡全力勾畫兩面風(fēng)箏，看著兩個(gè)年幼的孩子沒心沒肺地奪門而出歡呼雀躍，我卻是疼的眼冒金星，跌坐在地。

    為妻為母，落得這樣凄慘的下場，也實(shí)在是足夠讓人寒心冷肺了。

    到底是難產(chǎn)重傷了身子，我虛弱的過分，勾畫兩面風(fēng)箏的心力用去，又暈過去了好幾次。

    我昏昏沉沉睡了好些日子，直到轉(zhuǎn)醒時(shí)不見紅綃，才強(qiáng)打起精神。

    心頭絲絲縷縷的不安蔓延開來，我強(qiáng)撐著不露出半分怯弱的神色，可那莫名的慌亂卻早已讓我的手指不斷顫抖起來。

    ——從小到大十余年，紅綃從不會(huì)離開我身邊這么久！

    近身伺候我的奴婢面面相覷，卻都默契地低頭避開我質(zhì)問的視線。

    在我?guī)缀鯄阂植蛔∽约旱慕辜�，不顧阻攔要親自下床去找紅綃時(shí)，卻被門前抬過的那具血肉模糊的尸體驚得愣在了原地。

    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那是我的紅綃��！

    噗——！

    情緒劇烈起伏之下，我猛地嘔出一口鮮血，竟是連鞋襪都不曾穿上，赤足便狂奔向了那具無比熟悉的身體。

    ......

    紅綃

    止不住顫抖的手撫上那辨不出容顏的狼狽面容，我忍著滿眼的淚，看著眼前沒有一寸好皮的血肉淋漓的可怖尸體，生生咬碎了后槽牙。

    是誰做的紅綃是我的人，誰敢越過我處罰她！

    我是這府中的當(dāng)家主母！

    大顆大顆的眼淚沁出，我努力地想要擦去紅綃面上的血漬，卻是心痛到連抬起手都困難。

    鬧什么！還不把她拖走！

    青天白日的抱著罪奴的尸體哭喪，簡直是不成體統(tǒng)！

    腳上的嫩肉被磨碎，小腹也在情緒起伏下開始劇痛，我努力仰起臉想要開口問一問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卻被一記巴掌打的偏過頭去：

    姜拂柳！你鬧夠了沒有！

    我念著你流產(chǎn)虛弱，一再縱容忍讓，可你自己看看現(xiàn)在這是在做什么——你這樣的人，怎么配進(jìn)我徐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