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秦王拳打大憤青
秦王募兵了。
消息,很快就在商洛城傳開了。
遙想當(dāng)初,二皇子封爵時,也曾在商洛城募兵。
背靠李家,王家等幾個門閥世家,只兩日時間,楚王就招募到了三千兵丁。
那三千親衛(wèi),說是楚王招募的,不如說是幾個世家門閥出錢出人,給他湊夠的。
世家門閥擁有著巨大的莊園,這些占地數(shù)十萬畝甚至百萬畝地的莊園,仿佛就是一個個獨立的小國家,其中光是人口就多達多達數(shù)萬甚至數(shù)十萬。
就像是林江林家,雖然底蘊比之李家王家要略有遜色,但他們的莊園也足有五萬頃的良田,人口數(shù)萬,裝備精良的部曲數(shù)千,屬于另類的割據(jù)勢力。
如今,輪到秦王封爵,招募親衛(wèi)了,很多人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原因很簡單,在國內(nèi),秦王背后沒有門閥世家的支持。
“咱們就等著看熱鬧吧,就秦州那破地方,除非腦子有病的人,才會跟著老五去秦州呢�!彼幕首拥母畠�(nèi),劉承浩愜意的享受著婢女的服侍,嘲笑道。
世兵制下,兵戶身份卑賤,一人當(dāng)兵,一家子生生世世都要當(dāng)兵,但凡還有活路,就沒人愿意去當(dāng)兵。
況且秦州貧瘠,那里遍布著大大小小的蠻夷部落,而且,常年遭受著哈密人和匈人的襲擾。
“如今,大梁的人口多掌握在世家門閥的手中,掌握在朝廷手中的自由民數(shù)量是有限的,世家門閥不給他使絆子就已經(jīng)夠良心了,更不可能給予他支持。”禮部尚書孔蘊洲不以為然的說道。
“至于說自由民,正如四皇子所言,除非他們腦子有了大病,否則的話,絕不可能放棄民戶身份,跟著那傻子去秦州那鬼地方當(dāng)兵戶。”
所有人都笑著點頭附和。
也正如劉承浩他們所說,劉承安募兵,最初的確是不順利的。
沒有世家門閥的支持,想要在自由民中招募兵丁,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誰會放棄自己民戶的身份,去秦州你鬼地方當(dāng)兵呢。
“殿下,如今已經(jīng)有兩日了,我們招募到的兵丁,只有幾十人,便是這幾十號人,要么是好吃懶做的懶漢,要么是犯了事的混子,如果繼續(xù)這樣招募,一年都未必能招夠人。”
這兩日,負責(zé)在商洛城衛(wèi)秦王招募親衛(wèi),衛(wèi)莊的頭發(fā)都快愁白了。
劉承安拿起一個棗子,隨手丟入口中,咀嚼一番,吐出棗核。
“你繼續(xù)招募就是了,我自有辦法在半月之內(nèi)招募到足夠的合格兵丁。”他神秘一笑說道。
這種情況,他早在招募前就已經(jīng)想到了。
而且,也已經(jīng)想到了破解之法。
之所以耗時耗力的在商洛城內(nèi)大張旗鼓招募兵丁,無非也就是做做樣子,給某些人看的。
“是時候進宮去,跟咱親爹哭窮了,著世上啊,愛哭的孩子有糖吃�!眲⒊邪残χf道。
站在一旁的青雀,聽到這話,忍俊不禁。
隨后,劉承安帶著衛(wèi)莊,直奔皇宮。
弘光殿。
這是大梁早朝的地方。
此時,梁帝坐在龍椅上,眼睛里噴用著憤怒的火光,死死的盯著下方那個身影。
“狂悖,來人那,將這個大逆不道的家伙給朕拖出去。”
憤怒的咆哮回蕩著。
就在大殿中央,一個臉頰消瘦的中年官員,手握著笏板,巋然佇立著。
在這滿堂的朱紫間,他就那么孤零零一人,顯得那般格格不入。
“陛下,您可以殺了臣,但是,臣所言,皆是為了我大梁,為了天下黎民……臣張倫,再請陛下,放棄享樂之心,盡早革除朝堂弊病,重塑中州輝煌�!�
此刻,滿堂的朱紫權(quán)貴們,冷冷的看著這位自命不凡的永州張氏子。戶部郎中。
這位張家的嫡次子,的確是有大才,但是,卻太過于桀驁不馴,竟然敢當(dāng)庭辱罵君上,還要逼著陛下革除朝堂弊病,清丈天下田畝,居心叵測。
若非他是永州張家的嫡子,陛下早就將他活活打死了。
“拖下去。”臉色鐵青的梁帝咆哮道。
殿外,身穿金甲的禁軍沖進來,將這張倫拖出了大殿去。
龍椅上,被罵做昏君的梁帝,不斷喘著粗氣,那本就消瘦的身子,顫抖不斷。
他只覺得眼前的景色晃動。
“陛下……快,快傳太醫(yī)�!闭驹谝慌缘奶K忠察覺到了異樣,驚慌的喊道。
一時之間,整個大殿內(nèi)亂做了一團。
剛剛進宮的劉承安,從太監(jiān)那里得知了弘光殿發(fā)生的事情。
聽到他親爹被人指著鼻子罵做昏君,當(dāng)場氣的差點暈過去,他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旁邊的太監(jiān),趕忙把臉扭到了一旁,全當(dāng)什么都沒有看到。
這太監(jiān)心里頭一陣感慨。
這秦王,果然是赤子之心啊,這份孝心,簡直孝不活了。
“那張倫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劉承安壓住了嘴角,一板正經(jīng)的問道。
這張倫可是個人才,雖然出身于門閥世家,卻心懷天下,這種人才在爾虞我詐的大梁朝堂內(nèi),絕對算的上是稀有物種,只可惜生不逢時。
不過這貨顯然就是個憤青,公然辱罵皇帝不說,竟然要皇帝革除朝廷弊病,清丈田畝,簡直就是在找死。
“回殿下,那張倫還跪在弘光殿外呢,因為他是張家子,陛下不發(fā)話,也沒人敢輕易處置他�!毙√O(jiān)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劉承安裝出一副憤怒的模樣來。
“帶本王去弘光殿,本王要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那個狂妄之徒,敢罵我父皇是昏君,看本王不打死他�!�
隨后,他徑直到了弘光殿外的廣場里。
就在那大殿外,一個消瘦的身影倔強的跪在那里,跪的筆挺。
張倫仰著頭看著眼前這座恢弘的殿宇,心中滿是悲涼。
這大梁,建國不過才二十余年,如今,皇帝昏聵,滿堂朱紫權(quán)貴腐敗成性,幾個皇子,貪財?shù)呢澵�,好色的好色,還有就是些腦子不正常的,諸皇子們?yōu)榱嘶饰唤Y(jié)黨營私,整個朝堂內(nèi)外都被弄的烏煙瘴氣。
更可怕的是,世家門閥還在瘋狂的圈占土地和人口,而朝廷和皇帝卻視若無睹,如果繼續(xù)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這天下,就沒有黎民的生存空間了。
沒有自由民,朝廷就收不到賦稅,沒有賦稅,又如何去抵抗外族入侵,如何抵抗天災(zāi)人禍呢。
想到這些,張倫的心中越發(fā)的悲涼絕望。
“你就是張倫?”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
張倫扭頭朝著身后看去。
“好啊,你個狂徒,竟然敢辱罵我父皇,今日,本王就要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這個狂徒�!�
張倫都還沒有看清楚來人,身子就已經(jīng)被提了起來。
接著,來人就是兩巴掌。
他直接就被打懵逼了,倒也不是打的多疼,最起碼沒傷到眼睛鼻子和牙齒,可被人當(dāng)眾提溜起來打耳刮子,太羞恥了。
“陛下,殿外打起來了,秦王要打死張倫……”
大殿內(nèi),陷入短暫的安靜,朝臣們紛紛扭頭朝著大殿門口看去,只能依稀聽到一陣慘叫聲。
坐在龍椅上的梁帝,先是一怔,隨后,臉上露出了不可查的笑容。
打,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