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出關
“砰！”
最后一拳擊出，空氣仿佛被撕裂，三丈外的青石板上竟浮現(xiàn)出一道細微的裂痕。
王仙芝收拳而立，長吐一口濁氣，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看來，你已經(jīng)摸到了‘混元一氣’的門檻�！�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王仙芝回頭，見張扶搖手持拂塵，正站在場邊，目光深邃地望著他。
“掌門�！蓖跸芍ケ卸Y。
張扶搖微微頷首，緩步走近，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忽然道：“仙芝，你可曾想過下山歷練？”
王仙芝一怔，眉頭微蹙。
下山歷練？
他入門不過三月，按照常理，武當?shù)茏又辽傩栊扌袛?shù)年才會被允許下山。
“掌門，弟子修為尚淺，此時下山，恐怕……”他遲疑道。
張扶搖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我并非讓你現(xiàn)在下山，只是……有些事情，需提前告知于你�！�
王仙芝心中一凜，察覺到張扶搖話中有話，便靜待下文。
張扶搖負手而立，目光望向遠處的云海，緩緩說道：“古往今來，練劍之人如過江之鯽，但能在劍道上稱得上‘天才’的，寥寥無幾。
自一氣道盟成立以來，劍道一途，便以王權世家為尊�！�
“‘王權世家，天地一劍’——這是世人對王權家的評價。
五百年前，王權家的劍道獨步天下，無人能及，可就在那時，呂祖橫空出世。”
“呂祖一出世便挑戰(zhàn)了各大世家門派，連王權家也沒能避免敗在了呂祖的手里。
后來又于王權家門前三劍擊退西西域第一高手梵云飛，前往南國一劍敗毒皇，成就天下劍道魁首。
自此，王權世家只能屈居第二。
而當時的王權家先祖王權無慕，雖天賦卓絕，卻也只能稱一句‘呂祖時代之下的用劍第一人’�！�
王仙芝聽得有些壓不住嘴角了。
沒辦法，畢竟聽著不知情的人瘋狂的吹捧自己，這種感覺誰懂��！
張扶搖繼續(xù)道：“呂祖仙逝后，我武當創(chuàng)派祖師三豐真人再度橫空出世，以一己之力擊退北山妖帝與毒皇，成為新一代劍道魁首�！�
“可惜……”他嘆息一聲，“自那之后，五百年來，人族再未出現(xiàn)真正的天才。
即便是王權世家，也無人能真正領悟‘天地一劍’的精髓�！�
王仙芝默然。
他知道，張扶搖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些。
果然，張扶搖話鋒一轉，目光灼灼地看向他：“直到六年前，我見到了一個人�！�
“六年前，他與王權家的大少爺一同登臨武當。
我第一眼看到他時，便知此人天賦絕倫，堪稱五百年來唯一的劍仙大材！他的劍道天賦，甚至……直追呂祖！”
對方口中之人，王仙芝自然清楚。
“他叫李淳罡�！睆埛鰮u緩緩吐出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六年前，他不過十二出頭，卻已劍意通天。我曾以為，他將是這個時代唯一的頂點�！�
“可當我見到你后，我遲疑了�！�
王仙芝一愣，不是這關自己什么事？。
張扶搖直視著他，一字一句道：“你的天賦，不在他之下。甚至在某些方面，你比他更強�！�
哦豁，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雖然這些瓜都是同一個人。
“正因如此，老夫今日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睆埛鰮u神色鄭重，“不要現(xiàn)在下山�！�
王仙芝眉頭微皺：“掌門是擔心我與他相遇？”
張扶搖點頭：“李淳罡年長你十余歲，修為遠勝于你。
你若此時下山，一旦與他交手，必敗無疑。”
王仙芝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掌門多慮了。弟子本就不打算現(xiàn)在下山�！�
張扶搖一怔，隨即欣慰地捋了捋胡須：“好，好！你有此心性，老夫便放心了�！�
本來他也不想這樣，可就怕王仙芝會提前與對方遇上。
領先十二年的修行可不是一句天賦就能拉近的。
現(xiàn)在王仙芝更需要的是時間。
“厚積薄發(fā)，方為大道�！睆埛鰮u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去，“好好修煉吧�！�
待張扶搖的身影消失在山道盡頭，王仙芝再度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nèi)澎湃的力量。
……
江畔的風裹挾著水汽拂過青石，李淳罡的衣袂在風中微微擺動。
他閉目盤坐已有六個寒暑，發(fā)間竟無一絲塵埃。
木馬牛橫放在膝上，劍鞘上凝結的露珠突然無聲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