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歡而散
只見蘇念卿猛的轉彎,輪胎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以一個近乎極限的角度切入內線!
兩車幾乎是并排沖出彎道!
終點線近在眼前!
蘇念卿猛踩油門,機車發(fā)出一聲咆哮,以微弱的優(yōu)勢率先沖過了終點線!
“贏了!”
“念念姐贏了!”
宋逸軒第一個跳了起來,激動地揮舞著拳頭,嗓子都喊破了音!
全場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歡呼和掌聲!
蘇念卿在賽道上緩緩滑行了一圈,向著觀眾席揮手致意。
陽光透過頭盔的面罩,照在她微微上揚的嘴角,汗水浸濕了她的鬢角,卻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耀眼奪目。
顧承澤看著那個萬眾矚目的身影,心頭那股復雜的情緒達到了頂峰。
這才是光芒耀眼的她的蘇念卿吧。
而他,錯過了整整兩年。
也不對,他不是錯過,他是親手將這份光芒給掩蓋了。
頒獎儀式結束后,蘇念卿在一片歡呼和簇擁中走下領獎臺。
宋逸軒第一時間沖了上去,興奮的包住她道:“念念姐!你太牛了!冠軍!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蘇念卿被他勒得差點喘不過氣,笑著推開他:“行了行了,快放開,都是汗�!�
宋逸軒咧著嘴傻笑,眼神里全是毫不掩飾的崇拜和喜悅。
可蘇念卿的原本的好心情在看到那個不請自來的身影時,瞬間冷卻了下來。
顧承澤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看臺,此刻就站在她回休息區(qū)的必經之路上,像一堵冰冷的墻,擋住了她的去路。
周圍的喧鬧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宋逸軒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警惕地看著顧承澤。
“有事?”蘇念卿率先開口,語氣平淡,甚至帶著一絲不耐煩。
好像眼前這個男人,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顧承澤看著她,她剛剛經歷了激烈的比賽,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打濕,貼在光潔的額頭上,臉頰因為興奮和運動而泛著健康的紅暈。
這樣的她,鮮活、生動,充滿了生命力。
和那個在顧家大宅里,總是穿著素凈長裙,安靜得像個影子的女人,判若兩人。
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顧承澤發(fā)現自己竟然有些緊張。
他清了清嗓子,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平時一樣沉穩(wěn),但出口的話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干澀:
“沒想到,你車開得這么好�!�
他本想說得更自然一些,甚至帶點上位者的贊賞。
但話一出口,就顯得無比蒼白和別扭。
蘇念卿嘴角一勾收下了他的夸獎:“謝謝�!�
“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慶祝你拿到冠軍�!鳖櫝袧梢膊恢雷约涸趺磿f出這樣的話來。
但話說出口,他就后悔了。
這算什么?示好?求和?
以他顧承澤的驕傲,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
果然,蘇念卿像是聽到好笑的笑話,她上下打量了顧承澤一眼。
“吃飯?”她紅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帶著冰冷的寒意,“顧總,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雖然離婚證你一直拖著沒辦�!�
她往前逼近一步。
“你現在,是以什么身份邀請我?”她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著刺骨的嘲諷,“是我的前夫?還是追求者?”
“或者,”她微微歪頭一笑:“顧總是覺得,之前被我打臉打得還不夠疼,想再換個地方,讓我多扇幾巴掌?”
顧承澤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蘇念卿的話,將他僅存的那點驕傲和體面,撕得粉碎!
“蘇念卿,你別太過分!”他咬著牙忍著怒氣道。
“過分?顧承澤,比起你這兩年對我做的一切,這點口舌之快,算得了什么?”
她收起笑容,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別說一起吃飯了,我現在光是看到你這張臉,都覺得惡心,倒胃口。”
“以前那個為了你畫地為牢,傻傻等著你回頭,妄想著用溫順和付出來感動你的蘇念卿,早在你一次次為了林婉清而漠視我、傷害我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現在的我,只想離你遠遠的,越遠越好�!�
“所以,顧總,”她后退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仿佛多靠近一秒都讓她難以忍忍,“請你以后,別再出現在我面前,礙我的眼。”
說完,她甚至懶得再看顧承澤一眼,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宋逸軒緊隨其后,經過顧承澤身邊時,腳步頓了頓,深深地看了顧承澤一眼,眼神里充滿了警告。
然后,他頭也不回地跟上了蘇念卿的步伐。
顧承澤僵硬地站在原地,看著蘇念卿和宋逸軒并肩離去的背影。
那笑容,像是一根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了他的心上。
胸口那股堵了許久的氣,此刻終于找到了宣泄口,卻不是化作憤怒,而是變成了一種更加沉重酸澀的東西,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那個為他畫地為牢的蘇念卿,已經死了。
他看著蘇念卿毫不留戀的背影,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種名為“失去”和“懊悔”的滋味。
而這種滋味,遠比他想象的,要苦澀得多。
周圍的人群漸漸散去,賽道的轟鳴也歸于平靜。
助理陳默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來到他身后,低聲提醒:“顧總,時間不早了,要去療養(yǎng)院那邊看看林小姐嗎?”
提到林婉清,顧承澤眼底的波瀾才稍稍平復了些,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的煩躁。
他想起療養(yǎng)院里林婉清那蒼白脆弱的臉,想起她之前情緒失控的模樣,又想起蘇念卿剛才那副光芒萬丈、意氣風發(fā)的姿態(tài)。
兩相對比,強烈的反差讓他心頭更加憋悶。
“查的怎么樣了?”顧承澤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疲憊。
陳默立刻會意:“關于lisa的消息,已經有眉目了,我們找到的一些早期畫作交易記錄和匿名畫展信息,基本可以確定,蘇小姐,就是那位畫風獨特的匿名畫家lisa�!�
“果然是她�!鳖櫝袧砷]了閉眼,這個結果并不意外,卻依舊讓他的心緒如同被打翻的調色盤,五味雜陳。
他想起蘇念卿曾經無數次待在那個小畫室里,一畫就是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