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帝姬救弟
高俅一身紫袍官服,面容陰沉,踏入開封府大堂時,整個廳內(nèi)的溫度仿佛都降了幾分。
其身后的禁軍雖然站在屋外,但那氣勢,仿佛只要他高俅一聲令下,就敢沖進來亂刀砍人。
他冷冷掃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趙榛,目光如刀,隨即轉(zhuǎn)向騰子明,聲音冰冷:
“騰大人,大宋律法森嚴,當街斗毆、重傷朝廷命官之子,該當何罪?”
騰子明額角冷汗直冒,顫聲道:“按律……當杖責(zé)八十,流放三千里�!�
高俅冷笑一聲:“那還等什么?難道因為他是所謂的‘信王’,就能藐視國法?”
趙榛猛地站起身:“高太尉,你兒子縱容賭坊強占本王之物,還出言不遜,辱及皇家威嚴,本王教訓(xùn)他,有何不可?”
高俅瞇起眼睛:“王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我兒縱容賭坊強占你的東西?證據(jù)呢?出言不遜?怕是王爺你隨便找了個借口吧!你把證人找出來,他到底說了什么?你竟然直接斷了他兩條腿!有沒有把我這個太尉放在眼里!”
他猛地從袖中抽出一卷《宋刑統(tǒng)》,重重拍在案上:“《宋刑統(tǒng)·斗訟律》明文規(guī)定,毆人致折肢者,徒三年!王爺,您是要自己認罪,還是讓本官請圣上定奪?”
此時,洪七直接站了出來,笑道:“我就是證據(jù),那高衙內(nèi)公然讓王爺給他跪下磕頭!”
“哈哈哈!荒唐!哪來的乞丐,也敢在這胡言亂語!當時這么多人,難道就你一個人聽見了?帶證人!”說到這里,高俅拍了拍手,很快,就有六個人被帶了進來,一個賭坊打手,其余五人都是丟過爛菜葉子的百姓,而這幾人臉上都有傷,顯然被揍過。
“說說吧,你們都看見了什么?”高俅自顧自地坐下,緩緩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打手趕緊說道:“騰大人,當時王爺和旁邊那乞丐沖進賭坊就開始打砸,我們根本勸不住他。高公子到來后,讓他們住手,不要傷及無辜,沒想到兩人囂張不已,揚言莫說是高公子,就是高太尉來了,他信王也照打不誤!”
其他五人沉默不敢開口,卻見禁軍統(tǒng)領(lǐng)微微拔出腰間佩刀,上面竟然還有未干的血跡。
“沒錯,就是這樣!”其他五人驚恐地趕緊附和。
高俅不慌不忙問道:“高衙內(nèi)可有讓王爺下跪?”
“沒有!高公子怎么敢讓王爺下跪,反而是他不僅打了高公子,還灌他……”
“說!”高俅捏緊了杯子,顯然氣憤至極。
“灌他喝了尿!”
噗!
滕府尹一口茶都噴了出來,這王爺也太狠了,這種招都用出來了。
趙榛攥緊拳頭,普通老百姓哪里惹得起高俅,就算指出他們做假證也沒辦法,只會徒增無辜冤魂。自己雖然頂替了十八皇子的身份,此刻才意識到背后好像就是個光桿司令,遇到這種強權(quán)人物居然毫無辦法。
眼下這老狐貍有備而來,自己算是踢到鐵板了。
洪七站在一旁,眉頭緊鎖,用內(nèi)力悄然傳音入密:“小子,情況不妙,這老賊鐵了心要整你,待會兒我出手制造混亂,咱們先撤!”
趙榛心中焦急,青銅枕還沒拿到,如果現(xiàn)在逃走,可能永遠失去穿越回去的機會!可若不走,高俅明顯是要借機整死他!
“騰大人,你還在等什么?”高俅將茶杯重重放在桌面,茶水直接濺灑出來。
騰子明感覺壓力山大,咬牙揮手:“來人,先……先請信王殿下受杖責(zé)二十,以正國法!”
衙役們面面相覷,但高俅的親信已經(jīng)圍了上來,顯然是要強行執(zhí)行。
“轟!”開封府大門忽然被巨力撞開,數(shù)十名黑甲侍衛(wèi)魚貫而入,刀鞘上的蔡字徽記刺目生寒。
緊接著,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本宮倒要看看,誰敢動我弟弟!”
眾人回頭,只見一隊華貴車駕停在府衙門口,侍衛(wèi)開道,一名雍容華貴的宮裝女子下車緩步而入。她眉目如畫,一張臉龐美艷不可方物,容貌身材與蘇雨幾乎不相上下,還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正是茂德帝姬——趙福金!
高俅臉色劇變——這些竟是蔡京的私兵“黑鴉衛(wèi)”,武力在禁軍之上!
趙福金冷冷掃視全場,最終目光落在趙榛身上,眼含淚光的同時又閃過一絲激動,但很快收斂,轉(zhuǎn)而看向高俅:“高太尉,好大的官威啊,連本宮的弟弟都敢動?”
高俅勉強拱手:“帝姬殿下,此子當街行兇,重傷犬子,本官只是依律辦事�!�
趙福金冷笑:“依律?那本宮倒要問問,高衙內(nèi)縱容賭坊強搶皇家之物,又當何罪?”
高俅臉色陰沉:“帝姬可有證據(jù)?”
趙福金不急不緩地說道:“證據(jù)?本宮的話,就是證據(jù)。那東西,是本宮送給弟弟的!多年來,本宮與弟弟相依為命,要不是嫁給了蔡鞗,本宮也不會與他分開,更不會讓人欺負他!”
她微微抬手,身后一名蔡府管事上前,遞上一份文書:“這是駙馬爺親筆所寫,高衙內(nèi)多年來在汴京橫行霸道,強占民女、私設(shè)賭坊,樁樁件件,皆有記錄。高太尉,要不要本宮現(xiàn)在就去面圣,請官家評評理?”
高俅瞳孔一縮,蔡京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勢力在朝中根深蒂固,之所以被趙佶貶官數(shù)次,那都是因為他進無可進,為了打壓一下這才做出的決定。但即便如此,他的權(quán)勢依舊是第一。
自己雖然得到趙佶的寵信,但權(quán)勢上還是差了一截。如果只是茂德帝姬,自己未必會怕她。但牽扯到她夫君蔡鞗,進而與蔡京結(jié)下仇怨,再鬧到皇帝面前,自己多半要吃虧。
趙榛見狀,整個人身子都坐直了,笑道:“高太尉,本王今日只想拿回自己的東西,你若執(zhí)意追究,那咱們就一起去官家面前,看看誰更有理!而且,你那干兒子,成天惹是生非,本王只是打斷了他兩條腿,第三條腿還完好,傳宗接代綽綽有余,不如大家化干戈為玉帛,就此作罷如何?”
高俅臉色陰晴不定,最終冷哼一聲:“哼,今日看在帝姬的面子上,此事暫且作罷。但信王殿下,咱們……來日方長!”
說完,他猛地甩袖,帶著禁軍大步離去。
騰子明長舒一口氣,連忙賠笑:“帝姬殿下、王爺,下官也是迫于無奈……”
趙福金淡淡瞥了他一眼:“騰大人,今日之事,本宮記下了。”
騰子明額頭冷汗直冒,不敢再多言。為了最后留下一些好感,他趕緊讓衙役將看熱鬧的群眾趕走,留下姐弟兩人敘舊。
趙福金看向趙榛,眼中情緒復(fù)雜:“十八弟……你真的還活著?一段時間不見,你長大了�!�
趙榛心中尷尬,何止是長大了,年齡相差了十歲,成熟了不僅一點點。趙福金可是趙榛同父同母的親姐姐,眼下姐弟情深,既然頂替了十八皇子的身份,自然要回應(yīng)這份真情。
“皇姐,我……僥幸逃過一劫�!�
“活著就好!”趙福金眼眶微紅,但很快恢復(fù)鎮(zhèn)定,“蔡家會站在你這邊!”
這一刻,趙榛感覺出她對自己的真切關(guān)心,一時間也有些感動。
“王爺!”就在此時,屋外響起一個聲音,錢萬三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捧著一個青銅枕,“您要的東西……”
話音未落,忽然屋頂上飛下一個蒙面人,凌空一抓,青銅枕竟自動飛入其手中!
“隔空取物?”洪七大駭,“是四境巔峰高手!”
趙榛撲上去還想搶奪,不料黑衣人反手一掌,隔空就把趙榛給打飛。
砰!
他撞碎公案,喉頭腥甜。這力道,遠超洪七!