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退兵?
許平升胸腔中再度發(fā)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低吼,那吼聲不似人聲,更像是受傷孤狼在絕境中的悲鳴與反撲。
他的身體,如同被壓緊到極限的彈簧,猛然間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整個人如同一頭捕食的獵豹般猛然竄出。
沉重的鋼鐵戰(zhàn)斧在他手中仿佛輕若無物,卻攜帶著開山裂石的恐怖威勢,斧刃上凝結的血珠在漫天風雪中折射出妖異的紅芒。
雪地上,一道迅疾的殘影,拉扯出模糊的線條,圍繞著“坦克”喪尸那龐大如同小山一般的身軀高速游走。
每一次閃避都險之又險,幾乎是擦著那呼嘯而來的巨臂邊緣掠過;每一次踏步都在堅硬的凍土上濺起一片混雜著黑血與污雪的冰冷泥漿。
“坦克”喪尸徹底被激怒了,它狂怒地揮舞著它那僅存的、如同攻城巨錘一般的右臂,每一次橫掃都帶起撕裂空氣的沉重呼嘯,將地面砸出一個個觸目驚心的深坑,碎裂的巖石與凍硬的冰塊如同炮彈般四處激射。
然而,許平升的身影,卻如同狂風暴雨中的一片堅韌無比的孤葉,看似隨時都會被那狂暴的力量撕碎,卻總能在最危險的剎那,以一種近乎本能的、毫厘之差的精準,避開那足以致命的攻擊。
他像一個最冷酷、最富有經驗的獵手,雙眼閃爍著冰冷的寒光,耐心地等待著,尋找著那稍縱即逝,卻足以決定生死的破綻。
終于,在“坦克”喪尸一次勢大力沉的揮擊再次落空,龐大身軀因巨大的慣性而出現(xiàn)了一個極其短暫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僵直瞬間!
就是現(xiàn)在!
許平升眼中寒光陡然一閃,積蓄已久的力量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
他腳下猛地發(fā)力,堅硬的凍土在他腳下龜裂開來,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般彈射而起,目標,赫然是“坦克”喪尸那顆丑陋頭顱與粗壯脖頸連接之處,一處在先前連環(huán)爆炸的沖擊波中被震裂、此刻正不斷滲出膿液的、相對薄弱的環(huán)節(jié)!
“給我——死——!��!”
許平升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咆哮,這一刻,他全身的力量,所有的憤怒、所有的悲傷、所有犧牲戰(zhàn)友的冤魂,以及對活下去的無限渴望,盡數灌注于他手中的鋼鐵戰(zhàn)斧之上!
那柄飽飲鮮血的斧刃,在昏暗而壓抑的天光之下,劃出一道凄厲而決絕的銀色匹練!
斧刃帶著撕裂空氣的尖銳呼嘯,帶著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狠狠地、精準地、毫無保留地——斬落!
“噗嗤——!��!”
這一次,不再是先前那種堅硬骨骼與金屬碰撞發(fā)出的沉悶巨響,而是一種更加令人毛骨悚然、更加令人牙酸膽寒的,鋒銳利刃深深切入腐爛血肉與斷裂骨骼的恐怖聲響!
暗紅色的腥臭液體,如同被高壓水槍擊中的爛泥潭,猛地從“坦克”喪尸的脖頸處噴泉般沖天而起,瞬間濺了許平升滿頭滿臉!
那溫熱而粘稠的液體,帶著令人作嘔的惡臭,讓許平升幾欲作嘔,但他握著戰(zhàn)斧的雙手,卻穩(wěn)如磐石,沒有絲毫顫抖。
“坦克”喪尸那龐大如同小山般的身軀,在這一瞬間猛地一僵!
它那只充滿了怨毒與瘋狂的獨眼,瞳孔驟然收縮,然后猛地放大,所有的兇戾與暴虐,在這一刻盡數凝固,隨即化為一種無法言喻的、不可置信的茫然。
緊接著,它那如同小山般沉重的身軀,仿佛被瞬間抽走了所有的骨骼與支撐,徹底癱軟下去,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轟隆——!��!”
沉重無比的腐爛軀體,如同被推倒的巨型雕像,轟然倒塌在積雪與無數同類的尸骸之上,激起漫天雪塵與污濁的血肉碎末,堅硬的大地都為之劇烈一顫,仿佛在為這頭恐怖巨獸的隕落而發(fā)出最后的悲鳴。
那顆丑陋不堪的頭顱,以一個極端詭異的角度歪斜著,幾乎被許平升這傾盡全力的一斧,從脖頸處徹底斬斷,只剩下一些破碎的筋膜和皮肉還勉強連接著。
只有呼嘯的北風,如同嗚咽的鬼哭,卷過這片剛剛經歷過慘烈廝殺的修羅場,帶走那巨獸身上最后的一絲余溫,也帶走了空氣中那濃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與焦臭。
贏了……竟然真的干掉這個怪物了!
短暫的沉寂之后民宿區(qū)陣地上,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那震耳欲聾、仿佛要撕裂耳膜的尸吼,那密集如雨點般砸在臨時工事上的腐爛肉塊,那令人作嘔的濃郁血腥與焦臭,竟如同被一只無形巨手掐斷了源頭,開始詭異地消退。
許平升胸膛劇烈起伏,肺部如同破舊風箱般嘶鳴,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滾燙的硝煙與冰冷雪沫,他拄著那柄飲飽了污血、斧刃已經微微卷曲的鋼鐵戰(zhàn)斧,指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泛著駭人的青白。
視野,因為極致的疲憊與腎上腺素的急劇消退,微微晃動模糊,但他的雙眼,卻死死盯住山下那片正在發(fā)生異變的黑色尸潮。
“它…它們…在退?”馬俊杰的聲音,沙啞得如同被砂紙打磨過,帶著一絲幾乎不敢置信的顫抖,從許平升身側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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